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馮海波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沈歡，現在就只有靠沈歡來打破僵局了，他知道沈歡一定會給他驚喜的。
沈歡也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時候，女船王提出苛刻要求，馮海波一口答應之後，集全公司技術力量，攻克了舵阻搖和減搖鰭聯合減搖系統，才滿足了女船王對於這兩艘一千多噸的液化氣船舒適性達到遊輪的要求。
當然那時候也是花了大力氣的，甚至高薪請來了國外專家參與這項研究工作，最終通過閉環增益成形算法和自適應神經模糊控制論才完成了這項艱鉅的工作，不過這對國內的舵阻搖技術進步來說是也巨大的。
沈歡當然知道具體的算法了，本來他還不想冒風頭，以爲馮總會先答應下來再說，但是沒想到現在馮總都要他來說兩句了。
無奈，沈歡只得站了起來，打破了禮堂內的僵局。
“馮總，蔣總，符總，還有各位領導，我提一個意見，我認爲目前舵阻搖技術在國內的仿真研究也比較深入了，我想最主要的突破點是在算法上。我認爲如果採用閉環增益成形算法，再加上自適應神經模糊控制論，把舵阻搖和減搖鰭或者是減搖水艙技術融合一體，是可以完成這項技術並且裝機應用的。國外能辦到，我們同樣可以辦到！”沈歡的語氣非常堅定。
符建設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閉環增益成形算法？自適應神經模糊控制論？我怎麼沒想到呢？小沈，你可以啊！”
女船王也看了看她的智囊團，那幾個專家都震驚地用眼神交流着各自內心的想法。
馮海波驚喜地道：“符總，小沈說的這個方法，可行嗎？”
符建設想了想道：“我認爲希望很大。之前我就沒有想到過，沒想到小沈卻一語點醒了我呀！”
女船王也驚訝地看着沈歡，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年輕人，竟然還把江南造船的總工給點醒了，這個苛刻的要求，她在前面幾家參觀考察過的造船廠，就沒有人敢答應下來。現在就看江南常興造船是不是會答應下來了，不過她當然很清楚現在江南常興造船的情況，她知道對方一定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並且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如何能把價格壓到最低。
不過女船王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沈歡，沈歡前世就知道女船王的底價，所以這一次女船王恐怕要吃個小虧了。
馮海波高興地道：“那就好，既然這樣，蔣總，你看這個問題就不用再糾結了，我們可以保證你們要的這兩艘液化氣船達到遊輪的舒適程度，不過要實現這一點，需要大量的資金和人力成本，所以在價格方面，恐怕…”
女船王嫣然一笑道：“當然，我們寶德公司也不是出不起錢！只要你們能夠承諾達到我們提出來的要求，價格嘛自然是好商量的。”
馮海波笑了笑道：“好，那我就提一提，就這些技術條件來看，我們的成本至少要增加兩百萬美元一艘。”
其實成本增加估計只要一百萬美元夠了，但是馮海波還是提了兩百萬美元，當然是想盡可能的提高船價，畢竟這些條件很苛刻，萬一到時候交不了船，或者是交船達不到要求，是要賠鉅額違約金的。
女船王又是嫣然一笑道：“馮總，你這就太不實誠了，據我所知，就算是國外的減搖裝置也不過增加十幾萬美元的成本，再加上其餘的這些技術條件，要全部實現，最多不過五十萬美元就可以搞定，而且國內的材料、人工和加工成本，遠遠要比國外低……”
女船王當然也不想用高價買回兩艘船，甚至她還想根本就不增加任何的成本，就讓對方答應，要不然她也不會考察了幾家造船廠還沒有簽下這個訂單，目的就是儘可能的壓價，用最低的價格買到最好的兩千立方米液化氣船。
當然她還有深層的目的，那就是要給公司那些想逼她下臺的股東們看看，她蔣寶珠不是花瓶，想讓她下臺根本不可能。
對於馮海波來說，他肯定也不能把底露給了女船王，儘管他想跟女船王深入合作，將來爲明珠的船王們建造更多的船，但是在涉及到公司利益這方面，他也不會退讓，因爲江南常興造船集團一萬多號人，都指着他這個老總，帶領他們走向更美好的明天。
這麼多苛刻的條件，如果不多加點價，到時候累死累活賺不到錢，如何跟全公司一萬多員工交待？現在的市場環境越來越不容樂觀，馮海波當然不會輕易退步。
馮海波不慌不忙地道：“蔣總，不是我在這裡說大話，您提出來的這些要求我相信除了我們江南常興之外，沒有哪一家造船廠能夠承諾滿足你們所有的要求。就僅僅拿舒適性這一條來說，只有我們敢保證實現。當然如果我們做不到，我們願意接受鉅額違約金的賠付。至於成本方面，確實需要提高很，就拿你們提出來的使用壽命來說，雖然只是提高了五年，百分之十五左右，但是成本的提高就不止百分之十五了，無論是在鋼材還是在結構設計方面，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所以二百萬美元的成本增加，我都是往少了說。一旦超出預計，我們公司可能虧本也要給你們造出來。當然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能夠跟你們寶德公司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將來你們的船隊，所有的船舶都由我們江南常興來建造！”
造船是一個勞動密集型的行業，這個時候中國的造船廠其實就是靠人工成本上的優勢來贏得訂單，才能夠生存下去。畢竟在九十年代末，中國普通產業工人的工資也不過幾百塊，而發達國家則是幾千，美元！
當然由於國外造船業有着比較高的自動化設備，所以國外造船廠的工人要比國內的造船廠少很多，但投入也是巨大的，所以相對來說還是國內造船廠的成本較低，有一定的優勢。
但是隨着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臨近，將來中國產業工人的工資也會大幅度上升，所以這對像馮海波這樣的造船廠掌舵人來說，壓力還是很大的，一萬多號人的飯碗，如何才能保住，還要吃得更好！在競爭激烈的造船行業，這是一道很難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