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和託尼兩個人下了車子一起步了上拍賣場的臺階,一進了拍場的大門,方逸就發現今天來的人似乎並沒有多少,而且絕大多數的面孔方逸都不認識。當然了這樣的場面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些人都是來拍東西的,絕大多數也不是幹藝術活兒的。
就今天的拍會來說,也沒什麼太令人矚目的東西,自然來的大部分都是小款爺,就沒幾條滿身油光的大魚。這兩年來可以說方逸參加的拍會都是聚了一幫子頂級豪客,當然了報紙上稱這些人是藝術資助人之類的。
像今天這種類型的客戶,也就是方逸和小夥伴們第一次全美巡展的時候水準。
方逸認不識別人,但是並不代表別人現在不認識方逸。這邊一進門還沒有走幾步呢,方逸眼睛一掃就看到好幾個人衝着自己點頭微笑,雖說不認識方逸也只得抱以善意的微笑。不過腳下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和託尼兩個人並肩向着拍場內部走。
到了這次拍品的小展廳,方逸和託尼迎面就遇到了李林和張旭兩個人。
“爲什麼不等我們一起來?”託尼看着兩人好奇的問道。大家都是住一個酒店,而且還在同一個樓層,而且方逸租在車子又這麼大,爲什麼四人不一起來呢。
聽小秘書翻譯了一遍,張旭望着四周看着沒什麼人湊在旁邊,不由的和託尼開了一個玩笑說了一句:“我們纔不和你們一起走,看着你們進來時候。太吸引目光了,我們想低調一點兒。而且這次我們要拍的東西有他在旁邊太討厭了!”。
方逸聽張旭這麼一說不由的一愣,怕託尼又問。
不過顯然託尼對張旭的話並不是太介意:“那你們最好離他遠一點兒。大家都認識逸,至於認識我的,十個中都沒有一個!”。
張旭顯然不願和方逸兩人多扯,對着兩人擺了下手就拉着李林繼續逛起了拍品。而方逸和託尼兩個乾脆出了展廳到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裡,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聊天。
方逸以爲自己兩人找了一個所謂的僻靜角落就能安穩了,完全沒有料到現在自己的名聲就如同黑夜的亮屁蟲一般閃耀,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
剛剛跟着索福比的一個經理聊了一會兒之後。方逸就看到另一邊的門口三個小鬼子望着自己的笑了笑,然後轉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靠!這三個小鬼子是同志組不成?怎麼又湊到一起了!”方逸不由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託尼沒聽清方逸說的什麼,況且就算是聽清了也不會聽明白。因爲方逸下意識用的都是母語,說的是中文。
方逸看着己經離着自己五六米遠的三小鬼子,一邊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一起來一邊對着託尼說道:“沒什麼!”。
三個小鬼子來都來了,那就應付一下唄。和三個打了一聲招呼。方逸就想把三人介紹給託尼。
託尼卻笑着說道:“我們都認識!”。
“我們也都見過託尼。而且也是老朋友了!”橋本對着託尼一彎腰,然後就和託尼握了一下手。
一聽這個話,方逸就明白了這三小鬼子和託尼真的認識,要不是一上來也不會叫託尼這個名字,而是該稱姓氏。不過也是很好理解,一直想着脫亞入歐的小鬼子對於歐洲真的是很嚮往的,自然對於歐洲的博物館之類的去也也勤快,三人認識託尼真算是希奇的事情。
“方君!這次來參加拍會是對什麼東西感興趣?”橋本坐了下來。聊了一兩分鐘之後就對着方逸問道。
方逸笑了笑:“就是對那幅趙拮的畫比較有興趣,當然了要是你們也有興趣的話。大家就有的爭了!”。
“那真是巧了!犬養的一位委託人也想購入這幅畫!”橋本聽了伸了下手指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犬養宏說道。
犬養宏對着方逸一欠身笑着說道:“真是有點兒太不好意思了!”。
方逸笑着說道:“沒事兒!”。犬養是受人委託,方逸這邊是準備自己去湊熱鬧,要是價格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方逸就打算擡擡價算了。對於拍行拍東西這種事情上,方逸不會帶上一些所謂的民族主義,什麼流失在外的一定要弄回來什麼的。價格合理就買不合理也不會讓人白白得了巨利。
橋本又對着託尼和方逸二人問道:“米開朗基羅大師的那幅三賢者,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讓我們見識一下!”。
託尼聽橋本說這個開心的說道:“你們很可能不久就能看到它,在紐約藝術館裡!”。
方逸聽了就很好奇了:“怎麼了,馬汀的這一幅畫準備出售了?”。前兩天的時候還聽到馬汀說這幅作品要一直保存着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要出售了。
“出售?”橋本一聽臉上就顯得有點兒開心了,似乎這一出售可以說只要有錢就可以買了!
託尼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繼續說道:“是準備出售了,因爲紐約藝術館的出價達到了三億美元!除非你們聽到有人出價高出過這個價格,否則的話這幅米開朗基羅大師的作品就要被藝術館收走了!”。
一聽說三億美元,橋本的臉上露出了苦色,犬養和松本也是連着搖頭。方逸則是驚詫於美國博物館的大手筆,爲了米開朗基羅的一幅作品而且還不是太大的作品就拋出了三億多美元!
