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秦情點點頭,她那時本來是睡着了,可是西君勝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她不合時宜的醒了,就聽着那個‘萬年冰山’在她耳邊斷斷續續的告白着,話說出來卻很笨拙。
在喜歡的人面前,是會笨拙的吧。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收斂起來。
“你笑什麼?”西君勝又冷着一張臉。
“你不也笑了嗎?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咯。”秦情倒也不拘束,一別近六年,她都快忘記和他一起放肆大笑的感覺了。
西君勝頓時語塞,甩過頭,開始趕路。秦情見他又恢復如常,不覺有些失望。
西君勝,如果可以,我們拋棄一切從新開始好不好,你不再想着仇恨,我也忘記與師傅說的話,毫無牽絆的開始,你會接受嗎?
秦情跟在西君勝身後,這麼那熟悉的背影。陽光下,銀白色的頭髮竟然也那麼漂亮,閃着刺眼的光芒,如同王者一般的霸氣。
“勝!你頭髮!”秦情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西君勝也不停下腳步,只是將頭微微一偏道:“在陽光下久了,自然就會變成黑色。”
秦情吁了口氣,她還以爲西君勝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一剎那,如電擊穿身而過,藍瑩說他每半月就要吸嗜一次處子之血,而且他們要呆在兩極洞那麼古怪的地方修練,西君勝到底怎麼了?
當時自己一走了之,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他怎麼會和藍瑩扯到一起?而且,每每看到自己或者提到湛依姐姐,藍瑩就有一種很仇視的感覺,那恨像是被刻在骨子裡,不光是爭風吃醋那麼簡單。
秦情很想問問西君勝這些問題,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西君勝也不會對她說。
秦情跟着西君勝在山林轉悠,兩人許久無話,山谷很大,天色漸暗,兩個人還未走出山谷。
秦情已經精疲力盡,她很久都沒走過這麼遠的山路了。這西君勝是不是在整她啊,他倒是連粗氣也不喘一口,只是把自己累得夠嗆。
“勝,我們不走了好不好。我很……很累了。”秦情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不要再叫我‘勝’,這個稱呼你不配叫!”
西君勝回過頭,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視線對上秦情原本粲然的眸子。
一瞬間,秦情的像泄了氣的皮球,她以爲說不定一切不愉快會煙消雲散,可是西君勝還放不下,現在看來,至少那是很不容易的。
“我們今晚就在這裡歇會吧。”西君勝望着傍晚黯淡的天空道。
兩個人在一棵古木的蔭下歇腳,西君勝生起火堆,秦情累了,倚在樹幹上沉沉的睡着了。
西君勝望了她一眼,起身,向遠處走去。
夜裡山谷中氣溫很低,涼風襲來,秦情打了一個激靈,火堆上的樹枝快燃盡,隨意撿了幾個枯柴添進去,嗞嗞,火焰又燒了起來。果然暖和了許多,秦情搓着手,看了看四周,西君勝怎麼不見了?
“你醒了。”
秦情一驚,回頭,他立在身後。
西君勝將打來的野味架在火堆上,由於動物體內的油脂,火燃燒得通紅,不一會兒,飄來陣陣香味。
秦情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開了口。
“西君勝,對不起。”每每看到他暗淡的眸子,了無生氣的臉色,再無笑容的嘴角,她都感覺很內疚。
她後悔了……
或許當初應該和他一起面對,哪怕是死,能死在一也是快樂的。
“哼,對不起?你希望我一時心軟放了你嗎?”西君勝不屑一顧。
“要想逃,我剛纔就走了!”
“你以爲你走得掉?”西君勝臉上滿是鄙夷,她還當自己是當初那個傻瓜。
“……”秦情忘了,他現在是個嗜血的惡魔,她想逃出他掌控談何容易。
“吃吧。”西君勝將一條烤魚扔給秦情。
“不管你怎麼想,我還是要說對不起。不說,我的心裡會難安。”
西君勝立刻站起身來,“你說了就能心安嗎?!宇兒的死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補償得了的嗎?!”
“我沒有害過他!”
西君勝冷眼看着她倔強的樣子,氣氛一度降至冰點。
兩個人整晚沒有再說過話,夜逐漸深了,兩個人個自倚在樹的一端,背對着背側躺着。
柴堆一直亮着火光,整晚,都有人在添柴,其實誰也沒有睡着,直到天朦朦亮時,秦情才睡過去,但很快就醒了。
秦情伸了個賴腰,見西君勝還側着身子,一動不動,自己毛手毛腳的站起身子,想找到水邊梳洗一下。
小河水有些急,嘩啦嘩啦的作響。小心的找個位置,秦情用手捧起一大捧水,大口的灌進喉嚨。在兩極洞只能喝冰化成的水,怎麼會有活水這種甘甜的滋味。
喝夠了,又拍起水花,洗着一張不施粉黛,依舊傾城的嬌顏。
洗漱好,秦情準備站起身離開時,發現粼粼的水面上,她的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頎長的身影,高出自己一個多頭,此刻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還沒轉身,只覺得腰間被人用力一推。
“啊……唔,救命……”秦情完全栽倒在水裡,水流又急,一下便把秦情衝到了離岸邊較遠的地方。
一會兒,水就灌進嘴巴鼻子裡,好難受,刺激的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她明白了一個真理,要自殺千萬不要選跳河,死時要多受不少罪。
她只顧雙手撲哧的拍打着水面自救,甚至沒時間質問西君勝這是幹什麼。
西君勝立在河邊,看着她如同落水的小雞的樣子,這一幕是多麼熟悉。
“記得嗎,我第一次吻你,就是在你落水時,我救你的時候。”西君勝低低的呢喃,遠處處於水流湍急處的秦情哪裡聽得到,撲棱撲棱的倒騰了幾下,很快就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