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烈風,你說過,再也不會負我,你忘了嗎?”朱脣隱隱顫抖着,眉心緊蹙,順着眼角流下一滴清冷的淚,即便在睡夢中也不安穩。
“夜湛依,是你負了我!”話雖狠絕,可北冥烈風凌厲的目光,因她這句話,漸漸變得溫柔,心疼她蒼白的臉色,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眼角邊的淚珠,動作輕柔無比。
心隱隱作痛,但明顯比上一次輕許多,這是怎麼了?
貌似每一次動情,每一次心軟,心口都會痛。
“西君勝……我會保護你……”夜湛依微微顫抖了身體,往前挪動了一下,死死抱住北冥烈風的胳膊,“別傷害他……”
心緊緊糾成一團,快要窒息,眸光中彷彿射出千萬把刀,在她身上放肆的揮動。
“夜湛依,你還在想他!”
薄脣噙着一絲邪惡,冰涼的指腹觸碰她白皙的下頜,彷彿在撲了一成霜的面上,降了一成冰,狠下心用力。
疼痛促使她醒來,溫柔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他冰冷的雙眸。
夜湛依心中涌現一絲失落,果真,是夢啊……
“西君勝沒有補給你一個婚禮麼?”挖苦的話語,帶着他心中得酸澀,在脣邊戲謔開來。
聞言,輕揚弧度,綻放那比滋潤花兒還要美的容顏,“你在嫉妒嗎?”淡淡的憂傷在眸子呈現譏笑流動着。
收進他眸子有風卻平靜的湖。
婚禮,原是你的承諾,你如約兌現了,讓我畢生難忘!——夜湛依在心中腹誹。
“嫉妒,哼,你還沒有那個資格。”輕蔑一聲,忽地,放開他的身體,負手而立,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道:“夜湛依,你說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拔掉你的利爪,讓你像一隻溫順的貓,屈服在主子的身邊。”
“拔掉利爪的貓,還是貓嗎?”似笑非笑的說道,眸中的深色,黯淡着。
有利爪纔是貓,沒有利爪那會是什麼。
傀儡,木偶。
還是他不知疲倦的玩物。
“是不是貓,很快就知道了。”北冥烈風突然起了玩心,一定要證明他心中認定的答案。
只要拔掉她的利爪,她就變得柔順,不再豎起渾身的毛,來抵抗他所有的進攻。
更不會,扎傷自己,讓他一敗塗地。
所以,他很想證明。
而她卻覺得可笑道:“沒有知覺的貓,對你有何用。”溫順,每天麻木過着,活着沒有意義,對他有何種意義。
變得溫順,她還會是她嗎?
“用處,可大了。”深不可測揚起脣,帶着挑釁,在向她發出挑戰,他讓她變得溫順。
利用她,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是他想到最好的折磨她的方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可以用計,他爲何不可,只不過……
他是帶着復仇的恨,讓她嘗試一下背叛的滋味。
而西君勝是最好匕首。
目光落在他眸中忽亮起的光亮上,夜湛依微微失神,見他已經靠近自己。
一時的愣神,微微向後挪了挪,卻揚起鄙夷的高態道:“北冥烈風,你是永遠也無法拔掉貓的利爪的。”噙着一絲的嘲笑,信心滿滿的睨着他的眸子。
強行拔掉貓的爪牙的話,它會反擊的更厲害,甚至不惜同歸於盡。
所以,要讓她乖乖拔掉爪牙,只能等它心甘情願。
不過,那恐怕不可能。
“會的,我會拔給你看,讓它一點痛意也沒有。”擡起她的下頜,含着一絲邪惡的氣息。
“是嗎?我還真感興趣,你是怎麼讓它一點痛意也沒有的拔掉爪牙。”不畏懼他眸中毫不掩飾的邪惡,輕佻的眉,一副饒有興趣的道。
沒有痛意,怎麼可能。
“夜湛依,你就等着,很快我就會讓你看到,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讓你沒有痛意的乖乖拔下利爪。”很是期待,一副胸有成竹。
話落,便離去。
一時的話語讓夜湛依心中不安的穴口,不斷地在擴大。
北冥烈風,你會怎樣對待西君勝。
昨夜,她故意刺傷西君勝,是以北冥烈風報復的心理下注。
如果她刺的西君勝死去,他一定會阻止,從而可以救下西君勝一命。
如今看來,她贏了,可西君勝現在怎樣了?
她不敢主動問,北冥烈風也不會提。
腦中還殘留他夢中溫柔的影子,夜湛依微微一嘆,那熟悉的氣息,險些讓她迷了心智,忘記現在身爲階下囚,淪爲他報復對象的事。
嫋嫋青煙,瀰漫房中,充斥那一直未退下的邪氣。
北冥烈風高雅靠在椅子上,宛如那俯視一切萬物的尊高的王者,邪佞的叼起脣角,黑眸中那璀璨的星光散發的光芒,彷彿是個小小宇宙蘊藏無窮的毀滅力量。
這次去秦巒,只有他與近身的幾個侍衛,偷入皇宮抓西君勝,兇險萬分。
好在,西君勝的武功大不如前,與思依樓時相比簡直派若兩人,更比不過滅門北王府時的詭異身手。
西君勝失蹤後,秦巒國上下大亂,朝中重臣內鬨,江山岌岌可危。
這無疑是最好的進攻時機,但大臣們因爲藍瑩的告誡,個個找理由推拖,不肯出兵。
藍瑩助他取得江山,不是沒有代價,所有有兵權的將領,都是藍瑩的心腹,他這個皇上,也無意間淪爲傀儡。
只要把秦巒拿下,他就能把秦巒的朝臣培養成自己的心腹,與藍瑩形成勢力相互制約。
“皇上,人已經到了……”門外忽然響起了墨火的聲音,剛好讓北冥烈風回神。
“那小傢伙路上有沒有鬧?”打開門,淡淡地問道。
“鬧了,鬧的很兇,護送他的侍衛都拿她沒辦法,因此耽擱了行程!”提起那個調皮鬼,墨火萬年不化的冰山臉閃過一抹愁苦,寶兒絕對是他見過最腹黑的小傢伙,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