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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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再次出現在風苑時,已近晚上了,她沒叫小丫鬟冰兒跟着,她怕,具體怕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只是不想冰兒跟着。

風苑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下人,昏暗的書房裡充滿了烈酒的味道,讓秦情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藉着微弱的光線,秦情看到北冥烈風已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心中頓時柔軟了下來,有些心疼他的不會照顧自已。北城不比帝都,四月天了,仍有些料峭的寒意,更別說快晚上了。

尋了北冥烈風的衣服,秦情儘量輕的爲北冥烈風披上,後者仍是微微動了一下。

“誰?”聲音低沉暗啞,帶着一絲怒氣,瞬間,一隻略顯粗糙的大手就掐住了秦情的脖子,絲毫不懷疑,只要再多用一分力,這隻大手就會掐斷秦情的脖子!北冥烈風有些氣自已,堂堂的鬼王竟會有讓人這麼靠近,而毫無警覺?如果是敵人呢?如今他已身首異處!

“烈風哥哥,是我!情兒!”秦情有一絲慌亂,從北冥烈風剛纔的表現上,她感覺到了殺氣,實實在在的殺氣,讓她不寒而慄,她毫不懷疑,方纔北冥烈風真的是想殺了她!

“情兒?”大手略有些鬆動,片刻才緩緩的從秦情的脖子上挪開,北冥烈風的功力,在黑暗中視物,也很清楚,他看到秦情的裝扮,眉頭不由的擰起,掩飾不住一抹厭惡。

剛纔是明姬,現在是秦情……這些女人是怎麼了?只是秦情不是明姬,北冥烈風生生的壓住心頭的火來。

“你來做什麼?”北冥烈風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不滿。

“我……我怕烈風哥哥有事,想來看看,你這幾日一直去落日山的毒潭查看那個白衣女子的消息,可是你早上的樣子不是太好,情兒怕有什麼變故,才……”秦情經過方纔,還有些餘驚未了。

“不必了,本王好得很。五年前本王沒有垮,五年後也同樣不會!”北冥烈風賭氣的說出一番話,卻秦情心中有一絲竊喜。這麼說來,那個女子不是湛依姐姐?

果然……能讓北冥烈風失控的,只有湛依姐姐……

“烈風哥哥,不如,讓情兒陪陪你,或許……”

“沒有或許!情兒,你要記清楚,你不是她,也永遠無法取代她,所以,沒有或許。即使你打扮成她的樣子,我也不會把你錯當成她的。”北冥烈風的薄脣說出殘忍的拒絕。

秦情的臉倏的白了下去,貝齒咬住了下脣,要靠一隻手撐住桌子,纔不至於摔倒。

“情兒,本王沒有早點挑明,是本王的不對,本王以爲,以你的聰明定會明白。”北冥烈風不再看秦情,不論她是青衣的秦情,還是紫衣的秦情,沒有關係,她就是秦情,不會是別人。

北冥烈風的溫柔,只會給予一人,而那人消失時,也把他的溫柔一併帶走了,再也無法給另一個人。

“烈風哥哥,你好殘忍!”秦情雙肩顫抖,眼圈紅了,泫然欲泣,卻沒有得到一絲迴應。

五年了,原來五年的回報就是這樣殘忍的拒絕?方纔的一絲欣喜,如今全部成了一個笑話。

秦情投向書桌,那裡一副畫,隱約仍可見到一個紫衣麗人,巧笑嫣然,頓時紅了眸。

“烈風哥哥,難道,情兒這五年,一個活生生的人,竟比不過一張畫兒?一個影子?是,情兒是奢望了!可是,烈風哥哥難道就不能放開胸懷麼?湛依姐姐已經死了!死了!再怎樣,她也回不來了!烈風哥哥可以不顧及情兒,爲何不想想自已?北王府需要一個女主人,可以不是情兒,但是烈風哥哥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已?讓情兒心疼?”

秦情搖頭,一向冷清的她也無法不在此時動容,她憋得太辛苦了,五年了,沒有一點回報,偏偏看到北冥烈風的自報自棄,她——心疼。

“北王府只有一個女主人,就是——夜湛依。”北冥烈風的眼中不帶一絲情感的看向秦情,像看一個陌生人那樣,“情兒,你明天就回清嵐山吧。”

“什麼?你,趕我走?”秦情不可置信的看向北冥烈風,後到後者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眸投向那副畫時,又化成了一副柔情,聽到自已心碎的聲音,再沒有遲疑,秦情覺得多呆一刻都是在自取其辱,掩面哭着衝出了風苑。

“依兒……你滿意了?你讓我沒法再愛別的女人,你就這樣折磨着我,如你的誓言,你可滿意?”北冥烈風輕撫着畫中人,喃喃道,腦海中卻莫名的想起落日山脈中那一汪碧湖中入浴的裸呈身影,月光下,光潔如玉……亂了他的心……

“當——”北冥烈風狠戾的把一壺酒砸向書房的牆面,酒液順着牆面慢慢滑下……

“嗚嗚……”秦情一路哭着,從風苑中衝出去,慌不擇路,一頭撞上了一堵人牆。

一擡頭,是到從風雪樓回來的北冥墨雨,不經意的從他眼中看到一抹驚豔,卻很快被一抹凝重取代了。

“情兒,你怎麼了?”北冥墨雨的眼中不可謂沒有欣賞,可是總還是少了點什麼——神韻,輕嘆一口氣,秦情的心思他不是看不懂,可是這樣子模仿別人的樣子,已經失了平常心。

而此時秦情的哭得梨花帶雨,一下子確動了北冥墨雨封藏了多年的柔情,曾經,他那份柔情只對她一人敞開過,此時對着紫衣的秦情,他似乎無法拒絕,輕輕的把她攬在懷中,輕輕的拍着爲她順着氣。

“墨雨哥哥……烈風大哥他,他拒絕我了……”秦情的悲傷還在,只是沒有那麼強烈了,真是奇怪,在北冥墨雨的安慰之下,方纔那種憤恨的心,沒有那麼痛了。

北冥墨雨沒有講話,只是溫柔的撫着秦情的長髮,此時,他只需要做一個好的聽衆,並不需要發表什麼意見,他知道,聰明如秦情,已經想好要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