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兒說得對,你們姓凌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徐幼蘭抖顫着雙脣,突然又是瞪大了眼睛,“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不敢跟旖兒說的一件事情,我現在告訴你們吧!”
凌智楠跟施旎面面相覷着,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又犯糊塗了。
“其實,旖兒的爸爸更壞!他比凌永成還要壞!”徐幼蘭啐了一口吐沫,忿忿地說,“他害死了旖兒的媽媽,他還想害我……我是被逼得沒有辦法才找凌永成幫忙的,我真的是被逼的……你們要相信我!”
她開始情緒失控了,撲過去,猛地一把抓住施旎的手臂,死命搖擺着,嘴裡依舊喋喋不休,“旖兒媽媽,你要相信我,害死你的不是我,是莊嚴遜,他想騙保險,他要錢!”
“你說什麼!”一個聲音突兀從門口響起。
是莊旖,她站在那裡,像個遊魂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雙手護上門楹,好像隨時都會倒下般虛脫無力。
“旖兒,你回來了。”徐幼蘭旋即對她展開了笑顏,“你累了嗎?臉色很不好看。”
“你剛剛說什麼?”莊旖死死的盯着她,彷彿要把她看穿般,“你剛剛說什麼?”
“旖兒,你怎麼了,我剛剛說了什麼,我剛剛說了什麼?”徐幼蘭帶着疑問環視四周,她早已忘記剛剛說的那些話了。
“你說我媽媽是被爸爸害死的,這怎麼可能?”莊旖拼命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抓着一放,目光深沉莫測,她吐字冰冷。嚇得徐幼蘭呆呆地望着她,動都不敢動一下。
“旖兒,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會亂說話了,”雖然都忘記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徐幼蘭還是求饒道,“你別生氣。旖兒。你不要再離家出走了,凌永成走了,他不會再來害你了。”
“我問你。我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莊旖突然大吼了一聲,嚇得徐幼蘭抱着頭又蜷縮着蹲到了地上。
“旖兒!”凌智楠厲聲喊道,“你夠了。”
莊旖擡頭看了看他,又望了眼他身邊毫髮無損的施旎。冷哼了聲,沒好氣的說:“怎麼?大哥。你心軟了,把這個女人帶到這裡來了。”
“旖兒,你收手吧,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凌智楠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她。“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大哥,你變得真是可笑,”莊旖怪笑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居然說‘放過’,你變得真不像你!”
“旖兒。我什麼都知道了。”凌智楠無力的說,“但我不會怪你的。”
“什麼意思?”莊旖警惕起來,她帶着尋問的目光望着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她目光直直的投向施旎,脫口道,“大哥,你別聽那個女人胡說八道,她在挑撥我們。”
施旎無所畏懼的目光更是刺激了她的神經,是她忽略了。
那個女人手裡似乎還有自己的把柄,莊旖心下一亂,真是諷刺,那些照片明明是她發到施旎手機上,用來挑撥施旎跟陳振炎之間感情的。現在反倒成了自己的把柄。
施旎憐憫地望了她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莊小姐,你真的很不堪。”
“你這死女人你給我閉嘴,”莊旖惱怒了,回頭衝着凌智楠嚷道,“大哥,你還不把她綁起來,你難道相信她而不相信旖兒了嗎?”
凌智楠搖了搖頭,“旖兒,事到如今,你就別再耍大哥了好嗎?雖然不想責怪你什麼,但我也是人,你明明愛着別人……”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了,心痛莫名,逃亡的日子裡,他最思念的是她,最想見到的也是她,爲了再見到她,他鋌而走險,換來的卻是這麼一個事實。
“大哥……”莊旖錯愕了,卻還不死心,“你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那些照片,我是想爲你報仇才發給她的。”
凌智楠閉了閉雙眼,“怎麼說來,你是想向姓陳的報仇,所以才向他投懷送抱的。”理由真好呀,不虧是旖兒你。
“對呀,就是這樣的,都是爲了你,大哥,你要相信我。”莊旖聽他這麼一說,立即放心起來,臉上露了愉悅的笑容。
“好。”
“嗯。”以爲危機解除了,莊旖又想着自己的最終目的,“那你把這個女人綁起來,跟永瑞集團要錢,然而你就可以離開香港了。”
“錢到手之後,要不要撕票呢?”凌智楠絕望的目光,看在莊旖眼裡卻像服從。
不明所以的施旎心下一寒,帶着疑惑她警惕的望了望凌智楠,最終也把目光鎖定在莊旖身上,看到莊旖眼中的興味,她就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如此的招人妒恨呢?
