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一邊走一邊聊,直到石藝的門口兩個人才分開各自回家。
一路上趙捷給方逸留下的印象還可以,感覺是一個非常自重的姑娘。方逸雖然沒有受過什麼苦也沒有常在各種時髦的場合混跡過,不過這些相關的事情還是知道不少的,由其是從一些家裡有房子出租的同學那裡。
以前方逸覺得出來賣身的姑娘應該有這樣那樣的苦處,現在這種單純的想法在方逸的腦子裡不存在了。因爲親眼見過那些娛樂場所所謂的公主出手的闊綽,說的白一點,公主們平均水準抽的煙都比方逸抽的好,而且出門就打車。已經明白了同學說過的話:不能說做這行苦的女孩沒有,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怕吃苦,這樣來錢更快。這才感嘆到自己被以前的電視劇給害苦了!認爲出來做的姑娘們都是單純的,都是被吃人的社會逼迫的!
方逸一邊走向車站一邊感慨着五光十色的城市對於人們的誘惑。完全沒有想過不是人人都有自己這麼會投胎!可以出身於這樣的富裕家庭,從小什麼都不用發愁。方逸的這種感慨說老實話,沒有太大的現實意義,根本沒對某些人的生活有深切的體會。說什麼去工廠幹活也能掙錢之類的!說這話的人爲什麼不去自己試試?一天工作十一二個小時,這麼一年又一年的下來,你真的受的了?
趙捷和方逸聊這麼多,說白了就是爲方逸留下一個好印像。這幾天劉鴻碩對於方逸的態度連傻子都看的出來,而且在社會上混跡了不少時間的趙捷己經猜出來了,用不了多久劉鴻碩就會提出方逸到自己的畫室去學習,也就是說方逸會正式的成爲劉鴻碩的弟子。
當然了方逸也可能會拒絕,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方逸就是想上央美那也要思量一下是央美的影響力大還是劉鴻碩的弟子有前途!只要腦子沒有壞掉的人都知道怎麼回答。
趙捷心裡的小九九是這麼想的,如果自己以後有機會進石藝,那麼和方逸搞好關係總不會壞了去!萬一哪一天能用的到呢。如果這幾年考不上石藝,自己是個做模特的也算是跟未來的客戶拉拉關係。
方逸有了劉鴻碩的指導,不論是素描還是色彩都進步的飛快。現在方逸心裡也知道,全國最頂級的一個棵經驗樹被自己撈到了,那還不得趁着這個工夫飛速的刷經驗?到是沒有想太多關於是不是劉鴻碩要收自己做徒弟的事情。
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方逸仍然是老樣子一邊畫自己的畫一邊給高二的美術生們講解。對於方逸畫的又一次大幅度的進步。這些學生們都是習以爲常了,反正怎麼進步也比自己高很多,一點兒趕的希望都沒有那還羨幕個什麼勁兒。
連着又是在學校和石藝兩班倒着混了幾天日子,方逸這心裡的感覺那真是太爽利了。晚上去刷滿滿的經驗接受別人的指導,白天的時候指導別人一下子身份換位。劉鴻碩滿足了自己的刷經驗慾望,高二的學生們滿足了自己好爲人師的慾望。這幾天來可以說方逸走路都帶着風,標準的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味道。
哼着小曲兒方逸大搖大擺的跨進了石藝的大門,直接向着周同的畫室殺了過去。
“周大哥!我來了!”一推開了門方逸就對着正在畫畫的周同說道。沒有等周同回答直接走了進來。
視線在周同的畫室裡張望了一下,然後不由的一愣!今兒有點兒特別,周同原來給自己準備的東西都不見了,仔細的看了一下連畫板都沒有裱,就更別提劉鴻碩這個老頭了,心裡不由的一沉,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新經驗樹跑了!
“周大哥!這是?”方逸對着周同問道。
周同笑着說道:“這是什麼啊!這可是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方逸猜了個大慨,即便是這樣也不由的嗓音有點兒顫抖。
“以後你不用來我的畫室了,可以直接到劉老師的畫室裡去學畫!當然了前提你的願意的話”周同說完看着方逸臉上開了花:“以後我們真的是師兄弟了!”。
這個意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劉鴻碩老頭要收自己做弟子了。如果方逸說不願意,那還不白讓罈子裡的那些人浪費口水解釋劉鴻碩的牛逼了。方逸再傻也沒傻到認爲自己去了央美就會有一個像是劉鴻碩這樣的國內大家看上自己。就算是被看上了別人光研究生每年都帶三四個,又會有多少時候教導自己。哪裡像劉鴻碩,方逸算是開山大弟子說不準也是收山大弟子,整個劉鴻碩就教自己一個人,這還不願意?
