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郡百姓“易子相食”,實在沒什麼油水可一刮的了,關羽這才把三郡交還給東吳,當東吳呂蒙接手這三郡的時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奏孫權,在豫章吳郡等地抽調糧食接濟百姓,可以說在短期內東吳拿下三郡後實力不增反降。關羽的這般做法固然轉到了便宜,可是讓兩家的矛盾更深了,絲毫沒有因爲歸還三郡之地得到緩解。
除了荊南的城鎮被關羽搜刮乾淨,荊州的百姓日子也不好過,他們畢竟還是關羽統治下的子民,關羽固然刻薄寡恩,但是對待他們還是給留了一條活路。關羽現在手中的十萬多兵馬已經發展到一個極限了,如果在不擴展,這些人馬就沒辦法維持了,軍糧要供應不上,既然如此打襄陽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此刻在襄陽城內曹仁也在朝開誓師大會,荊州軍日日操練,並且不斷打造兵馬糧草器械,曹仁不傻自知其是要幹什麼,現在大將徐晃已經被調走了,他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部分荊州守軍。樊城一線就剩下曹仁獨立支撐了。原本曹仁是把大部軍隊都集中在襄陽樊城一線來防守,這樣能集中八萬大軍還能跟關羽想抗衡,不過經過先前的再次擴軍,關羽荊州兵數量再一次暴增,目前大約有十三萬上下,而曹仁爲了避免再一次出現侯音的事情,把一部分軍隊分散到後方。能集中的兵馬不過五萬,這五萬人現如今已經不能和荊州軍正面抗衡了,除非曹仁也學關羽,“先軍後政”把壯丁拉來參軍,否則人數上是不如關羽,從先前的攻勢也轉爲守勢。
曹仁在帥府邀請了幾位荊州重量級的守將,其實就李典和樂進,他們也是早些年跟隨曹操的大將,襄陽樊城一線由他們和曹仁一起負責,兩人都是曹仁的副將自然要找他們商議,其餘的衆人都是一些沒什麼名號的小蝦米,戰場負責殺敵就好,決策方面不用參與,這些蝦米之中唯一有些名氣的便是牛金。
牛金進駐江陵被諸葛亮打的找不到北,回到襄陽後差點被曹仁砍頭,衆將爲其求情才免於一死,不過牛金的武藝確實不錯,可以說是魏軍荊州一代還是能拍的上號的。曹仁李典都是不是以武力見長的武將,樂進倒是武藝不俗,可也算不算當世一流。當初官渡之戰的時候,顏良率軍入白馬,魏軍之中無人能抵擋,倒是樂進能抵擋一二,每次顏良叫陣,樂進都出戰,不過也只能交手幾十招,要是到了上百招恐怕會落敗。
不過後來樂進也展現了自己的雄偉,曹操火燒烏巢時候樂進隨往,當時更是斬殺了其烏巢守將淳于瓊,後來在曹操平定河北的時候他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在黎陽擊敗了袁譚和袁尚的聯軍。樂進和牛金是沒有比過武藝,從戰績上看應該是樂進更輝煌一點吧!
