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勾魂鎖,打鬼鞭子橫掃一空,白無常扯着勾魂鎖,一閃身子避了半尺,打鬼鞭子擦着身側,啪的一下...居然順帶打出來個東西!
一張紙卷滾在了地上,我瞥眼一掃,一張人臉...不,更應該說是一張畫像,瞅見畫像的一瞬..一瞬間,我驚的愣在那,那畫像....竟然是我!
我...畫像,居然是我....
我木樁子似的愣在那,黑白無常手底下...居然帶着我的畫像,這事兒...一瞬間,腦子裡百轉千回,一連串的東西匯成了一片,這鬼差爲何不管那瘋老婆子...爲何一個勁死磕我一個,爲何我說人話不聽,說鬼話又像是聽不懂,爲何..爲何堂堂的陰司正神,會和我我平頭傻小子鬥得旗鼓相當,這...這黑白無常,這鬼差...怕是有大問題!
這畫像..畫影圖形,荒山地裡,邪十三的那句話...零碎的東西猛地連成了一條線,一瞬間...我腦子裡冒出一股可怕念頭,比鬼差..比黑白無常可怕,甚至比這百鬼夜行都來的滲人。
這兩鬼東西...是鬼,但絕不是鬼差,這一路...野鬼遊蕩,也不是啥百鬼夜行,這...這裡面渾水摸魚,一羣扯虎皮做大旗的鬼怪營生...這裡面...怕是邪十三做的貓膩!
“兩個鬼東西...你們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露出本臉...別他孃的裝神弄鬼!”啪的一聲鞭子響,我一手橫空扯嗓子吼了句,兩個黑白無常鬼愣神相視一望,微微點了下腦袋,彼此像是會意了什麼,看那意思...絕對是聽得懂我這人話。
一手打鬼鞭逼退了黑白兩鬼,愣神一瞬,我一甩手摸了九寸兩尺一截人皮,沒有黃符黃卷,這人皮符篆也能充充場面,一口咬破左中指,殷紅血色揮手浸在了人皮紙上,筆走龍蛇,橫勾豎瞥的幾筆,一手伏鬼驅魔印鮮紅映血。
一瞬間,我猛地一咬牙,赤裸裸兩抹殺意,一把伏鬼驅魔印迎手拍向了白無常,白無常頓着勾魂鎖,猛地一閃身子,刺啦一聲噝響....伏鬼驅魔印緊貼着肩頭兒擦了過去,沾身就是帶着焦臭的白煙兒。
一把逼退了白無常,一手打鬼鞭橫掃,甩手揮在黑無常腰間,啪的一聲脆響,黑無常閃身退出了兩丈開外。
黑白兩鬼忽然相視一點頭,白無常在前,黑無常閃身退了幾步,一瞅這意思,我心裡當下驚了一瞬,這兩個無常鬼...怕是要是找救兵了!
本來,若是五個月前的我,這黑白兩無常鬼對付我...絕對是一手橫掃,抓我個平頭小子跟玩兒似的,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不光他們,恐怕就連邪十三,甚至於所有對我知根知底兒人,都料不到五個月我會走到這一步。
蔣家邙山兩門絕學,再加上撐起我我陳家幾代人聲名顯赫的古籍,單單這底牌...這底蘊,五個月拼死拼活的學着,不說別的,就是填鴨式死記硬背,只要不是傻子...那都得練出點兒道道兒來!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那傻小子廢物陳九斤已經沒了,現在的我....說不上高手,但也絕不在是廢物了!
兩手過招,怕是大大的出乎了這倆冒牌無常鬼的預料,三兩招稍有不敵,一看這架勢..白無常攔路,黑無常閃身退後...只有跑漏了一個人,以後...那我就永無寧日了!
我咬牙捏了拳頭,這倆小鬼知道我的行蹤,我又暴露了幾分實力,今天...說啥也不能留下活口!人....一刀宰了,鬼...一巴掌打散了!
伏鬼驅魔印橫空一亮,一抹血色直朝着白無常迎了去,那白無常小鬼一手哭喪棒猛地迎了上去,一把勾魂鎖橫掃,大開大合,一招子直接攔了整條巷子的去路!
我一甩手,亮出伏鬼驅魔印,血色人皮紅光一綻,緊跟一抹打鬼鞭,啪的一聲....一手拴住了勾魂鎖,打鬼鞭剛柔並濟,挽手一扭,順着手腕,我一把拽過來勾魂鎖,相隔不過一丈,一手伏鬼驅魔印當頭迎了過去。
要麼棄了勾魂鎖後退,要麼迎頭跟伏鬼驅魔印硬拼一把,白無常鬼身子一頓,看意思本要一手棄了勾魂鎖的,可頓身子一瞬間,那白無常勾魂鎖猛地一拽,一手哭喪棒直朝我腦袋掄了過去,這一招架勢擺出來,我驚得一愣,看樣子...這無常小鬼是要拼命了!
側身一望,黑無常閃身退了三丈開外,這不大的小巷子,這白無常拼了命擋我,三兩秒一瞬的工夫,只要黑無常拐出了巷子,我九成九是摸不着這鬼東西了。
我一咬牙,側身險險的一偏腦袋,一根哭喪棒子擦過胸口,血色一抹緊跟着滲了出來,我一甩手,帶血人皮一手甩向了白無常面門,伏鬼驅魔印血色一綻,相隔不過半尺,一抹血光紅印直接映在了白無常臉上。
刺啦啦...紅光帶着白煙兒,噝噝一陣噝響混着焦臭味兒,嗷吼一聲鬼哭嗓子吼叫,白無常一伸腦袋,居然一頭朝我悶了過來,這架勢...那是不死不休,人死也想拉我個墊背!
