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覺得大腦缺氧,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衝到丹田,但是卻找不到地方紓解,讓她氣得渾身發抖!
在病房裡呆了好久,白雲裳用溼毛巾給莫流原乾燥的脣沾溼了脣。
看着她小心翼翼照顧他的樣子,又想起白雲裳方纔激動地衝他發難的樣子……
司空澤野眼神一冷,別開臉。
白雲裳就要起身端起臉盆去換水——
忽然這時莫流原醒來,猛地就要坐起來,撕裂地大叫了幾聲,手腳上特製的金屬鏈碰撞在鐵欄上,他瘋狂地要掙脫開來。
白雲裳被這一幕驚呆,幾個保鏢上前,合力要摁住他——
白雲裳背脊發寒:“莫流原……?”
她的聲音一出,病□□的人猛地停止動靜。
白雲裳的聲音裡有劇烈波動:“莫流原,你怎麼了?”
莫流原平攤下去,從未有過的平靜,幾個保鏢卻仍然不敢放鬆,緊緊壓制着他的四肢。
莫流原躺在□□,受傷的嘴角咧起,嘴脣立即被扯破,鮮血溢滿了裂痕。
點點鮮血泌出,他低聲道:“雲裳,你來了。”
白雲裳幾步走到牀邊,莫流原眼睛睜着,琉璃的眼卻是茫然虛無的,白雲裳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手掌在他眼前一揮。
她的聲音越發不對:“莫流原?”
手在他的眼前又揮了揮。
莫流原躺着,輕笑着說:“你終於來看我了麼。”
白雲裳朝後退了兩步,感覺身體有些站不穩,司空澤野伸手摁住她的肩,以給予支柱。
白雲裳問:“莫流原,你看得到我嗎?你的眼睛怎麼了……”
莫流原只是輕輕說道:“雲裳,我渴了。”
白雲裳僵立地站了好一會,直到一個保鏢將杯子遞過來。
她早知道他渴了,他的嘴脣都乾裂成這個樣子,她剛剛纔用水打溼,現在又幹涸裂開的。
“莫流原,你的眼睛怎麼啦?”她帶着哭腔問。
莫流原不說話,嘴上的裂縫被血染紅得一片妖冶的鮮紅。
白雲裳端着水湊上去喂他喝。
平躺着喝水諸多不便,她的手又一直顫抖——
莫流原被嗆到,低低地嗆咳起來。
每一聲咳嗽,嘶啞,就彷彿是貓的爪子撓過白雲裳的心……
“你們爲什麼要鎖着他?放開他!”白雲裳的淚水掉下去,“你們對他的眼睛做了什麼了?他爲什麼看不見了?”
幾個保鏢自然是把目光看向司空澤野,白雲裳通紅的眼睛回頭,司空澤野皺了皺眉,把視線別開。
白雲裳的心揪絞的疼,眼淚一顆顆滾着:“爲什麼囚着他,爲什麼不給他水喝,你們想要弄死他?”
一個保鏢解釋道:“我們給他水,是他自己不喝。不囚着他,他發瘋起來很可怕,我們兩個兄弟都被他……”
“雲裳,”莫流原的聲音雲淡風輕傳來,“我還要喝水。”
白雲裳強忍着俯着身,小心將水全都喂莫流原喝下。他的目光一直沒有焦點,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美麗的眼睛彷彿只是玻璃球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