“這幾天的功夫一個博物館就拿出了三億美元?原來紐約藝術館纔是真正的有錢人啊!”方逸驚詫完了就樂呵着對着幾人打趣的說道。
“他們又沒有什麼錢,還不是要去那些股東口袋裡掏錢。不過既然紐約藝術館說了,那這三億就是出了”託尼說道:“本來我還準備幫我們館試試運氣,不過別說聽到三億了。就是一個億我都拿不出來!”。
現在的意大利經濟真不怎麼樣,所以意大利的博物館就要勒緊的腰帶過日子,有一些博物館甚至還要拋售一些不出名或者不算太出名的藝術家的作品,用以維持博物館的生計。
方逸這邊感嘆着三個億美元呢,老實說現在方逸心裡就有點兒小糾結了,三個億美元可是不是兩三千萬!
其實方逸還不知道的是,人家橋本三人早就知道了馬汀出售的事情。把這個事情拿出來不過是想調動活躍一下現在的氣氛,顯然現在氣氛到了橋本想要的程度了,肉戲就開始上來了。
“方君!我這邊受到東京西洋館的委託。想問一問您,是不是有意出售手中的那幅《豐饒》!價格的問題大家可以商量,想信一定能讓您覺得滿意的!”橋本望着方逸鄭重的說道。
方逸一聽想都沒有想就對着橋本像開玩笑的問道:“你們不會以爲我缺錢吧!”。
這話的意思方逸就是說你們覺得我很缺錢麼?到了要把手中的畫換成那種印的派票子的地步了?收藏這些東西的都知道,這東西可比任何一個政府發行的紙幣保值多了。紙幣這東西別看着花裡胡哨的印起來也算是麻煩。因爲紙幣的本身沒有價值嘛,只要一改朝或者一貶值到了一定程度,這東西擦屁屁都嫌硬!
聽方逸這麼問,橋本哪裡還能不明白方逸的意思,欠了下自己的身體:“我也知道這事不容易,不過受人之託總要問您一聲!”。說完橋本也不在這種事情上多糾結,把話題轉移了開來。
老實說如果和橋本幾個人聊天還不算太難受,不過對於方逸來說看着小鬼子總不爽的心理暗示之下。還是覺得聊的這好幾分鐘就像是過了半小時一樣。正好擡頭看到了拍賣的時間快到了,就拉着託尼和三個小鬼子道了別。
“這麼急着進去幹什麼?”託尼有點兒不明白。對着方逸問道。
方逸只得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早點兒進去找個好位置!”。
聽了這話託尼有點兒無語了,拍賣還有搶位置的?又不是聽老師講課,愛學習的搶前面,不愛學習的搶角落,這拍賣會該看的該瞭解的在進拍賣場的時候就差不多了,別說進場進了今天的第一道大門,有興趣的連自己底線都劃好了。這裡哪裡要去搶什麼位置!
不過託尼也沒有反駁方逸,跟着方逸坐到了拍場偏後的一個小角落裡。
等着拍賣會一開始的時候,第一拍就是張旭和李林兩個人得手的,以一萬多美元的價格買了一個什麼南美的古董爛瓶子。反正方逸看着那東西做的有點兒像是國內老早以前的夜壺。
“他們買這幾個贗品幹什麼?”託尼看了第一個還沒什麼想法,認爲李林和張旭就是喜歡這東西,不過當兩人買到第三個的時候,託尼就想不明白了,轉頭問着方逸。在託尼想來,這兩人有方逸這麼個朋友自己的鑑賞水準也該是不低啊,怎麼淨買一些不着調的東西!
不光託尼發現了,會場中的很多人也發現了這兩個在前幾件拍品中頻繁舉手的亞洲人品味不是那麼高!十件小品下來,每次這兩人都舉牌,似乎不舉牌心裡就不爽似的,要是不這場拍會真的檔次不是這麼高,有些人都以爲張旭兩個是拍行新僱的沒水準的托兒了。
那幅作品還沒到,張旭和李林成了現場收穫件數最多的人,兩個一共賣下了三個破爛貨,頗有點兒破爛王的風彩。
“看着不錯就買唄,十來二十萬的對他們來說買個心裡高興就成!”方逸樂呵着說道。
這吃手段可不是方逸能想的出來,是張旭自己想出來了,所謂的小心使得萬年船!維梅爾的仿畫價值讓張胖子很是開動了一下肥碩的腦子。
“下面拍的就是魯本斯《豐饒》的仿作,這幅作品由日本東京西洋博物館送拍,大家知道這幅作品剛被確認爲仿作……”主拍人示意大家看着被兩人託擡上來的作品,然後講述着這幅畫的故事,從被日本人買下,到方逸這裡斷定是仿作,都簡要概述了一下。
聽主拍人這麼一說,方逸心裡就似乎覺得這幅作品好像還行,至少經歷奇特。可見主拍人的嘴皮子多有煽動性。
“起價一萬七千美元!”主拍人在桌上敲了一下之後宣佈這件作品的競價開始了。
“五萬!”主拍人剛說完,李林就舉起了手中的牌子,舉着牌子的時候還和張旭小聲的聊着,一付毫不介意的款爺樣。
主拍人剛喊出了一萬七的底價,嗖的一聲就到了五萬,主拍人就不得不張口喊道:“五萬!有人出五萬了,還有更高的沒有!”。
“六萬!”這些坐在一角的一個老頭兒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牌子。
方逸一看不由的望着那個老頭子,發現老傢伙的臉上也是非常的淡定。老頭子並沒有四處亂看,而是直接望着被兩個人擡着的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