一招伏鬼驅魔印拍在臉上,噝響聲帶着焦臭氣兒,白無常迎頭朝我撲了過來,我閃身避了半寸,甩手收回了打鬼鞭,對着喉嚨一記橫掃...迎頭半寸,白無常腥臭鬼腦袋離我腦門子不過半寸,白花花的無常腦袋...出溜一下,直接滾了下去,打鬼鞭一記封喉....鬼頭落地!
我一把甩開白無常,恍惚的一瞬白影子,那白無常悄然沒了蹤跡,魂飛魄散。
眼瞅着一抹黑影子朝前飛竄,鬼身子已經到了巷子盡頭,我撒腿朝那奔了過去,可這三兩步一竄,眼瞅着那黑無常閃身拐出了巷子,當下,我猛吸了一口冷氣,拐了巷子,這一道三缺五口的,黑無常九成得跑了...我陳九斤的名字一露出去,再加上漲了三分本事,這邪十三...怕是得玩了命的追捕我,這以後陰陽道兒上的路,可是永無寧日了!
這一晃身子,鬼影不見,我頓腳愣在了那,這追殺不成,我怕是得做好逃命的準備了,我一伸手懷裡摸出個*,晃手正要戴在臉上逃命,忽然,一晃黑漆漆,略帶佝僂的人影映在了巷子口上。
一瞬間...我一手拿着人皮愣在那,這....這是那石橋路上的瘋老婆子,這半路劫鬼因她而起,惹這冒牌的黑白無常更是因他的一句話,眼下擋住去路...這到底是敵是友,我還真得掂量幾分。
手裡*一晃,我緩緩摘了下來,這瘋老婆子見過我真面目,若是敵...帶了也是白帶,若是友....那也用不着這*了。
我愣在那瞅着她,一瞬,那佝僂的身影像是點了點腦袋,緊跟着一聲嘶啞啞的冷笑聲,“小夥子...不簡單,不簡單啊,那手裡的鞭子....可是犀利的很啊!”
這一句話,我眯着眼縫愣了兩秒,撇嘴問了句,“老太太...您敢在這百鬼夜行路上劫鬼,亂了鬼魂,驚了鬼差,還一句話掉了槍頭,把我這愣頭小子當了回槍使,逼得我殺了鬼差,就憑這,您老...更是能耐的很啊!”
“嘿嘿...小夥子,你還記仇了,不過...剛我即便我不說那句話,驚了那兩個勾魂小鬼,只要注意到你,你小子...還不是一樣被纏上嗎?”瘋老婆子一笑。
“正好...你小子應該也看出點兒啥吧,哼哼...百鬼夜行..鬼差,哼,你小子也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冒牌的白無常,已經被你散了魂魄,那黑無常也沒跑了....現在,就這我手裡!”
瘋老婆子一扯背後的黑布袋子,鼓囊囊的,子冷聲一笑,“哼...你小子也別裝傻了,你小子敢宰了那無常鬼,恐怕...你也看出這裡面的蹊蹺了吧!”
瘋老婆子點頭笑着,拖着那黑布袋子朝我一步步走了過來,“嘿嘿,什麼百鬼夜行路,什麼黑白無常,哼...假的,都是假的!”
“三十三年了....這羣遊魂勾命的小鬼,已經在這招搖撞騙三十三年了!”瘋老婆子搖搖頭,“他們....的確不是什麼人,但是...也不是啥陰司正神,更不是帶出來的遊行百鬼,孤魂野鬼...哼,就是一羣任命使喚的孤魂野鬼!”
我恍然愣了一瞬,聽這瘋老婆子一說,她恐怕是知道不少的底細吧,看那畫影圖形的畫像,我估計...九成九跟邪十三脫不了干係,聽她這一句話,這羣孤魂野鬼...在這招搖撞騙三十三年,這...這三十三年內,難道就沒人察覺得到,或者說...這邪十三的背景,怕是已經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這三十三年,居然瞞天過海...到了這種地步!
這事兒...我心裡零零散散曉得三五分,經這瘋老婆子一說,星星點點的連成線,這一連串兒似的鬼事也就理出了頭緒。
瘋老婆子朝前走着,很慢,看樣子步履維艱,幾步路都是很吃力的樣子,離着三五米開外,那瘋老婆子陰慘慘的一笑,皺巴巴慘淡的老臉露着幾分猙獰。
“老太太...這百鬼夜行路,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十三年...難道就沒人發覺這其中的古怪嗎?”我仰頭一問,瘋老婆子咧嘴笑着,黑黃的牙茬子一露,這黑巷子裡一瞅,不人不鬼,瞅着還真有點兒滲人!
“百鬼夜行路....哼,騙局,這就是個騙局...”瘋老婆子冷哼一聲,“什麼百鬼夜行路,三年路一開,說白了...這就是惡鬼借道,順路勾魂,一路壓走這孤魂野鬼,無主幽魂....說來,也沒人知道到底是壓去了哪!”
“知道的人...有,三十三年來,能看出這其中破綻的....絕對不少,但能透出風聲去的,不多...即便是有,這鎮上的人...不信,外面的人...哼哼,又何必管呢,到如今...三十三年,這時間久了,假的...也就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