“現在咱着十幾位將軍都到齊了,說一說應該怎麼辦?關羽既然想攻我襄陽,大家覺得是戰還是和?”曹仁坐在帥案前望着下邊的人說道。
衆將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牛金站出來道:“大帥,先前我們敗在荊州軍手中,現在他們來犯正是我們雪恥的機會,末將請命,願做先鋒,出城與荊州軍交戰,試一試他們的戰力,關羽擴軍那麼快士兵肯定也沒有全部訓練完畢,要是敵人弱我們就一舉擊潰他們,如果敵人強,我們另做圖謀。”牛金上前抱拳答話道。
“這樣牛將軍會不會將牛將軍至於危險之中?派去人少了,容易被關羽圍而聚殲,如果派去人多了就變成正面跟其決戰,豈不是正中關羽下懷?”李典道。李典也是一個思慮周詳的良將,同時他謹小慎微,這即使優點也是缺點。
“將軍,打仗那有不危險的?末將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還請大帥下令。”牛金鏗鏘有力的說道。
“牛將軍依舊像以前一樣勇猛,看來沒有被荊州軍嚇破膽呀!”曹仁玩笑道,他坐在帥案前思慮了一番後:“不過李典說的在理,荊州的情勢跟漢中相反,丞相大軍到後,漢中是我軍強而敵軍弱,荊州是敵軍強我軍弱,現在漢中決戰在即,中原兵馬都被抽調一空,我們的一定要守住荊州前線,冒失之舉做不得,牛將軍勇氣可嘉,不過沙場征戰還需要多讀些兵書纔好。”
牛金倒了一聲“是”,不過在心中不以爲然。
沉默了很久的樂進此時也開口說話了,只見樂進面色凝重的道:“大帥,我認爲咱不能不戰,但也不能是不戰,如此情況我們倒不如準牛將軍出戰所請,一個是能檢驗關羽軍隊戰力,其次我們要轉移襄陽民衆,襄陽周圍都是平原,無險可守,而且被靠長江,城中飲水都在此而來,一旦關羽圍城,切斷我們水源,到那時即使我們有千軍萬馬也守不住。”
曹仁皺皺眉,有些不甘心的道:“難道我們就這麼放棄襄陽?”
樂進點點頭道“與其在襄陽坐而待斃,我們不如率軍退守樊城,樊城在江北,關羽水師雖然勝於我們但無法派上用場,我們把兵馬集中在樊城,樊城是中原重鎮,只要樊城守住,關羽糧道不通,想必關羽即使再厲害也無法繞過我們進攻中原。”
此時這軍事會議纔有那麼點樣子,樂進的建議聽起來中肯些,也是最靠譜的一個,不過就這麼放棄襄陽,曹仁有些不甘心。不過隨後從許昌傳過來的命令倒是讓曹仁心甘情願的執行了放棄襄陽的計劃。
……
龐統離開了許昌,靜姝倒是被留在了羣芳閣,本來龐統是想婉拒曹丕謝意的,曹丕倒是表現的無所謂,說靜姝是她的人了,他願意怎樣變怎樣吧!可是靜姝卻淚眼闌珊,說只有龐統不要自己,她立馬自盡而死,也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那根筋打錯了。不過龐統能看出這姑娘是真切的害怕,害怕自己不要她,她到底爲什麼害怕龐統就不得而知了。
龐統不是沒懷疑過,看起來一直頗有心計的曹丕爲何要強行塞給她一個女人呢?而且靜姝的性情大變也是最好的佐證,先前她是寧可離開長安也不願意寄人籬下,爲此龐統不是沒有懷疑,於是他也只得將靜姝先安撫下來,羣芳閣這裡也把靜姝的牌子摘了,以後靜姝的美貌與舞蹈只屬於龐統一個人,龐統答應了一旦忙完公事,安撫好家裡即可把靜姝接回家。當時曹丕暗暗看着這一切,同時在心中也暗暗感覺到好笑,沒想到龐統一個堂堂男子竟然懼內。
不過龐統離開後,許昌城中又陷入了一次混亂,這件事的起因還真與龐統有少許關聯。曹植向曹操告發曹丕,說曹丕毒害自己的親弟弟曹衝,並且聲稱找到了證據,當然曹植不知爲何昏了頭,竟然是公開告發曹丕。
曹操對曹衝之死一直心有介懷,當日曹衝死的時候曹操嚎啕大哭,那時候荀彧還在,曹操查驗出曹衝是種了蛇毒之死,據說是意外被蛇咬到至死的。曹操不信,他召荀彧問道:“文若,你說衝兒是真的是意外被蛇咬死的嗎?”
荀彧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就要規避一些話題,荀彧搖搖頭道:“臣不知道。”
曹操凝神盯了荀彧很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荀彧聽到曹操有此一問,竟然突然笑了起來,他捋着鬍鬚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丞相呀!微臣確實有猜測,不過不敢說。”
“你說吧!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恕你無罪。”
曹操一擡手,荀彧也從地上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青灰色的袍子,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件事情雖然看起啦錯中複雜,可實際上想起來也頗爲簡單,請丞相試想,曹衝死了對誰最有利?”
