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對不起,我不想的,可是實在忍不住,這幾日怕是在那牢中呆得久了,總有些噁心的意思。”夜湛依滿面愧疚。
“其實你不是因爲在天牢呆久了,是因爲,你現在有了身孕。”秦清難得的沒有嫌棄夜湛依弄髒了他藥宗,反而很好心的遞過一杯茶讓她漱漱口,並讓侍女去熬些粥來,好讓夜湛依暖暖胃。
一旁的青衣侍女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人竟是她們藥宗宗主?那個有潔弊的秦清?半會子才醒過神來,匆匆的依秦清的意思去辦。
什麼?懷孕?
夜湛依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玉手輕撫着小腹,這裡有了一個孩子?
夜湛依從未想過要跟北冥烈風有一個孩子,她糾纏不起,她希望有機會,能離開北王府時,了無牽掛,而此時,竟然有了一個孩子?她如死水一般的心,輕輕的觸動了一下,如同投下一粒石子,蕩起一圈圈漣漪。
這個孩子,在這世,可說是唯一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通的人,許心梅是她霸佔了真正的夜家大小姐的母愛,北冥烈風是她無意之間搶了夜若水的寵愛,而這個孩子,是唯一一個真真正正是屬於自己的……
雖然一直不想與北冥烈風有孩子的瓜葛,可是當真正聽到有了孩子時,夜湛依心下涌動而出的母性,竟壓制住那曾經有過的不想要孩子的想法,滿心歡喜的接受了他。
“孩子,我的孩子……”夜湛依的眼中泛着母性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溫柔起來,面上的光輝越發的動人,竟有些求生的跡象生出來。
秦清搖搖頭,看來自己嘴快了,這個女人看起來那麼想要這個孩子,怕是要痛苦了。
“你不是不喜歡北冥烈風麼?他那麼折磨你,你還想爲他生這個孩子?”心中有種酸酸的東西,秦清撇撇嘴,還是忍不住出言相譏。
“嗯,這個孩子跟他無關,是我夜湛依的孩子,不論他要是不要,我想,這個孩子均屬於我一人。”夜湛依淡笑,不理會秦清話口的譏笑,因爲有了孩子的動力,反而胃口大好了起來,侍女端過來的清粥,也顧不得燙,就大口大口吃起來,一下子那碗清粥便見了底。
“少吃點,你現在弱得很,經不起暴飲暴食。”秦清撫額,看夜湛依那如餓狼撲食的模樣,也不禁莞爾。
還是先不要跟她講,這孩子要墮掉吧……
看着夜湛依喜悅的樣子,秦清終是不忍再說出事實,他怕,他一說出來,這女人的一線生機也會生生扼殺,之前的不論生死的淡然,此刻被這個孩子已經沖淡了不少,如果再給她一個打擊,只怕……
唉,這事還是跟北冥烈風商議一下吧。
打定主意,吩咐侍女收好東西,伺候夜湛依休息,秦清也就把主臥讓給了夜湛依,只看到她沉沉睡去,才放心離開。
出門,回手帶好房門,秦清一陣苦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把房間讓給夜湛依,搖搖頭。雖說藥宗的客房不少,但有輕微潔弊的秦清並不想去睡客房,看來只有在書室呆一宿了,沒準還能找出些法子來。
打定主意,秦清踱步去了書室。
今夜,月朗星稀,明媚的月色印着清嵐山的雪頂,發出好看的瑩光,好像一塊絕世的美玉,可是此秦清卻無心欣賞,心裡想着“七日醉”和夜湛依的事,一時有些煩亂起來,這是多少年來,不曾有過的事,自從服過絕情草,他從未有如此失態過。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想拋開那些本不該在自己腦中出現的紫色人影。
“誰?”秦清寒目爆睜,已無平日那清淡無慾的模樣,反手一扣,一粒石子勁風而出,擊在那一絲竹影背後。
他雖是藥宗的宗主,醫道本是他的王道,可他武功卻是不弱,放眼天下,能從他手中走過10招的也只有那寥寥數人。
“哎喲!死小子!你想弒師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從竹影后,一躍而出一個老頭兒,白髮白鬚,卻面上紅潤光澤,鶴髮童顏,一張老臉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樣,仍是百年不變灰色的醫袍,揹負着那個標誌性的大葫蘆,不是藥宗前宗主,秦清的師傅白沐生是誰?
“師傅?!”任秦清如何薄情寡慾,見到在外遊歷多年的師傅白沐生,秦清也是喜出望外。
“傷着沒有?”有些嗔怪師傅的惡作劇,還好自己方纔只是試探預警,沒有下狠手,不然傷了師傅豈不是罪過?饒是這樣,秦清還是忍不住怪白老頭,拿眼剜了他一眼。
“呵呵,師傅一把老骨頭,哪那麼容易有事?不過清兒啊,你的功夫到是見長了啊!如果全力一擊,只怕師傅也沒敢說能接得下來。”白沐生笑呵呵的一撩白鬚,看向秦清的眼中滿是激賞。
一翻白眼,秦清纔不理會他這不大不小的馬屁:“既然老頭子你回來了,那就好,這十幾年,你把藥宗就拋給我一個小屁孩,自己樂得快活,說什麼遊歷,不就是滿天下玩去了?你回來,正好,把藥宗宗主的位子還你!”
白沐生一聽,臉上笑容僵住,不動聲色的就腳後移了移,想腳底抹油開溜。藥宗這龐大的怪物組織,不花幾分心力如何管理得好?自己這些年雖在外面,也看得到秦清把藥宗打理的井井有條,更勝從前,自己傻啊?還把這苦差接過來?哪比得上自己遊戲人間來得快活?
只是他身形方動,秦清早就把他一把抓住,臉上盡是得意的陰笑:“嘿嘿,師傅,你還想用這招?被你跑過一回,徒兒我哪裡還會再上當?”
“呵呵,清兒,哪裡話,我纔回藥宗,哪裡捨得走?”白沐生一抹汗,有點腹誹這孩子也不知跟誰學的?如此刁鑽?卻沒有想到這人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