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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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雪已經融化,萬物復甦,春意盎然,一切都勃勃生機。

自北冥烈風說要求帶夜湛依進入皇宮之時,已隔十天之久,而這十天,夜湛依在清風閣中,看着梅花兒枯萎了,也未見北冥烈風派任何人把她接走。

對此,她徘徊的心,已經暗淡了許多。

“夜姑娘,天氣涼,回屋吧。”秋賞總是很貼心在她身旁守着,看着她一天比一天還要沉默的氣息。

夜湛依聞聽之後,只是微微蹙眉,並未多語,轉身離開了心中眷戀之地。

微風輕輕,捲起殘葉的枯花,飛向空中。

“夜姑娘,等會你想吃什麼,秋賞給你做。”不忍她每次的黯淡,秋賞不停重複每次回屋都要說的話,而,迴應她的,也是那永久不變的沉默。

微微嘆氣,緊跟在身後,忽然,頭撞上一具身體,刺痛叫了一聲:“啊……”揉揉額頭,向上看,眸中驚懼着,卻也染上了喜色,“皇上……”

可夜湛依卻站立在門口不動了,如遇見鬼神般躲在秋賞的身後。

“奴婢參見皇上。”秋賞福身,心中不解,夜姑娘還是那麼怕皇上。

屋中的北冥烈風一身紫衣彰顯帝王的氣質,冠玉豎起的長髮,發着流光,與夜湛依眸中的懼意,流動着。

十天,她還是怕自己。

心,有點失落的感覺,他以爲這十天的時間,可以讓她在見到他時,不是呆愣就是興奮。

而今,依然不變的是害怕。

夜湛依,你還真殘忍。

輕哼了一聲,示意秋賞平身,秋賞連忙把夜湛依拉了過來,扶着她往北冥烈風身邊靠近。

“奴婢去泡茶,夜姑娘在這裡別亂動。”像哄孩兒一般的秋賞,未等夜湛依反應過來,立馬就跑了出去。

夜湛依想大聲,又未出聲,只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充分進入她失去記憶的角色。

北冥烈風見狀,臉上並未任何不悅,一時間,氣氛沉寂了下來,窒息感也壓迫而來。

夜湛依緊擰着手指,一直盯着地下看,直到眼底忽現黃金色的絲線,和一雙灰色的靴子時,本能往後退,宛如受驚的小兔。

北冥烈風見狀,緊壓住心裡的痛意和怒氣,微閉目,向前一步,淡淡道:“你還在怕朕。”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感覺冰冷。[~]

夜湛依轉動一下眸,緊擰的手停了一下。

“你會折磨我的。”囁嚅着,膽怯着。

“夜湛依……朕是來接你進宮的。”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那句夜湛依,叫出時,帶着的痛度無法預算。

“過來……”見她沒有任何反駁,北冥烈風負手而立,幽深的眸緊鎖一直把頭埋着的夜湛依,命令不容拒絕。

夜湛依低着頭,慢慢地向他靠近,從未感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也許是選擇恨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已經很遠了。

明明只有三步的位置,夜湛依卻只邁出一小步,心的害怕和悲痛,讓她的步子邁不出去。

而北冥烈風也不像以前那樣,霸道把她拉過來,而是站立着,讓她一小步一小步靠近他。

是在考驗她,也是在考驗他。

考驗他決定放開她的手的堅強有多深。

“夜湛依,讓我把你忘記吧。”不斷在心中加厲着,緊攥的拳頭,在聞道她身上特有的芳香而放鬆。

“爲了避免日後受折磨,見到朕要自稱奴婢和行禮。”耐着心告誡她,轉過背去,坐在椅子上。

而這時,秋賞端着兩杯茶進來,臉上緊繃的擔憂見到和離開時沒有差別的氣氛,漸漸的放了下來。

她還真的很擔心,皇上會對夜姑娘的懼意,感到惱羞成怒。

還好,無事。

心中有點慶幸的秋賞,並未高興多久,把茶放下,準備端給北冥烈風時,卻被北冥烈風道:“下去收拾一下,讓夜湛依來伺候。”淡淡的語氣,透着威懾,秋賞剛放下緊繃的心,再一次吊起。

“皇上……”有點擔心,也透露出來,而北冥烈風並未多語,秋賞又不敢造次,把茶杯遞給夜湛依,拍了拍夜湛依的絞在一起的手。

夜湛依微顫着接過茶杯,有點犯難的目送秋賞離去。

“還不給朕遞茶。”忽然出聲,嚇到了夜湛依,茶水也滾燙出來,驚了一聲,啪!茶杯摔倒在地。

而夜湛依滿腹委屈不停的吹着手,在接觸到一股冷冽的眸光時,立馬下跪。

縮成一團,嚇得不輕,深怕他會在折磨她。

而那蔥白的小手,立馬泛紅一片。

北冥烈風見狀,冷眼望着,將無情進行到底,“摔破了就重新倒一杯,跪着是想求懲罰嗎?”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查看她的傷勢,無情的話語如寒風,不停的吹進夜湛依不停顫的心。

“奴婢遵命!”放下心中所有的痛所有的恨,讓屈辱一直延續。

迅速端起另一杯是給自己的茶,遞給北冥烈風,聲如細紋道:“請皇上,用茶。”多麼生僻拗口的話,如此難叫。

“把那打破的東西收拾一下。”端過了茶,輕抿了一口,淡淡吩咐道,夜湛依一時呆愣,未聽出,而北冥烈風又再重申一遍,卻不是說剛纔要做的事情。

“做奴才,不要等主子開口讓你做,那時,就是受懲的時候。”耐着心教她怎麼樣做奴才,把茶杯扔到剛纔摔倒的地方。

哐噹一聲,那茶杯破碎,而那清香的茶正冒着熱氣,飄了出來。

隨着那哐噹一聲的破碎,夜湛依,只感覺心中每個弦也跟着斷裂一般。

緩緩邁開步子,慢慢的蹲下,已經起水泡的雙手,去拾地上一片狼藉。

心中的淚落下,而臉上卻要裝成傻子一般。

北冥烈風一直盯着那雙起泡的手,蹙緊了眸,忽然起身,來到她的身旁:“把它弄乾淨,朕回來時,不想見到任何渣滓。”交代了一聲,便離去,卻在踏出一步時。

“啊……”夜湛依不知北冥烈風忽然出聲,有點驚嚇,起泡的手被割破,鮮血直流,咬脣,欲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