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補充了每天的四個多小時,幾年來方逸第一次睡到了九點多鐘才從牀上爬了起來。洗了個澡之後,坐到了客廳的餐桌旁,看着母親在桌上的紙條:要是稀飯涼了就熱一熱,包子放心微波爐裡中火打上兩三分鐘。
把紙條拿的手中,方逸望着上面母親的筆跡輕輕的笑了笑,看了幾十秒鐘這才放到了桌旁,也不管這飯是冷是熱,直接吸溜着稀飯一手拿着包子張大了嘴巴啃了起來。一邊啃着一邊還把一大半的包子皮餵給了從在旁邊地下的圓頭和扁頭兩個。
吃完了飯,直接把碗和鍋拿到了廚房裡,到家這麼多天,方逸第一次到廚房裡把自己的碗給冼掉了,放好的碗筷,方逸帶着兩隻狗下樓,開着自己的小吉普去畫室。
到了畫室自然是畫畫,中午的時候和朋友們一起聚齊的人又到了村子附近的小館子裡吃了一頓,現在不論是方逸還是汪紅旗這些人,日子都過的像是單身漢,動不動就糾結了一幫子人到小館裡吃喝一頓,弄的小館子的老闆一看到幾個人過來,立刻眉開眼笑的打着招呼。
下午的時候,方逸繼續琢磨着畫技,一筆一筆的實驗推斷波比勒這個老傢伙的技法,當老東西太注重保密的時候,方逸想幹這個事情有點兒難,畢竟這樣的風格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東西,沒有一點兒提示,讓方逸覺得有點兒無從下手之感。
“方老師!方老師!”正當方逸皺着眉頭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兩聲叫聲,一聽這聲音方逸就知道是羅小虎來了。
走到了院門口打開了門栓:“進來吧!”。
羅小虎這邊剛走進了門,想和方逸寒喧兩句,就看到兩隻大狗湊到了自己的旁邊,伸着鼻子嗅來嗅去的。
圓頭和扁頭兩個現在不光是個頭不小,小身材也有點兒魁梧,咋一看還真是有點兒嚇人。羅小虎的神情立刻有點兒緊張起來,一張臉兒繃的緊緊的身體一動不動的任着圓頭和扁頭嗅着。
“去玩去!”方逸對着圓頭和扁頭兩個訓斥了一句。看着兩隻狗離開了這纔對着羅小虎說道:“別怕,一般來講這兩個東西不太愛咬人!”。
羅小虎一聽這話,心裡立刻起了苦笑:方老師!您就不能說這兩隻狗不咬人?什麼一般來講不咬人?那什麼是不一般的情況?看着這兩隻大狗要是咬起人來,被咬的真是倒黴了。至少羅小虎推斷,就兩隻狗的體格,普通人要是到了這兩隻狗的嘴下,不死也要退層皮。
看着羅小虎的神情,方逸說道:“到現在還沒咬過什麼人,不用擔心!”。
這還好點兒!羅小虎心裡想道。
“進來吧!”方逸對着羅小虎招了招手:“現在正好朱政和趙捷兩人正在畫室裡,走,我給你介紹一下”。
羅小虎一指自己的車子:“我先拿東西!”。
方逸順着羅小虎的手指方逸一看樂着說道:“怎麼沒開那車,換了輛普桑過來了!”。這小子昨晚下開了輛跑車,今天換了輛破普桑。現在道是能和自己的小破吉普配對了。
羅小虎哪裡好意思說這破普桑是自己借來的,開跑車過來不好意思啊,只得笑了笑回答:“那車借朋友開了”。
“要不把車開進院裡來?”方逸問道。
“不用不用!”羅小虎連忙擺着手說道,邊說着邊轉身去後備箱拿自己的畫箱和畫板。
方逸帶着羅小虎進了畫室裡給趙捷和朱政兩個介紹說道:“這是朱政,這是趙捷。這個是我以前輔導班上教的學生,羅小虎!”。
“朱老師好,趙老師好!”羅小虎彎了彎腰,對着朱政和趙捷兩個人恭敬的說道,現在的羅小虎一點兒也沒有在警察局的那一付吊兒啷噹的樣子。
朱政聽了立刻說道:“當不得什麼老師,你就叫我們兩個的名字吧!”說完樂呵呵的望着趙捷說道:“來了個小師弟!”。
趙捷聽了樂了兩聲沒有接話。
方逸說道:“把你的作品拿出來看一看,我看看你現在水準怎麼樣!”。
羅小虎一聽。立刻把自己帶來的幾張作品擺拿了出來。
方逸一看全是一些素描和水粉畫,不由的張口問道:“都是素描和水粉,沒有學什麼油畫或者國畫之類的”問完看了一下羅小虎尷尬的表情,就猜出了一點兒來,這小子估計從他老師去世就沒有上過什麼班,至於考大學什麼的看這個樣子估計在他的眼裡也成了放羊的了。
“那你先看着朱政和趙捷的作品。然後要是喜歡油畫呢就先讓他們指點指點,要是喜歡國畫呢,我在給你介紹一個人”方逸略思索一下說道。