“衝兒死了對誰最有利?”曹操凝神想着,忽然間他好像恍然大悟道:“難道是……難道是……”
“確實丞相,我猜測也是公子曹丕,曹沖年少聰慧,深的丞相喜愛,不過曹衝畢竟年少,他深的丞相喜愛的同時,也過於出風頭,而且丞相還當衆說過要立曹衝公子爲世子,如果曹衝死了,誰最有可能繼承大位?”
“自當是丕兒。”曹操微微一笑,這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只見曹操道:“我還真沒有想到,丕兒竟然會有如此心性,他難道真的會爲了世子之位而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嗎?”曹操向來多疑,荀彧的這番舉動已經在他的心中埋下了陰影。
曹操爲了試探他們,於是讓自己的三個兒子分別去曹衝面前守靈,曹植和曹彰神情都無恙,可是到了曹丕守靈的時候,曹丕臉色蒼白,而且渾身瑟瑟發抖,這個樣子表現不由的讓曹操信了七八分。這個時候在殿內掛起大風,把夜半寂靜,也不知道那裡來的風,把燭臺上的蠟燭吹動的不斷搖曳,這下可把曹丕嚇壞了,只見曹丕跪在地上一直唸唸有詞,好像是在祈求滿天神佛保佑,這個架勢不由讓曹操信了十分。
不過曹操最終只是按照詢問過一兩次,便沒有在座什麼別的舉動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剛剛失去一個兒子,並不想再領會失子之痛了。隨着時間的過去,曹丕也是漸漸聞到一些味道了,所以做事情往往瞻前顧後,以求讓父王最滿意,切勿有藉口找尋自己的麻煩。
曹植的告發曹操表面上固然要查,其實內心中很厭煩,已經過去的事情實在是不想在繼續翻案了,萬一查出些什麼對大家都不好,曹操的兒子謀逆,這顏面何存?可是曹植這番大張旗鼓,讓曹操騎虎難下,於是下令曹丕禁足,不準與外人接觸。等查明真相後另行處置。
曹丕感覺很緊張,他可知道自己辣手無情的一面,先前因五鳳樓事件殺死了數百名的大臣,就連昔日父親的伯父呂伯奢被父親誤會要害自己也是殺了他全家,曹丕不知道曹植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他心中惴惴不安,於是同時他也想起了昔日龐統在離開許昌的時候,給他留下的一封錦囊了……
曹植想要除去曹丕不單單是因爲世子大位,曹植是一個有風骨的文人,有氣節風骨的人物更在乎名,而不是身份地位,曹植確實也受到這股風氣的影響,他想除去曹丕的最終目的就是因爲看上那絕美無暇的美人的甄宓,曹植對甄宓已經日思夜想,茶飯難嚥的地步了。他想得到甄宓,要得到甄宓的第一步就是要除去曹丕,當龐統看到那副畫像的時候,他就已經斷定,曹植與曹丕之間必定是你死我活。
曹植也不是笨人,何況他還跟那個看起來‘聰慧無比’,又十分愛顯擺的楊修是好友,在曹衝的靈堂之上父親的那一般佈置,楊修已經略微猜到了些什麼,楊修把事情跟曹植說了,曹植也起了疑心,尤其是父親草草了事,沒有仔細探查倒是更加引發了曹植的好奇心,曹植命人按照留意着。
尤其是曹丕下密令,讓手下晚上去暗中除去一個叫劉刀的人,曹植暗中派人跟去,果然找到劉刀的藏身之處,當曹丕的人要動手的時候,曹植的手下也跑了出來,兩方勢力混戰的時候,劉刀乘虛跑了出來。曹植命人抓捕劉刀,直到近些日子,曹植手下才把劉刀此人在千里之外的鄴城擒獲。在嚴刑拷打之下,劉刀把昔日的事情交待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