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都,新德里。
這座城市已經被圍困了超過一個月,進入11月後,在經過漫長的談判之後,巴方終於做出了退兵的決定。
但是,這樣的退卻並不意味着他們的失敗,反而是全面勝利的證明。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中,巴方依靠着先進的空中裝備和強大的電子戰能力迅速取得了制空權,醜國援助的那些F-35戰機幾乎一升空就被發現,直到全部戰機都墜毀之後,人們才恍然意識到,Srbija被俘的那幾架F-35戰機所泄露的情報有多麼重要。
不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憑藉着空中優勢,巴方以滾雪球的方式迅速建立了地面優勢,並且最終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陰都官方爲他們的草率決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可等他們再回頭來看時,那個戰爭的始作俑者卻早已離開了他們的地盤。
逐漸得知真相的民衆們在國內掀起了巨大的反醜浪潮,陰都官方再一次以陰差陽錯的方式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矛盾再一次轉移了。
這一次,民衆所仇恨的對象,變成了醜國。
在新德里郊區的一座別墅裡,數名官方高層官員正圍坐在一起,討論着戰後的善後事宜,他們是爲數不多的在圍城期間仍然堅守新德里的官員,而這種堅守也讓他們贏得了頂層和民衆的支持,讓他們能夠在這項利益關係重大的事件中掌握話語權。
是的,分配利益不僅僅是戰勝國的事情,同樣也與戰敗國息息相關。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戰敗則意味着利益的交換,而利益交換則必然帶來漏洞,只要有漏洞,利益交換的執行者們便可以對其加以利用,從中謀取私利。
這是這個爛到根子裡的國家的慣常操作,不過這一次,情況略微有些不同。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只要我們簽下協議,那就意味着我們會在事實上失去旁遮普邦的控制權,那裡是我們最大的糧食產區,失去這個糧食來源,未來我們國家的情況會越來越困難。”
“我個人是不認同這個條件的,我們也許可以提供替代性的條件,比如技術、資金、甚至人力.”
發言的是一名叫做帕旺的官員,他是在這次戰爭中最新崛起的官方人員,在前期旁遮普邦外邊境的戰鬥中,他作爲指揮人員取得了數次驚豔的勝利,如果能進一步掌握更高的指揮權的話,這場戰爭的結局甚至有可能因此改寫。
然而,這僅僅是如果而已,事實是,在他的戰果開始威脅到上司的地位之後,他迅速被調往了後方,美其名曰後勤軍需工作需要能力更強的人員接手。
這樣的操作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尤其是在看到己方軍隊節節敗退之後,但好在,他的才能終於還是得到了發揮,在頂層的直接提拔下,他也進入了這座別墅,成爲了關鍵決策者之一。
然而,他說出來的觀點卻沒有引來多少認同,一旁的老者在聽完之後,皺着眉頭開口反問道:
“帕旺,你覺得,如果你是巴羊人,你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嗎?”
“放着肥沃的土地和龐大的人口不要,去要什麼技術和資金?”
“相信我,他們沒有這麼傻的。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怎麼去改變這個條件,而是怎麼從這個條件中獲得補償。”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旁遮普邦可以給他們,反正那裡的刁民有一大部分也早就跟他們眉來眼去了,管理上的難度很大。但是,我們必須要獲取相應的交換條件——比如我們現在和未來最需要的糧食。”
聽到老者的話,帕旺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自己的觀點不切實際,但不提出來的話,他總覺得有那麼些不甘心。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說道:
“您說的是對的,我們確實應該想辦法去獲得更多的補償。用土地換補償,這很可笑不過,我們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那麼我們現在,是要接受他們的補償計劃嗎?在未來10年內,他們保證向我們補償充足的糧食?”
老者微微點頭,回答道:
“是這樣的,但是僅僅這樣還不夠,我們還需要農業技術,還需要教育援助,還需要先進農業設備.”
“巴羊有這些東西??”
