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縫屍術裡面,塑人皮也算易容,其中對易容喬裝之術也是幾分詳解,人皮塑容最是極佳,按這方法尺寸,手藝好的,單單塑人臉面皮,這一張人皮至少能做出不下二十張*,這...可是又多了二十幾個身份!
按這上面的說明,我找了些腐朽木頭,兩手勉強能鑽木取火,鼓搗了大半個小時,好歹整出了點兒火苗,這塑*,需要小火軟了人皮,塑出臉型,然後精油吐沫,晾曬三日即可成形。
精油我沒有..但這屍油,我倒是能弄出來點兒,挑着脂肪厚的肉下了一刀子,撕了半塊兒黃油布,匕首插着人肉,黃油布裹着半截匕首,小火苗子上一烤,刺溜溜的一股子腐臭,亮晶晶的屍油順着匕首浸在了黃油布裡。
小火苗子上稍稍軟了人皮,塑性,沾屍油,一溜煙兒的弄下來,一直到了下午,一整張人皮用了一下半,塑了八個*,但能用的最多不過三個,還都是歪瓜裂棗的貨。
這隱藏身份本就不爲露臉兒,弄好了幾張*,連帶着那張人面皮,順着半張人皮紙一塊兒收了起來。
一邊收着人皮,我心裡那叫一個苦笑,想當初,我可是連只雞都不敢殺的淳樸娃子,可現在呢,扒人皮,熬屍油,這乾的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走的路長了,見得世面多了,這人...也就慢慢變了!
收好了人皮,我沒敢留下火種,匕首挖了個坑,把那鑽木取火的火堆裡埋進土裡,有好一頓收拾,清了留下的痕跡,一把雜草打點好了,順手地上撿了不少野核桃,至於那屍體...朝着山溝子一扔,也就算了了事兒!
一連幾日,我白天出門,夜裡鑽山洞睡覺,除了那天晚上,邪十三的暗影衛再也沒來這山溝子裡晃悠過,這一連着十天半月過去了,我一連把老古怪幾本書都給看了個遍,一兩遍不求甚解,記在腦子裡,這一連四五遍看過去,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三分猜測七分揣摩,這其中的東西,也就懂了六七成,打鬼術裡,陣法符篆學了十分之七八,一些雜學軼聞,風俗詭事,多少了解了幾分。
這三天的時候,小蛇就給醒過來了,晚上我一邊磕着松果核桃,跟他嘮着磕,說這一連十天半月的松果加泉水兒,嘴裡都淡出了鳥兒,可沒想到隨便聊得一句,當天晚上,這小東西就不知從哪弄了一窩兔子。
當天晚上,我一把火苗子烤了一窩兔子肉,雖然沒啥油鹽醬醋,花椒大料啥的,但這一窩油膩膩的兔子肉,可也是讓我解了大饞,不光我...就連這小東西都給吃了點兒,原來...這小東西不挑食,人血熟肉都能餵飽了!
白天,我研習那陰陽術數的書冊,晚上,小蛇晝伏夜起,跟我玩玩鬧鬧,這大半個月過去,右腿勉強能走動兩下,隔幾日出門弄個野味打打牙祭,小日子過的可是滋潤的很,還別說...從柳州一道走過來,這半月二十天裡,算是我活的最安寧、最自在的日子。
十日...二十日...一月...邙山的術數,蔣老頭兒的手藝我都給學了個遍,說是學了個遍,但按我估計,最多也就學了六成,無師自通,自學成才,說得容易,可這要學起來...可是登天一般的難啊!
陣法符篆,走局佈陣,縫屍撿骨,健體強身,一個月...書面上的東西我一小半兒看在了眼裡,一大半兒記在了心裡,雖然是紙上談兵...但這談兵之術起碼也算懂了幾分。
一月..眨眼而過,靜下心來,算着日子,半月,十天,兩天..一天,年..隨之也來了!
生來二十四年,我第一次離家過年,而這一次...我居然落到這荒山野外,陪我的...一條小蛇,一壺竹筒,一把漫漫黃卷!
新年當天,我做了一件拐腿瘸子不該做的事兒,爬山...從一早傍晚,連走帶爬,拖着一條殘腿爬了半個山腰子,坐在山腰子上,望着遠方,聽着爆竹陣陣,看着煙花朵朵.....只有在爆竹煙花聲中,我才感覺自己是個人...感覺還沒被這個世界摒棄,我討厭孤獨,害怕孤獨,可我走的路...卻註定了孤獨!