“油畫,油畫!”羅小虎立刻張口說道。
“那就先這樣!”方逸聽了說完就給羅小虎拿了畫布放到了一個附近的空畫架上,對面正好是這幾天擺的一些靜物。開始給羅小虎演示了一下油畫入門的厚畫法。這技法和水粉想差不是太大,對於羅小虎來說也容易上手一點兒。
一邊講着一邊演示,搞了半個多小時就把畫筆交到了羅小虎的手中,讓他對着靜物先畫一幅靜物寫生。方逸自己則是繼續琢磨着老東西的技法。
很快的方逸就發現,羅小虎雖說是長的虎頭虎腦的一付小模樣,不過很會來事兒,把方逸的畫室摸清了以後,就不時的給大家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只要是看到什麼人進來張口就是老師什麼的。
“陶老師魏老師,你們喝荼!”。
陶勇和魏進兩人剛進畫室的門沒多久,羅小虎就把兩懷茶放到了兩人的手邊。
“小虎是個好同志!”陶勇望着羅小虎張口就稱讚了一句。以前在方逸畫室的時候,想喝什麼想吃點兒什麼,必須自己動手才能弄的到嘴裡。現在羅小虎這邊玩了兩天,立馬覺得自己的待遇不一樣了。不光是陶勇兩個,其它的人也是這樣的感覺,羅小虎憑着勤溜這一手立刻贏得了大家的歡喜。
看這端茶倒水似乎是不是太光榮的活兒,不過你這麼幹就讓人家對你有了好感,至少不會反感,現在不光是朱正和趙捷會伸手時不時的指點一下羅小虎的油畫,就是高傲的鹿其坤有時間來畫室,也會順手看着羅小虎的習作,提出一點兒建議。
本來方逸還想着現在的孩子都嬌氣了,怕羅小虎不太容易和自己朋友相處,不過看到了羅小虎這樣就放下了一百二十個心,就算是自己明天走了,就憑着羅小虎這表現在鹿其坤這些人中也能混的快活自在。
不管是誰,在看到別人對自己表現出一種尊重的時候,心裡都是很開心的。現在一幫人看着羅小虎更多的是看着他的勤快會來事,至於羅小虎的油畫技法?那還是不提了。方逸所有的朋友之中,誰都比羅小虎高上幾個層次出去。
方逸也抽空教了羅小虎怎麼樣繃畫布,怎麼樣製作底料,完全就是按着劉鴻碩當時教自己一樣去教的羅小虎。
“小虎,這一塊畫的有點兒問題!”汪紅旗伸着手指點了點花瓶的反光區:“顏色有點兒太單薄了,不夠豐富!”一邊說着一邊汪紅旗還一邊拿着畫筆,在畫布上給羅小虎做演示。
方逸則是望着摸着腦門子一臉受教的羅小虎和汪紅旗兩個,嘴角掛着笑容。
心裡卻暗自的讚歎羅小虎會來事兒,在這一點上,方逸覺得羅小虎比自己強多了,至少方逸自己沒什麼興趣掛着笑臉兒,跑前跑後的給別人送什麼茶水什麼的。別說是現在大藝術家,就是文藝復興三傑重生,到了方逸的面前也不會有這待遇。方逸心中的驕傲就不許自己這麼做,正應爲自己做不到,方逸這才欣賞羅小虎會來事兒這一點。並且在心裡斷定,這小子可能以後畫的不怎麼樣,就憑着這一手,想在繪畫圈子混個肚兒飽,那真是沒什麼大問題。
現在的方逸還想不到,人家羅小虎的日子過的比自己還離奇滋潤。當然了這是另外一碼子事情,任方逸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的到的故事。
現在方逸在國內的日子還剩下一週的時間,眼着着就要返回巴黎了,石藝的交流也接近了最後。五位線性主義大師在石藝講學的日子己經趨於結束,這下子肉戲就開始上演了。
石藝準備給克希馬幾人頒發榮譽證書,帶上方逸一起大家弄個什麼名譽博士和客座教授之類的虛名。
授予幾人虛名的大會還有開始,朋友們的送別宴就搶先一步拉開了大幕。現在朋友就太多了,大家你請一次我一請一次,估計就要一個月時間,吃完了也就在國內呆上兩個月了。這顯然不可能,最後只得發展成爲幾個朋友一組開請。
最先吹響飯局號角的這次是張旭這小子,在自己館子裡整整擺了兩大桌,那菜時如同流水一般的上來,一改高檔餐館那種一盤子菜量就像是餵雞似的傳統,都是用盆子裝的。
酒足飯飽之後,一幫子三十號人這才晃着身體,勾肩搭背的出了飯館。住了快一個月的魯德克希馬四人也習慣了中國式的熱情,就像是現在鹿其坤一邊走着一邊摟着魯德的肩膀,兩人還不時的交談着。
這樣的情況在來之前,別說是魯德克希馬幾人,就是方逸也想不到!
剛出了門,讓人想不到的另外一件事情也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