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老頭兒跟我指了指三塊牌子,果不其然,三塊兒牌子的邊緣處居然都有一絲細不可聞的裂縫,這麼看來,我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得被那小花旦兒陰了三次了。
我趕緊點頭應了聲,“大爺,那就多謝您了,”這一時間身上也沒啥東西,從兜裡摸出個乾糧,“大爺,我現在窮的就這一條爛命了,沒啥東西,你就先湊合一下!”
老頭兒也沒客氣,接過一個乾糧就咬了兩口,這一吃,老頭兒居然連連點頭,”這東西...不錯,吃着我心裡感覺挺親的!”
“我笑了,”那您就多吃點兒!”
老頭兒吃着乾糧,我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大爺...認識這幾天了,我還沒問過您叫啥,我叫陳九斤,您老貴姓啊!”
老頭兒聽着我的名兒愣了一下,嘴裡唸叨了幾句,嘴角露出幾絲莫名其妙的笑。
“陳....陳九斤....不錯的名字,給你起名字的人看來還懂點兒門道啊。”老頭兒點了點頭。
“至於我...嘿嘿....一個代號而已,不提也罷,”老頭兒擺擺手,愣了一下,又是說了句,“方便的話,你就叫我聲東大爺吧!”
我應了聲,老頭兒繼續吃着乾糧,眼色裡總是想在思索着什麼,看他的臉色總有股說不出的感覺,我敢說,這老頭兒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後面的李迅和那他的小女友要下火車了,跟我打了個招呼,問我什麼時候下火車,我尋思着,最少也得後天早上,李迅跟我寒暄了幾句,把兜裡的幾個小玩意兒遞給了我幾個,就讓給我路上解悶的。
李迅走了,後面的兩個位子一下子就空了,一時間也沒人上來,這來來回回的,火車上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都是路人,都是過客。
我問了一句老頭兒,“東大爺,你什麼時候下火車啊!”
老頭兒好像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這個....等明早再說吧!”
我心裡又是一陣納悶兒,這坐火車居然還沒個目的地,難道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想到這,我心裡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轉眼又是深夜,也正是我最怕的時刻,老頭兒一直眯着眼,但我感覺得出,他一定沒有睡着,我白天睡了半天,晚上也沒什麼睏意,正準備着擺弄着手裡的幾個魯班鎖熬過這一夜,老頭兒忽然睜開眼跟我說了句,“九斤....不如..不如你睡會吧!”
“睡?”我驚了一下,心想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睡覺,趕緊說了句,“東大爺,我不怎麼困,不用睡了,還是您老歇着吧!”
老頭兒搖搖頭,“你趕緊睡吧,我打算..打算明天一早就下火車,今天晚上,我能幫你就最後在幫你一把,瞅瞅你那夢裡,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老頭兒這一句話直接說到了我的心坎兒裡,我感覺當時我真要哭出來了,這出門遇貴人的事兒怎麼全讓我遇見了,我與這老頭兒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但這份情誼,可是值得我記上一輩子了。
我點了點頭,老頭兒伸手接下我脖子上的槐木牌子,說道,“走,跟我去個沒人的地方!”
老頭兒帶路,我緊跟着到了廁所那邊兒,這地方正好是個角落,這大晚上的基本沒人過來。
老頭兒湊口袋裡摸出幾個銅錢,我瞅着像是明朝時候的,說起來當初大學學的專業就是考古方面的,這基本的東西,可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老頭兒讓我平躺在地上,我眼看着老頭兒把兩枚銅錢放在太陽穴上,緊接着又是上顎,胸口,小腹,下陰,乃至雙膝,我本以爲這算是完了,可這老頭兒忽然來了個大動作,一起手把我拽了起來,反手又把我按在地上,這動作極快,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我本以爲我身上的銅錢絕對要掉下去了,可我一醒過神兒來,發現身上的銅錢居然一個沒落,我一瞅,居然是被一團子紅線穿在了一塊兒,這時候已經固定在了我身上。
沿着後背,老頭兒又是放下去幾個銅錢,一翻身又把我正了過來,老頭兒湊過腦袋,忽然在我耳邊兒說了句,“九斤,放鬆了,好好睡上一會,咱們夢裡見!”
