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相遇後的第二天,陳振炎就收到了一件東西。
外觀精美的首飾盒上,“瑞寶行”,三個優美的文字,刺痛了他的神經,不用打開他也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可是,永瑞集團的那場慈善拍賣展,他根本知都不知道,更別說是拍下星光公主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只是從施旎口中得到隻言片語,至於拍下星光公主的人,還是後來通過帕蒂拉家族內部消息,才知道原本是帕蒂拉將軍親自派人拍下來的。
安妮看到桌上的首飾盒,還有一臉頹然的陳振炎,還是有些猶豫的,她不知道陳振炎是不是在爲這件事情而生氣了。
原本,她以爲懇求父親出手,是做了一件好事。
但從施旎的語氣裡,她突然發現,她這樣做似乎引發了一場誤會般。而且,看施旎離開時的態度似乎是真的很生氣的樣子,而陳振炎對施旎那樣子的冷漠,讓她很不安~
“陳,對不起,我不知道施小姐會那樣子的介意,我原本以爲是在幫她的。”安妮很爲難,她坐着輪椅裡,用雙手努力搖動着,向陳振炎靠近。
陳振炎聽到她的聲音,立馬站起來,將她從輪椅裡抱出來,放在沙發裡,自己也坐到她邊上。
“陳,你這樣,我很不安。”安妮低下頭來,抽泣起來,“施小姐一定是誤會了可是,你爲什麼不跟她解釋清楚呢?”
陳振炎淺笑起來,琉璃般璀璨的眸子直盯着她,“安妮,我在你父親面前立了誓。會照顧你一生。”
“可那不是你願意的,你並不開心。”安妮早已哭成了淚人,絕美的臉上掛着兩行清淚,看起來真的楚楚可憐,又美得驚人。
陳振炎輕拍着她的頭,聲音輕柔,“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你都不快樂的話。我又怎麼開心得起來呢。陳?”安妮睜迷離的大眼睛直望着他,“我愛你很久了,當聽到你對我父親說。你會對我負責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真的,我高興得忘記了許多事情。以爲幸運之神終於眷顧我了,可是——我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你還有施小姐,她纔是你愛的人……”話到這裡,泣不成聲。
“安妮。你別總是哭呀,你要開心,傷纔會好得快。”陳振炎還是拍着她的頭。目光卻不知何時落在那隻首飾盒上,“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
“可是。施小姐,她真的要離開了嗎?”安妮還糾結於此,“我感覺我很罪惡,拍下那條項鍊再還給她,我以爲我是好心,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因此傷了她的自尊心。”
“那是她脾氣不好。”陳振炎解釋說,“不懂你的好意。”
“我以爲那條項鍊對她很重要的,據說那是她父親親手爲她設計的。”安妮還在那裡自責,流着眼淚說着自己的不是。
而陳振炎始終淡淡的迴應着她,過了許久,他纔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安妮,不要太過於關注她了,她已經決定離開,就讓她離開吧。”
安妮錯愕的擡起頭來,怔了好一會,“我……”像是做了壞事,被揭穿的孩子,她咬着嘴脣都沁出了血絲。
陳振炎揉了揉額頭,看來他又猜對了?女人果然都是令人費解的動物。
“我會信守諾言的。”挑了挑眉,他第一次近距離的湊近安妮的臉,輕聲說,“安妮,你一直都很可愛,雖然,有些粘人,但很善良,我知道,你不會去傷害她的。”
呼吸噴到臉上的感覺,竟然也能讓人心醉神迷,安妮睜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俊臉,艱難的吞吞口水,點點頭:“我……當然不會了……”
“但我不知道你的父親會不會也這麼想的。”陳振炎不動聲色的說。
“他當然跟我想得一樣的,如果沒有你,他可能已經死了,怎麼還能做將軍呢?”安妮緊張得手心都沁出汗來了。
陳振炎輕笑起來,至古以來,有幾個政治家會真正信守諾言?無陰謀不政治,是他陳振炎當初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只知道安妮是自己的隊友,他就一根筋想要救人。
才把自己推到了這般境地。
捲入政治,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事,丟了職務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本來也已經打算洗手不幹了,可是,施旎……
他想到這些就頭痛欲裂,誰能告訴他,現在又要怎麼辦?在安妮面前,他還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和盤托出。畢竟,有些事情安妮知道得太多,非但不是什麼好事,反而壞了自己的打算,而且,更主要一點是,在於帕蒂拉將軍的牽制。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等安妮腿完全恢復,他纔有可能脫身的機會。
那個帕蒂拉將軍,當着安妮的面表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背地裡要他爲安妮的後半生負責,理由竟然是——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最寶貝女兒卻爲了給你擋子彈,可能永遠也不能走路了,”這是帕蒂拉將軍的原話,“我只想要她的後半生有個依靠,而我知道,她一直深愛着你,陳振炎警司!”
看吧,這就是政治家的嘴臉,一方面說着冠冕堂皇的說,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一方面,爲自己的女兒做着全盤的打算,說來說去就是爲了自己的利益。
帕蒂拉將軍是安妮的父親,卻從來不是一個好人。做爲軍方的最高統帥,他的手上不知道粘過多少人的鮮血了,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人。
於是,陳振炎就被迫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如果當場拒絕了這隻老狐狸的好意,當然以他的身手是可以脫身,而是他身邊的人呢?說不定他人還沒有回到香港,家人已經出事了。
當然也可能是短時間內,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但他不敢拿家人的生命安全下賭注。
因爲帕蒂拉將軍在跟他談這些事情的時候,給自己看了一段監控,畫面裡的人,居然是他的爺爺——江義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