“她知道的太多了。”說着,一步一步走向施旎,目光兇狠莫測,“留着她,我們就得死!”
“不要,不要殺人,不要!……”這一聲尖叫驚得所有都把目光投向了徐幼蘭。
只見她跪在地上,膝蓋磨着地面,挪向莊旖,口裡絮絮叨叨着,“旖兒,別殺人,不要學你爸爸,你爸爸是壞蛋……”
“不准你污辱我爸爸!”莊旖高高舉起了手臂。
眼看着她的巴掌就要落到徐幼蘭的臉上。
施旎連忙撲了過去,緊握住她的手臂,“莊旖,我真是可憐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媽媽一直在說一個事實,你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是,你不能對她動手,看得出來,媽媽對你的感情已經超過了我這個親生女兒,你怎麼可以對一個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人,舉起手來?”
“把我當親生女兒?真是可笑,如果不是她的介入,我媽媽會死嗎?我媽媽不死,還輪得到她來給我當後媽!”莊旖冷冷地反駁道,並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你們母女都是一樣的賤人,喜歡搶別人所愛的賤人!”
“終於承認了。”凌智楠突兀的抽了一句,“別人所愛,旖兒你,到底愛着誰呢?”
莊旖錯愕,“我……”
“還是讓大哥來說吧,”目光痛苦卻清醒,凌智楠走近她,“你愛的是那個臥底莊凌,害得莊凌垮臺,害得我跟爹地不得不潛逃的警察,他還曾經是旭輝廣告的總監,那個叫陳振炎的男人!”
“大哥……”莊旖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會被揭穿,事到如今,滿腦子想得還是如何補救,讓凌智楠從新爲自已所用。
“旖兒,你把我耍得好苦,你恨我,可以打我罵我,但你爲什麼要騙我?”凌智楠雙眼通紅,“你爲什麼要一次次的利用我?”
“大哥,我沒有,旖兒沒有,你要相信我。”莊旖終還是不死心。
“好!我相信你,你讓媽咪去醫院治療,你放施旎離開這裡,我就相信你。”凌智楠淡然的說。
莊旖盯着他冷笑,“你到底想幹嘛?你想做好人了?可你已經回不去了,大哥,你現在只是個逃犯,隨時都會坐牢。”
望着她眼底有冷然,凌智楠也沒有太過灰心,畢竟,他早有了心理準備,“我已經決定去自首了,所以——坐牢這種事情,已經威脅不到我了。”
莊旖哼笑一聲,“我沒有聽錯吧,花花公子凌智楠,要去自首了,你決定去坐牢?”
“旖兒放手吧,媽咪雖然神志不清了,但從她的話裡,我還是聽出了一個事實,”凌智楠唉嘆了聲,清晰的說,“害死你媽媽的人是你的父親莊嚴遜,然後,也可能是我父親害死了他,所以媽咪一直在說,整個事情跟她沒有關係,可她總是不相信她。”
“她瘋了你都信,卻不相信我。”莊旖冷睨了他一眼。
“媽咪是怎麼瘋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凌智楠直言道,“你裝鬼嚇她了吧?”
“我沒有那樣無聊,但就算是我,她如果心裡沒有愧疚,會被嚇到嗎?”莊旖反問。
凌智楠突然繞開她,徑直走到徐幼蘭跟前,看着她柔聲問道:“媽咪,你記得旖兒,爲什麼不記得智楠了呢,我承認,雖然智楠不是一個好人,卻也不是一個壞兒子吧?”
徐幼蘭聞言擡起眼眸,那雙沒有焦距般渙散的目光,呆呆的盯着他的臉。
“媽咪,我是智楠呀。”
“智楠?”徐幼蘭木訥地重複着,突然眸色一亮,“智楠,你放學了呀?”
凌智楠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連連點頭道:“嗯,媽咪終於記起我了。”
“智欣呢?”說着就往他身後張望了一陣,“你這孩子怎麼總是那樣調皮,連妹妹都不管,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語氣有些埋怨,凌智楠卻聽到溫馨不已。
“媽咪教訓的很對,智楠會悔過自新,好好做人的。”
“快去把智欣帶回來吧。”
“放心,她已經在做作業了。”
“她在哪裡做作業,她在主屋嗎,智楠你快去把她帶來,那裡有鬼,有很多鬼的,旖兒的媽媽,還是旖兒的爸爸……太可怕了,智楠,太可怕了……”徐幼蘭又開始情緒失控了,她抱頭頭不住地顫抖着,“他們都要來找我,都要來找我,旖兒的爸爸已經殺了旖兒媽媽了,她卻還要來殺我,……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