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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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烈風鬆開手,夜湛依連忙向後縮了縮,咬着脣深思了一下,隨即便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讓我回去吧,我很累了……也很困……”

“我真的只是想睡覺……”北冥烈風無奈的一笑,卻是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措辭,覺得好笑。

睡覺?

夜湛依驚愕的看着他:“你……”

北冥烈風又瞟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將她擁在懷裡,便再無動作。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睡夢中,夜湛依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卻怎麼都是一片黑暗,無邊無盡的黑暗。

暗紅色的光束,在黑暗中追逐,她怎樣都擺脫不掉,最後摔倒在地,手腳並用地向後退去,可那道光束速度太快,嗖地一下穿進自己的身體不知所蹤,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無邊。

猛然睜開眼,坐起身來,冷汗還粘在髮絲上,原來只是一場夢……

鬆一口氣,伸手拭去額上的汗珠,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着衣服,淡紫色的蘿裙。

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偌大的營帳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北冥烈風呢?

一個激靈便跳下牀,差點摔個趔趄,走到門口打開帳門,“夜姑娘!”

門口齊刷刷站着四個人,身着鎧甲,見到她都齊齊行了個禮。

哐噹一聲,夜湛依摔着就把門關上了,北冥烈風不見人影就算了,居然還派幾個人看着她。

緩緩地又照着原路輕輕坐回到牀上,剛剛坐下就感覺手邊多了一樣東西——白色的小瓷瓶!

抓着瓷瓶,她急忙向窗口望去——嚴嚴實實地關着,根本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可她確定剛纔明明就沒有這個瓶子,那是從哪裡來的?

揭開瓶蓋放在鼻尖嗅了嗅,夜湛依眼前一亮有些激動,這瓶子裡裝的是治外傷的藥,這種藥味道很特殊,計無施親自調製的,她用過一次,很管用。

她握着手中的藥瓶,激動的差點落淚,他知道自己受傷不奇怪,可是能把藥神不知鬼不覺送進來,就很厲害了,靠他救紅葉的想法,應該不難實施。

想是那些侍衛不會隨意進來,她輕輕脫下自己的褲子,稍稍用被子遮住一些,將藥膏抹在手上,塗在腿上已經開始癒合的傷痕上。

每碰一下還是有點疼,所以她只能慢慢的一點點來。

被子一半搭落到牀下,隨着重力緩緩落到地上,修長潔白的雙-腿頓時露了出來,夜湛依放下藥瓶想伸手去夠,門卻突然被打開。

北冥烈風站在門口看着她狼狽地去撿被子卻停頓在半空中的樣子,目光漸漸落到剛好衝着他,而無法被遮掩的地方……

夜湛依想着外面的侍衛不會隨意進來,卻沒有想到北冥烈風會突然進來,急忙夾緊雙-腿,草草拽過一旁的褲子擋住。

北冥烈風淡淡掃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向了窗口的方向,便垂下眸子把視線朝地面落去,像是在思考什麼,負手慢慢到椅子旁坐下,“我們離開帝都,已經有五天了吧……”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夜湛依見他並未在盯着自己,趕忙將褲子重新穿上,卻也清楚的聽到他說的每一個字。

五天……是啊,行程一直在耽擱,計劃也一直被打亂。

本來打算在途中取到妖靈,可自現在完全陷入了被動,光是紅葉這邊就足夠讓她焦頭爛額,還有計無施,一直找不到機會問他爲什麼會突然來,暗魂也遲遲不肯露面。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最關心的是紅葉他們……

“你打算怎麼處置那些刺客?”她聲音不大,像是隨口問出,心卻緊緊糾着,等待他的答案。

北冥烈風擡眼,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彷彿要從那雙清澈的水眸中看穿什麼。

“都在外面,自己看吧!”下巴衝着窗口的方向揚起,示意夜湛依。

繫好褲帶,夜湛依急忙推開窗戶,趴到窗口向外面張望。

外面黑壓壓站着一羣人,每個人手上都綁着鎖鏈,那些鎖鏈太沉重根本無法逃脫。

有幾個人身上是鮮血淋淋的鞭傷,顯然是剛造成不久,應該是想逃跑卻被懲罰,亦或是審問中造成的傷痕。

頹然地坐回到牀上,她忘了,北冥烈風的狠心和絕情,對身邊人亦是如此,對那些刺客更不會手軟。

就在夜湛依怔愣之際,北冥烈風眸光倏一閃動,噌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甚至在夜湛依還沒有看清他有所動作的時候,自己的手腕已經扣在他的手掌心裡了。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臉上的表情,手指一挑,剝離瓶塞,放在鼻下一嗅,濃眉緊皺。

鬆開扣住她手腕的手,“幕神醫,果然神通廣大……”

夜湛依又是暗自吃驚不少,僅憑一個藥瓶,他就知道是計無施的?

“我腿上的傷一直在痛,是我求幕神醫幫我配藥的……”夜湛依轉折了語氣,交疊在一起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北冥烈風挑了挑眉峰,一個轉身便坐到了牀邊,“哦?依兒是什麼時候見到幕神醫的?”

“昨晚……你去找墨火的時候,碰巧在營地遇到的……”她底氣不是很足,強撐着回答。

北冥烈風下頜微微顫動,薄脣抿成一線,卻終是,什麼話也沒再說。

夜湛依小心翼翼往他身邊挪了挪,“風,你能不能放過那些刺客?”

北冥烈風扳過她的肩膀,雙手緊緊地扣着她的腰,凌厲的眼神緊緊地鎖在她臉上,聲音低沉卻輕柔,像是誘哄着什麼,“告訴我,爲什麼?”

夜湛依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看着他眼睛,一點一點變得幽暗,將心中淡淡的心事收斂,聲音平靜,“我覺得他們很可憐……”

“僅此而已?”他仰頭,倨傲地反問。

“恩!”夜湛依認真的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們都是有爹孃的人,做殺手也只是爲主人賣命,錯在指使他們來殺你的人,你應該去找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