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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

大殿靜下來,好像可以靜得聽到見一根針,如果不是室外的煙火還在放肆的燃燒着自已的生命之火,倒一點不像是過年了。

“怎麼?不信?什麼寶?寶得過我家湛依?她可是夜修的長女,我堂堂北冥家的王妃呢!”北冥墨雨今晚喝得有點高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鐘有爲跟韓烈怎麼拉也拉不住,“我跟你們說!夜湛依纔是寶!”

北冥墨雨今天一直有氣,看夜湛依跟着北冥烈風堂堂正正的坐在一起,他氣;看別的女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夜湛依就裹得嚴嚴實實,他氣;自已一直關注着夜湛依,而她甚至連自已在哪兒都沒有注意到,他更氣!

女人,你想躲?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北冥烈風有一絲惱意,正待開口,夜湛依已經站了起來,一襲紅麾隨着她的步子,一點一點遺漏在地上,一身火紅的舞衣印出驚人的美,她赤着腳一步一步走到殿前!每一步走動,都發出“叮噹”的脆響,好像一聲一聲全打在人們的心上!

北冥烈風暗沉了眼,手中的酒盞已經捏得粉碎,碎片深深的割入掌肉中,仍不自知。

“血,王爺……”春泥嚇得不輕,看着流淌的血如同北冥烈風的雙目一樣,她聲音都開始抖起來。

揮一下手,北冥烈風拒絕了春雨的救治。

女人!她居然真的敢!

夜湛依身上穿的是她連夜趕製的舞衣,是一件網遊風格的舞衣,上衣是一件抹胸式的短衫,下身是紅色的燈籠褲,一條火紅的紗裙攏在外面,如煙似霧,蓋住光潔如玉的腳面,胸衣下襬和腰間綴着玉鐺,手上、足踝上也套着兩副帶鈴鐺的鐲子,難怪她走起路來,有那樣好聽的聲音。

拋開頭紗,面上竟有一個金色鼻環一直連到耳垂!

身體大部分裸露在外,這在現代,不過是小兒科,可是在天朝,已經是驚世駭俗!

北冥墨雨呆呆的站在那裡,眼中心中只有夜湛依一人,眼裡漲滿的全是夜湛依紅色的身影,如同地獄的火蓮在這夜色妖冶的開放!

她,好美……

背上猙獰的傷痕全部化爲火焰,燃燒在背部,那樣積極向上,爭相着想要衝得更高,從後背延綿到玉頸,再到左額,一併化成那一朵誘惑的曼莎珠華!

這樣的夜湛依美1豔得彷彿不是人,好像一個千年的妖,魅惑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不論男人還是女人!

夜湛依就這樣,漠視着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目光有驚豔,有不屑,有惶然,還有——妒忌!是呵,這樣的女人,全場最吸引人的女人,哪怕是煙燼,燃燒前最後一抹瑰色,仍是女人所向往與嫉妒的吧!

夜湛依直直的走到南廷宇跟前,如果要任性,就讓今天放肆的任性一回吧!

“宇,能爲我配樂麼?”

“可以,什麼曲子。”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南廷宇的聲音都變得有些乾澀,想牽起一個溫和的笑意,扯出的卻是比哭還難看的樣子。

“雲裳訴。”夜湛依定定的看着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俊逸的臉,不羈的鬍子,深情的黑眸,她全想記住,還有這個比哭還醜的笑,她也想記住,刻在心中,永不磨滅……

“這……我沒有聽過。”南廷宇有些抱歉。

“無妨,你聽聽就會了。”夜湛依把曲子哼了一遍,南廷宇又跟着默唸了一遍,心中已是百轉千回,靜靜的坐下,調好了琴絃,不多時,一曲雲裳訴便從指音流出,這曲子本是一首琵琶曲,幸而南廷宇對音樂的造詣很高,現在的心情跟曲風也很和,很快就進入了樂中,沉浸其中。

一首雲裳訴清越動人,如戀人的低婉吟唱,泣訴着分別的衷腸,琴絃流瀉出的是南廷宇的心……

夜湛依隨着樂聲,翩然起舞,火紅的舞衣隨着身體的展開如同一團火焰,跟着樂曲溶爲一體,她張揚,熱烈,好像天堂鳥一樣燃燒着,奔放的舞姿,卻透出濃濃的悲哀?她在抗爭,在困擾,在掙扎……終於不停的旋轉中,向後轟然倒地,曲終舞罷……

所有人全部靜了下來,所有的恥笑、不屑,在這一舞之後,全部被震驚!

“曾”一聲裂弦之聲。

“大哥,你怎樣把琴毀了?這可是你最心愛的琴啊?”南語嫣吃驚的看着那把伽椰琴斷絃。

“從此,南廷宇不再彈琴。”南廷宇的聲音空洞沒有生氣。

“神女!神女!”

大殿裡突然變得有些鬧哄哄的,一些客席後面坐着的人,匍匐着涌到殿前,向前跪拜着,方向卻是夜湛依?

夜湛依緩緩的起身,因爲剛纔的舞,胸部還有些劇烈的起伏着,清冷的目光掃過那些狂熱的人,樣子悽美倫絕,真如一個女神一樣讓人驚豔!

“不要糊說!”那個紅衣的男子看得出來也有些不安起來,面上是不肯定的糾結,可是眼中看向夜湛依的眸光,已從最初的驚豔,變得多了一點叫虔誠的東西。

“王!我們偉大的王!這是炎煜國失傳已久的火神之祭舞!那是我們的神,我們的聖女神不是麼?”虔誠的人,祈求着他們的王——赫連焱,那個邪媚的紅衣男子。

“我不是什麼女神,你們搞錯了。”夜湛依冷淡的聲音,打斷了那些人喋喋不休的話,她有點厭煩的擰了眉頭,把薄紗拉起遮住了容顏。

北冥烈風,希望,你可以履行你的諾言……

靜靜轉身回到北冥烈風的身邊,披上紅色的大麾,把一切驚豔全部掩蓋,仍是那個清冷疏離的北王妃,

“呵,太有意思了,赫連兄,沒想到,你居然會相信什麼火神的傳說。”白衣男子譏諷的看了赫連焱一眼,啜了一口酒。

北王妃麼?呵呵有意思,看來,這次的天朝之行也不是想的那麼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