我感覺一隻手忽然在我後頸捏了一下,非常輕微,但一瞬間我的意識就變得模糊了,老頭兒的手段說不出的高明,僅僅是兩個手指頭就讓我睡了過去。
等我意識清楚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那老宅子的門口了,依舊是兩尊大石獅子,大紅色的大門,上面一塊鎦金字的牌匾,程府。
我老遠瞅着,那塊兒牌匾上的血手印兒依舊還在,大門緊閉着,周圍都是靜悄悄的,這種靜,又讓我想起來老瘸子讓我走進黃泉路里面的那種靜,靜的讓人膽戰心驚。
就在這時候,老宅子的大門吱吱紐紐的開了,開到一半的時候,裡面依舊是沒有映出半個人影子,這老宅子就像是個空屋,裡面看上去已經是荒蕪人煙很久了。
我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心裡的那股恐懼感也慢慢地平復下去,想來這既來之則安之,都到了這大門口了,索性就進去看看,想起那老頭兒,我感覺他到不至於害我。
我三步兩步的走到門口,可就當我剛邁進一隻腳的時候,耳朵邊兒上伊呀呀的唱戲聲就傳了過來,我剛一猶豫,要不要進去,忽然背後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身子一前傾,直接就進了老宅子。
這一進了門,裡面和外面居然是迥然不同的景象,咿呀彈唱,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絕於耳,裡面更是張燈結綵的,熱鬧的跟過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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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瞅着一羣人來來往往的,有說有笑,見了我居然還打個招呼,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戲班子裡的那些鬼戲子,但這羣人好像異常的親切,並沒有當初那股冷颼颼的恐懼感。
我一直的到了正廳的門口,門關着,裡面像是有人,我還沒說話,裡面就傳出來聲音了,“既然都來了,那就進來坐坐吧!”
這聲音聽着熟悉,正是當初紅棺材裡面的小花旦兒,我一咬牙,執拗一下推開了門,邁了進去。
裡面本來是正廳的屋子,可當我踏進去的時候,看着裡面的擺設,倒像是個女子的閨房,淡紅色的牀帳子,屋裡擺設異常的簡潔,兩把椅子,一張圓桌,連帶着牆角的一個梳妝檯,這個我記得清楚,還有那面...映不出我身子來的銅鏡子。
我一眼望過去,牀邊兒正坐着的是小花旦兒,一身大紅色的旗袍裝,臉上不施粉黛依舊是帶着幾分嫣紅之色,就像是熟透的蘋果,說實在的,那股妖豔天成的姿態絕對讓每個男人都心癢癢,可惜的是....天妒紅顏,人鬼殊途啊!
小花旦兒起身給我倒了杯茶,示意讓我坐了下來,這姿態完全是一股小家碧玉的架勢,全沒有當初第一次凶神惡煞的那股凶煞之氣。
這一反常的舉動,說實在的反倒弄得我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小花旦兒一笑,“怎麼...今天怎麼有膽子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一愣,這意思是說,我這是羊入虎口了,我搖了搖頭,強裝着鎮定笑道,“這凡是都得是有個了斷吧,我也總不能一直不睡不是!”
小花旦兒抿嘴一笑,“別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似的,你還以爲我不知道,你敢來這...是背後有了高人!”
“高人...!”我愣了一下,原來這小花旦兒已經是看出來了。
“來了就來了,不管是有沒有什麼高人,你終究算是有這個膽子,既然來了....咱們索性就把事兒攤開了,說個明白吧!”
小花旦兒一擺手,“你小子說起來命好,老宅子裡遇到了個老瘸子,上了火車又遇到了個不知來歷的老頭兒,說是你八字薄,命格弱,但說起來你命裡遇貴人,這其實也是不淺的福源!”
一聽小花旦兒說起老瘸子,我心裡一急,趕緊問了句老瘸子的狀況,小花旦兒笑着擺擺手,“那老東西命可硬着呢,恐怕就是你小子死了他也死不了!”
說到這,我鬆了一口氣,小花旦兒又說,“小子,說來,你是真不能讓我進了你家的祖墳?“
這句話帶着幾分懇求,其實想想,這小花旦兒也是命苦之人,如果我真能幫她一把,也算是積了陰德,可這事兒,卻是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啊。
我搖搖頭,“這事兒,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家裡的老爺子不同意,說什麼也是沒轍!”
聽我說這句,小花旦兒翹着嘴角就笑了,那一笑帶着三分嫵媚,“說來,這其實容易得很,如果咱們圓了房,這事兒就算是神仙也改不了了!”
小花旦兒嫣然一笑,那聲音帶着一股甜絲絲的感覺,媚眼朦朧,舉手投足間,那就是活脫脫的勾引,這一瞬間的工夫,我感覺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其實說白了就是色膽迷了心,說起來這三分媚態的小花旦兒擺在眼前,我敢說九成八的男人都是把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