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升官了,這次又被曹操冊封爲丞相軍司馬,同時兼任中庶子,在朝廷上官位還不算高,但在曹操的封國內絕對算的上大員了,重要的是司馬懿所掌握的官職都是有實權的,丞相軍司馬可以隨時面見曹操,而中庶子這個官位是輔佐日後魏王太子的。現在曹操還沒有立下世子,但司馬懿卻被任命爲中庶子即可看出他是曹操給接任者指明的肱骨之臣。
曹操的三個兒子如果想要日後坐上世子大位顯然跟龐統要搞好關係,當散會之後剛剛一出大殿,龐統左右就出現了兩個小黃門。
“司馬大人請了,這是我家臨淄侯送給大人的請帖,還望大人到時候賞臉赴宴。”小黃門遞上請帖的時候笑的很諂媚,倒是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令一個小黃門雖然慢了一步,不過手腳倒是很麻利,龐統剛剛請帖後他的請帖也遞上來了:“司馬大人,這是我家任城侯送上的請帖,還望司馬大人務必赴宴。”
龐統迷迷糊糊,他那裡知道這個侯那個侯,反正在龐統眼裡跟大馬猴沒什麼區別,請帖的內容上主人總算附上了名字,原來臨淄侯就是曹植,任城侯就是曹彰,反倒是曹丕沒有送上任何的拜貼,龐統略微思考後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稱讚道:“不虧是聰明人。”
許昌倒是很熱鬧,自漢帝移都至許昌後,這裡已經數十年沒有經歷過戰火了,要輪到城市規模或許不如長安洛陽這種先後當過漢朝二百年帝都的地方,不過要是論到繁華成都許昌確實勝過長安洛陽。既然來到許昌那就不能不去拜訪自己的便宜‘父親‘司馬防。
此時司馬防已經卸任了,沒有任何官職,曹操本來是想讓司馬防保留一個榮譽官位,不過叫司馬防拒絕了,他認爲只有徹底脫離官場,才能真正的頤養天年。司馬防卸去官職並不是因爲做的不好,而是他年歲大了,實在精力不濟,如今司馬防已經七十了。
現在是戰亂的年代,後世有學着統計過在這段時間內人們的平均壽命都不到二十歲,不到二十歲是什麼概念,那就是還沒有受冠,也就是成人禮就夭折了,除去戰亂等不可抗拒的因素,落後的醫療與天災均有一定關係,這個不到五十歲就可以自稱老夫的年代,像司馬防這樣活到七十歲的確實少有。
龐統還是打算拜會司馬防,對於曹植和曹彰的請帖他都不想理會,與其說他深知最後獲得大位的曹丕,其他閒雜人等不予理會。倒不如說龐統深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現在曹操所有兒子都緊緊盯着魏王太子這個職位,一旦龐統有投靠任何人都難免被這爭儲的大戰波及到。所以龐統誰那也不去,穩坐釣魚臺。
可能歷史有他的固有慣性,像改變其造成蝴蝶效應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比如這次龐統建議曹操取荊州把漢中放給劉備一樣,說不準曹操按此行事能把提前許多統一的時間,早早的結束亂世百姓們也能早些過上好日子。不過曹操並沒有聽,還是決定在漢中與劉備展開一場決戰。
龐統隱隱覺得,在這幕後彷彿有推手一般,歷史就是一個寫好的劇本,他修改其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倒是還可以,一旦許多涉及到天下大勢的東西會被撥亂反正,所有人彷彿木偶一樣,就這麼慢慢的演下去。
這個時候見長輩,怎麼都需要帶一些禮物,不過要給司馬防帶一些什麼呢?龐統倒是有些爲難,司馬防固然辭別官場,想必錢財這類倒是不缺,自己送東西要是金銀珠寶之類反倒是落了下成,有什麼東西是司馬防既需要,同時還能別出心裁的呢?龐統突然想出了老花鏡。
眼鏡這個東西漢代自然沒有,要說到第一幅眼睛也是起源蘇州的孫雲球他經過反覆多次試驗,利用機械原理髮明創造了鏡片研磨機器—牽陀車。這種牽陀車,就是所謂古典法加工的水橙,是用腳踏轉動,採用礦石砂、白泥、磚灰等作研磨劑或拋光材料,把鏡片磨成凸凹透鏡,以適應眼屈光的需要,最後終於掌握了“磨片”技術。用天然水晶石磨製出鏡片。
同時他又掌握了“對光”的技術,按照人的年齡和不同的視力研製出老花、近視、遠視等品種以及各種光度的鏡片,並編制了一套“隨目對鏡”的原始驗光方法。用以驗目配境。這樣就可以隨目配鏡,效果絲毫不差,戴在臉上也比較方便舒適。
不過天妒英才,這樣的傑出人才在而立之年就去世了,死的時候年近三十三歲,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龐統讀雜誌瞭解到這些,他當時就感嘆孫雲球死的太早,要不然以其科學鑽研的精神,說不準第一臺光學顯微鏡就不是起源自荷蘭的虎克,而是他孫雲球之手,歷史是不能假設,龐統決定讓眼鏡這個東西提前問世。