年,又是一年,一歲新年一歲過...不知來日有重逢?
這個新年夜裡,荒郊野外,我還能聽聽爆竹聲聲,看着煙花朵朵,來日...來年,不知下一個年輪,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一手託着小蛇,這小東西伏在肩頭兒,在我腮幫子上蹭了兩下,很是親暱,一雙血紅蛇瞳瞅着南天,靜靜望着,眼神炯炯,望的出神....這眼神兒,不像是一條蛇,反倒像極了...人冥念沉思的眼神。
我一手握着竹筒,煙花爆竹聲中...一抹年味兒勾起往事重重,從懼到近,從憐到愛....只是不知何日....
“小花旦兒...不知道何年何月後,我能陪你看一場煙花火啊!”我坐在山巔,靠着山崖,摟着懷裡的竹筒,爆竹,煙花....一歲流年催人夢。
夢裡...一抹倩影依偎在懷,火樹銀花....五彩絢爛,一場煙火遍佈人間,一句話...一聲呢喃,“若有來生...願你陪我看一輩子煙花!”
一笑...夢終,人醒,深夜的山...空寂寂的靜!
坐在山頭,望着東天....一夜無眠!
天亮了,隨着大年初一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兒,我一個人跌跌撞撞的爬下了山,任性了一夜...天亮了,我..還是我!
一把黃卷...我已經不知道看的第幾遍了,能讀懂的我幾乎都給印在腦子裡,那些刁鑽晦澀的東西,我想破腦殼子也摸不透頭緒了,一天...整整一天,六卷古籍,我翻來覆去看了不下五遍,整個腦子都快想炸了,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瓶頸!
一直到了大天黑,映着一把篝火,我依舊翻着那幾本古卷,忽然,一絲涼瑟瑟觸感順着脖子上一掠,小蛇俯在我肩頭,噝噝的吐了吐舌頭,一雙猩紅小眼兒透神兒的發亮!
噝噝...小蛇朝我吐了口紅芯子,那眼神加神態,倒像是有點兒啥意思似的。
“小東西..你這意思...”我嘀咕了一句,小蛇俯身鑽進了我懷裡,一抹涼意順着胸口朝下,忽然在黃油布那一頓,這意思...我恍然像是明白了點兒。
我舒了三分眉頭,當下從懷裡掏出了黃油布,一打開,把裡面的東西一溜擺了出來,其實也沒啥,除了一疊子無字天書似的黃紙卷,也就一張人皮和幾張*,可這東西一擺開,小蛇朝着噝噝的猛吐了幾下舌頭,整個身子蜿蜒幾下伏在了那一疊子黃紙上。
這一下,我當下是來了精神,爲了這一疊子黃紙,這一個多月來,我幾乎想破了腦袋,到現在也沒摸出一丁點兒的門道,到現在...我潛意識都有幾分絕望了,可眼下小蛇這意思...難道,他還辦法!
我俯身湊了過去,小蛇蜿蜒幾下湊到我手邊兒,順着我手臂就爬到了肩頭,小腦袋兒在我脖子上輕微蹭了幾下,我愣在那,這小東西猛地一伸腦袋,忽然一口咬在了我脖子上。
當下,一瞬間的酥麻感頓時麻了我半個身子,我不知道小蛇到底是啥意思,但這一嘴咬在脖子上,當真把我給嚇懵了,咬手指頭也就算了,咬脖子...這..這小東西...到底玩的哪一齣啊!
我僵直着身子,準確的說,大把個身子被小蛇給麻痹了,毒液很輕微,絕對輕微,一絲絲...就足以讓我連手指頭都不能動了。
我麻痹着身子趴在那,望着小蛇的身子一點點兒變得通紅,沒幾秒鐘,整個蛇身竟然都映的殷紅髮亮,我還真怕那一股子血氣把他給撐爆了。
三秒...五秒...最多不過十秒,小蛇猛地一頓口,昂首對我對視了一眼,一雙血色蛇瞳,亮...血盈盈的亮,瞅着那眼色...我心裡頭兒猛地一個顫巍巍的冷顫。
這眼神兒....好強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