很快,貝克街就被這羣實槍核彈的守衛軍們控制住了,在那些路燈照不到的每個角落裡,幾乎都有人盯梢,四臺巨大的裝甲車錯開位置,停放在221B號公寓的門口,探照燈持續開着,隨着頂端的旋轉機槍不斷的掃視着周圍。
這種場面,對於一個倫敦下城區的居民來說,無疑稱得上平生僅見;但是對於住在貝克街的人們來說額.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條街上似乎總是會出現一些大陣仗。
比如整條街的居民都被迫撤離,然後幾個神職人員在這裡哐哐的拆樓;比如一大票無比尊貴的教廷人員突然出現在了某棟公寓樓前,集體下跪;比如一架飛艇直接降落在了馬路正中間
所以這一次,幾輛裝甲車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恐慌,就好像是隻要不是一個三階大惡魔突然出現在這條街上,那麼大家勉勉強強都能接受。
二樓是夏洛克的房間,但是他的房間實在是不適合南丁格爾小姐住進去,雖然夏洛克再三強調,自己的房間裡很正常,但是誰知道他的壁櫥裡會不會擺着一顆人頭。
總之,在衆人的簇擁下,南丁格爾小姐住進了華生所在的房間,畢竟那裡的整潔程度絕對媲美倫敦最棒的酒店,而且那些掛畫,窗邊的花,哪怕是一張最簡單的桌布,都透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所有走進這間屋子的人,都不由感嘆,怎麼會有人將一間單人公寓收拾成這個樣子。
除了華生
在南丁格爾走進這個房間後,他整個人似乎就很少見的緊張了起來。
特別是格雷格森示意,如果她太累了,可以在牀上小憩一會兒時,華生簡直如臨大敵。
“南丁格爾閣下,這張牀上的被單和毯子是我睡過的,如果您能稍等一會兒,我會盡快爲您買來最合適您身份的嶄新被單.”
華生忐忑的道。
不過面前的少女只是笑了笑,然後毫不在意的坐在了華生的牀上,那雙似乎在煤氣等下散發着金色光芒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乾淨的牀鋪。
“不瞞你說,這是我睡過最乾淨的牀了。”她望着華生道:“我這些年來,遊走於帝國的各個城市,什麼樣的地方都睡過,甚至我真的睡過橋洞,所以這個房間,我簡直滿意的不得了。
當然,不是說我的眼光低,我覺得,就算是最挑剔的貴族小姐,也不可能挑出這個房間的一丁點毛病。
華生先生,您真是我見過最懂得生活的男子,我還有點擔心,自己會弄皺這牀單呢。”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無比真誠的望着對方。
“所以,不要再爲我平添勞累了,我又不是個瓷娃娃。”
華生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那聲音宛如至高神降下的旨意,他只覺得,自己想要俯首稱臣,跪拜於地,但是介於他對聖光都沒有過如此的尊重,若是真的現在跪在南丁格爾面前,肯定會令對方有些難堪。
所以,他只能鞠了一躬,如那些古老傳說中,守護公主的騎士一樣:
“遵從您的意願,美麗的南丁格爾閣下.”
房間內有華生他們盯着,夏洛克很放心。
於是,貝克街221B門外,他與霍普金斯坐在臨街的臺階上,看着眼前不斷巡邏的士兵們,憋了一道的煙癮終於在打火機的輕響之下得到了釋放,同時,他也爲審判的審判官遞上一根,併爲其點燃。
朦朧的煙霧在偶爾燈光的劃過之下,顯得如夢如幻,良久.
“你不準備宣佈逮捕我麼?”霍普金斯小心翼翼的承受着胸膛裡致命的辛辣,問道。
“逮捕你幹嘛?” “我是開膛手啊,伱有充分的理由逮捕我。”
“得了吧。”夏洛克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的確接了這個案子,但是逮捕開膛手是我的權利,又不是我的義務。
我得強調多少遍啊,我只負責南丁格爾小姐的安全,剩下的,我其實就是想要解開這些謎題而已。”
“.”霍普金斯再次沉默了。
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明明極其不負責任的發言,偏偏出自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口,這種將自己的興趣凌駕於其他一切之上的絕對自私和自負,卻硬生生的改變了自己對於法律的認知。
這種完全矛盾,但又如此讓人刻骨銘心的處事態度,讓這位審判庭的天才無奈的笑着,卻又無可奈何。
“你可真是一個怪物如果有一天,教皇大人也惹你不高興了,那你豈不是要把整個教廷給掀了?”
他誇張的問道,當然,這只是一個玩笑:
“所以,你叫我出來,就是想要請我抽根菸?”
“當然不是,而是有一些事情,我有點想不明白。”
“哦?”霍普金斯一愣:“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想不明白的?”
“是啊,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我能想明白,但是漸漸地我卻發現,竟然真的一丁點線索都找不到。
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一丁點痕跡都不留下的羣體運作模式麼?”
夏洛克有些苦笑的看着指尖夾着的那猩紅的光點:
“能跟我說說,你們這些開膛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集體麼?
就是
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那麼多的開膛手。
你是怎麼接受自己開膛手的身份的?
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個把法律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啊,雖然你這種對某些事物有些偏執心裡的人最容易黑化了,但是你轉變的也太快了點,我就在血牢裡呆了半年,一出來,你怎麼就成殺人犯了。”
霍普金斯聽着這些疑問,整個人虛着眼睛,心想,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爲你!
不過又一想到【開膛手】這一身份,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一個開膛手親自爲別人講解,那不論是誰,應該都不可能相信,一個如此古怪的羣體,到底是靠着什麼運作起來的吧。
於是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將肺裡的空氣一口氣全都吐了出來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
“其實.一切都開始於一封信。” ●ттκa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