司馬防有些輕度的老花眼,這個龐統曾經在其生辰就發現過,司馬防看竹簡的時候都需要把他拿的稍遠一些,離着近了看不清楚,這就是輕度老花眼的症狀。這個時候沒有玻璃,只有琉璃,和天然水晶,這些東西甚爲貴重,民間集市顯然是沒有的,想到這裡龐統沒有繼續在許昌城逛下去的性質,直接回到王府打算去找曹操相助。
龐統有隨時見曹操之權,王府上衆人此時也識得他,所以只是向曹操通報一聲,得到曹操的允許後帶龐統入內了,
房間當中放着一張花梨的梨木大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着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着一大幅王次仲《周公》,其上曰:“周公輔政,其心可見”。
案上設着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着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着小錘。臥榻是懸着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牀。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着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龐統知道這次曹操給自己的辨白,他雖然掌權不放,但始終以周公的志向自稱,早年曹操確實忠於漢朝,還真想做周公一樣的人物,不過如今作秀的成分居多。漢朝大廈將傾,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倒下,不過他準備把這個機會留下給自己的兒子,讓將來繼承大位的人樹立威信。
曹操此時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身邊有幾名靚麗的婢女服侍着,龐統稍微一打量,這些女子都是身材曼妙,豐滿性感成熟女子,當然不要誤會,曹操讓她們服侍只是給自己按摩,可能剛纔的會議讓曹操疲乏了,他坐在椅子上,身後一個碧綠侍女服侍的妙齡女子在給他做頭部按摩。
世間傳言曹操喜歡人妻,原本龐統並不理解,可隨着在漢末的日子增多,龐統還真有幾分明白曹操的心,這個時候女子豆蔻年華就出嫁了,一個個才十二三歲,要輪到身材樣貌乾癟的跟豆芽似的,除非是有幼齒傾向這類特殊癖好的人,否則那有這雙十年齡的成熟女子來的有魅力?不過女子到這個時候往往都出嫁了,曹操想要這個年齡段美貌女子也只好從別人的妻子下手了。
“仲達怎麼回來了,難道是有新的想法?”曹操睜開眼睛,聲音略微沙啞,透着的疲憊能看出他是真心累了。
“魏王,我還真不是來完善計策的,那個我……我有件事情想請魏王幫忙。”龐統猶豫下還是說了出來。
曹操一聽來了精神,只見他道:“不知仲達有何事需要我幫忙?從今日起我再賞你一個特權,在非公務場合你可以叫我孟德,昔日奉孝就是這麼稱呼我的,不知道爲什麼我從你身上總能看到幾分奉孝的影子。”
“孟……孟德”龐統嘗試性叫了一下。
“不要緊張,不論孟德或曹操不都是一個人名嗎?起名就是讓人叫的,說句實話自從奉孝,戲才,文若等最初跟我打天下的人去世了,從來沒有人這麼稱呼過我了。”
曹操的目光透着幾分渴望,他先當上魏公,現在又成爲魏王,現如今可以說基本爬到可權利的頂峰,看起來風光無限,不過與此同時失去的太多太多。有的時候他做夢都能夢到昔日打天下,和那些最初跟隨自己的謀士武將,大家謀劃下一個小城,都能高興的徹夜眠,舉杯同醉的場面了。
“孟德,我不知道你手中有沒有琉璃或者水晶之類的。”龐統也不跟曹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曹操好奇的看着龐統,對於自己的手下他都調查過,沒見龐統有收集琉璃水晶這等癖好呀!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很貴的,不是什麼人都能收集到的,這東西現在屬於珍寶。
“有倒是有,不過我手中也不多,仲達要喜歡我可以給你一些。”曹操隨手就吩咐,那些侍女隨後就下去了,不一會再次上來的時候手中都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中間放着的就是一些琉璃器皿,這個時候工匠的手藝都極爲精湛,拿上來的器皿不論是雕刻的鳳凰,還是猛虎等等圖案都美輪美奐。
《後漢書?西域傳?大秦》:“中土多金銀奇寶、有夜光璧、明月珠、駭雞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