頭立刻點的像是從花生地裡剛挖出來的點頭蟲似的說道:“那當然好!那當然好!”。
周同聽了在方逸的後背上拍了拍,周同先是想拍方逸的肩膀,不是這孩子長的太高了麼!拍了兩下說道:“那就跟我走吧!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
說完自己在前面領頭,向着門口走去。
方逸跟在了周同的後面,臨走的時候向着趙捷笑着點了點頭。趙捷則是對着方逸豎起了大拇指。
跟在周同的後面,方逸不由的腦海裡跳出了電視劇裡收徒弟的場景,什麼磕頭之類的估計少不了,以劉老頭的身份地位說不定還有一些人觀禮的。這一樣一想心裡有點兒沒底了,這麼多人這老頭怎麼把不通知自己一下,冷不丁的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老頭子實在是有點兒太着急了。
方逸以爲劉鴻碩的畫室裡會有不少人,可惜的是沒有猜到自己的老師並沒有多少的朋友,就算是有幾個朋友天南地北的誰會因爲一個毛頭小子跑石城來觀什麼方逸認爲的禮!而且一個個都歲數不小,可以說都算的上名家!方逸也太高看自己了!
“你是決定了?”劉禹禪看着自己老友說道:“確定要收這個孩子當你的學生?”。
劉鴻碩點了點頭笑着對着老友打趣說:“你是沒有看到他的進步的速度,這些年來包括在歐洲的十來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孩子,對於繪畫就像是生了一個靈瓏心!你說什麼他很快的就能想明白過來,說是天縱奇才都不過!”
“這麼高的評價!”劉禹禪聽了哈哈笑着說道。劉禹禪哪裡能不知道方逸的事情,不過是打趣老友給兩人之間造點兒樂子而以,方逸蹲的地方可是自己學生的畫室。
對於劉鴻碩能收一個學生,劉禹禪是從內心的歡喜!認爲至少這個老朋友可以把一身的本事傳授下去。油畫能畫的這麼踏實的人國內幾乎沒有幾個,就是有水平也到不了這位的高度,五六年時間漫淫在巴黎美術學院而且是優秀畢業生,基本功的紮實程度國內頂尖。
劉鴻碩聽了悠然的說道:“給我幾年的時間!我專心的培養他,我認爲他十有八九能超過我,至於超過多少要看他的造化!多則十年少則五年,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時候,我答應你,帶研究生把我的一些東西教給石藝的學生!”。
對於方逸,劉鴻碩寄予的希望非常的大。
“哦!”聽了劉鴻碩的話,劉禹禪不由的一愣想了一下說道:“你是說你不把自己的思想教給他?”。
劉鴻碩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會教給他技法,不會教他怎麼樣畫。我的思想沒有多高深的東西交給了他只會拘了他。老實說我要作他的眼睛,讓他看的到外面世界的油畫是怎麼樣的!”老頭興奮的說道:“以後別人提起方逸的時候不會說是劉鴻碩的弟子!我希望以後別人提起劉鴻碩的時候都知道他是方逸的老師!”。
“你對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要求的有點兒太高了吧!”劉禹禪直接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當然知道自己老友說的是什麼!方逸要成爲世界級的大家,像是趙無極先生那樣纔可能做的到劉鴻碩說的那樣。
“我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因爲上天給了他這樣的天賦!如果他達不到那就一定是他偷懶了!就現在看來他對於繪畫的熱情超過一切,他做的到的!”劉鴻碩直接說道。
劉禹禪看着老友激動的沉浸在了自己的展望中,心裡不由的搖了一下頭。認爲自己的老朋友又鑽牛角尖了。不論是什麼樣的天賦,還不是有傷仲永的故事在前麼。誰知道這孩子幾年後怎麼樣?老朋友有時候就是太偏執了!
劉禹禪到是忘了偏執的人比普通人更能把一個事情做到最好!
方逸可沒有想到劉鴻碩對於自己寄予了這麼高的希望!現在方逸正沉浸在以後可以抱着劉鴻碩這個老師猛刷經驗的境界之中。想的最多的不是劉鴻碩說的成名!而是怎麼把自己經驗快速的刷到精通,然後看看下面還有什麼境界!當然了要是劉鴻碩一直能讓自己刷到頂點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不過這個想法明顯的不太可能!
跟在周同的後面沿着石藝的校園,越走就越能夠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越幽靜,空氣也越來越好,筆直的幾米寬的小路上幾乎看不到幾個學生。
走到了一幢仿古式樣的房子前面,方逸這才感嘆到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是這麼大呢!周同的畫室跟這個一比連狗窩都算不上。
周同帶着方逸在門口站定了,敲了一下門:“老師!方逸過來了!”
“進來吧!”從裡面傳來了劉鴻碩的聲音。
方逸跟在周同的後面一推開門就感到一陣舒服的暖浪撲了過來,走進了屋裡站定了往四周一打量,看到牆角一個大木製的架子上擺了大大小小三十四個木框子。兩個老頭正坐在一個根雕桌邊看着自己,一個是劉鴻碩,另外一個因該是周同口中的老師,石藝的老院長劉禹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