老者瞪了他一眼,有些很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難道真的以爲,旁遮普邦的經營者會是巴羊嗎?別告訴我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帕旺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片刻之後,終於沉重地點了點頭。
隨後,幾人圍繞所謂的補償的問題繼續進行了討論,讓帕旺感到詭異的是,這樣的討論正變得越來越輕鬆、越來越熱烈,就好像他們不是在討論割讓一整塊土地,而是作爲戰勝國在瓜分戰果一樣。
可是,對這樣的情況,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那麼這個問題的討論就到此爲止了,我們後續就以這個條件去跟巴羊談判。如果沒有別的意見的話,我們現在進入第二個話題的討論。”
“諸位都知道,前期醜國向我們銷售的那批裝備我們還沒有付錢,現在,他們正催促我們完成尾款支付,我想問問大家,對於這件事情,你們的建議是什麼?”
“我們是否需要去支付這筆尾款?”
會議室內的衆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十幾秒後,纔有人舉手發言道:
“我認爲,我們暫時還是不要支付了吧.畢竟那些裝備根本沒有發揮任何用處,如果他們想要的話,讓他們收回去好了。”
老者微笑着點了點頭,回答道:
“這也正是我的想法。不過,我們需要一個好的理由來拖延付款,只要拖得足夠久,也許就可以不付了。”
“‘沒有使用過’這種理由是行不通的你們有想法嗎?”
衆人七嘴八舌地提出了一大堆想法,但都被老者意義否決,最後,老者的眼光轉向了一直沒有發言的帕旺。
帕旺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他確實有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才的想法,但他並不想在這裡說出來。
因爲他知道,這個想法一定會獲得通過。
可是,只要他說出了這個想法,那就意味着,自己將徹底成爲他們的一員。
腐朽的、沒落的、散發着金錢的惡臭的秩序的一員。
可是,那樣真的有什麼不好嗎?
這個國家已經沒有希望了,所有人都在蠶食着它的血肉,而自己.爲什麼不能割上一刀?
帕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隨後,他開口說道:
“我有一個想法。”
兩天之後,陰都方面在談判幾乎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集合了他們最爲先進的地面裝備進行了一次反攻,那些剛剛到貨的裝甲車彷彿不要命似的衝向對方的陣地,並且真的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數個巴方堡壘被擊潰,上千巴方軍人被逼退。
這隻裝甲部隊勢如破竹地闖入了對方的腹地,並且在那裡建立了前沿陣地,但是,他們的後路已經被切斷。
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支援,這支英雄般的聯隊最後以一種悲壯的結局結束了他們的使命。
全部陣亡。
倖存下來的裝甲車輛被巴方繳獲,數不清的先進裝備落到了巴方手裡。
而就在巴方重新奪回陣地的那一天,一筆鉅款通過某個隱蔽渠道,打入了同樣隱蔽的數十個賬戶中。
此時,如果有人到那個所謂的前沿陣地去看一看的話,大概會驚訝地發現,在那片陣地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戰士的屍體。
海的那一邊,一名負責海外武器銷售的醜國高層人員正氣急敗壞地對着電話發飆。
“所以你們說的不付是什麼意思?武器已經交給你們了,你們也已經使用了,說不付就不付了?那可不是一筆小錢!”
“你們不要以爲我們不會對你們動手,把我們惹惱了,我們會採取一切必要的手段!”
“我們的航母編隊就在你們附近,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在意??”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懶散而低沉,在聽完醜國人的威脅之後,他淡淡地開口回答道:
“瓊斯先生,我們都是生意人,做生意就要講究做生意的原則,不要威脅我們,因爲你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另外,我們要聲明一點,我們並不是不付款,而是要退貨。”
“你也知道,現在這批裝備很不幸落在了我們敵人的手中,根據我們的估計,其中大概有兩輛裝甲車被擊毀,其餘的幾乎完好無損。”
“我們會立刻支付那兩輛損毀裝甲車的費用,並在後續拿回剩餘的裝甲車之後,將其返還給你們——這很公平,不是嗎?我們甚至可以同意支付折舊費。”
“誰在意你的折舊費!你真的以爲他們還會還給你們嗎??”
“他們會的,瓊斯先生。我們已經開始談判了,只不過還需要時間.”
“告訴我,你們需要多長時間!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聽着瓊斯咬牙切齒的聲音,電話那邊的男人嘆了口氣,回答道:
“這個就不好說了,也許一週,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
“不過,如果你們那麼着急的話.不如你們親自去跟我們的對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