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的步子猛地一頓,整個心口都差點當機的。
想起下午在水屋的院子裡看到的幻影,那從海棠木下走出來的俊美少年,她就心虛得手心直冒汗。但她極力保持着鎮定說:“哦,他回國了?今天來過了?”
不是說不回來的嗎?
“莫少爺晚上8點鐘的飛機趕回中國的,就爲了給你慶賀生日。”白飛飛銳利的目光瞟向白雲裳身上露骨的晚禮服,“不過可惜啊,莫少爺在這裡等了幾個鐘頭,你卻在外面勾男人,到現在纔回來!”
“……”
“白雲裳,你到底去哪了?”
“你不是說了,我在外面勾男人。”白雲裳面帶譏笑說,“除此之外,在你眼裡我還會什麼?”
“你!”
“我要休息了,今天很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實在是心情糟糕,沒有心思跟她吵,白雲裳就要上樓的,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動靜,是開門的聲音……
然後,響起兩個腳步聲,一個穩重淡然,另一個亦步亦趨。
白飛飛似乎這纔想起什麼似的,提醒道:“哦,我忘了提醒你,莫少爺還沒走,在樓上,你的房間……”
白雲裳一頓。這個死女人,她故意的!
抓着扶欄的手不自覺就握緊了,她的面色越發的蒼白,擡起來,看着二樓的方向。表面從容鎮定,可是心,卻越發不紊地跳動。
莫流空和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出現在樓道上。
他站在外廊式樓道上,看着樓下的白雲裳,俊美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神情,呆板,冰冷,倨傲。
身後跟着的,是幾乎對他寸步不離的赫管家。他穿着英國式的管家制服,表情和動作都是亦步亦趨,手裡拿着一份包裝相當精美的禮物。
修長手指裹在純白手套上。
莫流原手隨意搭着欄杆,目光盯着白雲裳,一步步往樓下走來。
白雲裳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彼此的目光在半空交匯。
他琉璃一般的黑瞳裡,是一片麻木而空洞的光芒。
莫流原就是這樣的,深不可測的黑洞雙瞳,每當他望着誰,誰就會有種從腳底躥上來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