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妹妹不願意我們夫妻打擾麼？”
手心忽然被握住，湘靈忙回神，是董秀說話。
“皇嫂自然是願意的，不過皇兄，一個催命的人，還是讓他回去，我們兩個女人在一起，才自在。”
湘靈慢慢的開着玩笑，故意要攆莫少揚走。可越是如此，她心中的愧疚就越深，彷彿她真的和莫少揚有了如何不堪的事情。
“你不說，我便走了，你說了，我卻要留下來，聽聽你們在背後說我什麼。”
即使真的湘靈沒有說話，他也是不會走的。或者，只要董秀在，他就不會走。
他深解董秀，雖然心地單純一些，但手段也狠，曾經就爲了要除掉莫少康身邊的常侍而對湘靈下毒。
剛剛來時，一個宮女不過攔了攔，她便下手打。湘靈性子天生柔軟，在加上心中愧疚，他怕她會因此而甘心忍受欺辱。
董秀看他們二人說話自如，似乎不像是心裡有鬼，再想湘靈當初讓機會給自己，此時早已不再懷疑，也坐下與他們玩笑起來。
至傍晚，就在椒房殿裡安排用過了晚膳，莫少揚才和董秀準備回去。
“過幾日，皇嫂就搬進椒房殿裡住着吧，一則凡成婚的時候，理應臣妹送皇嫂去新房。二則，這椒房殿早晚是皇嫂來住，臣妹也有些東西要搬走，皇嫂看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就留在這裡，不必勞神搬來搬去。”
一邊送他們出去，湘靈細心得道。
依照先皇的例子，椒房殿原本就是皇后才住的。湘靈來北冥的時候，北冥宮中縮減開支，有一半的宮殿都給了功高的文臣武將，剩下的宮殿原本就不多，故而她暫時安排在椒房殿裡，也沒人說什麼。
可如今少揚要成婚了，怎麼說國事穩定下來，一切規矩也要照舊。故而她早已想好，搬回永巷裡去住。
“這怎麼好，我住進來，公主住哪裡呢？”
董秀心中雖然高興，表面上卻還是要謙虛的。況且這確實是個問題，宮中除了靈秀宮和椒房殿，已經沒有多餘的住處。
“臣妹已經想好了，等皇嫂搬進來，臣妹就回永巷。”
湘靈看了看少揚，他的驚詫她收到了眼底，卻淡淡的一笑，抹掉了他臉上過份的表情，讓董秀擡頭時，他已經平靜了一些。
“永巷，實在太冷清了。況且，那本來是秀女住的地方，晦氣重，朕近期便要拆除，暫時，妹妹是回不去了。”
不知爲何，少揚這句話回得有些淡漠，接着便轉身，也不管董秀，下了椒房殿的臺階，進了夜色之中。
湘靈和董秀多少都有些不解，只得對視笑了笑。董秀走了，跟在少揚身邊，月光和燈籠的光芒中，兩抹身影，彷彿互相取暖。
到底還是沒忍住回頭看她，藉着董秀看着周圍升起的燈和天上的星的時候他回頭。她立在門口，形影相弔，形單影隻，那麼落寞的站着，觸碰到他的眼神，卻淡淡的一笑，回身，留給他仍舊那麼孤單的背影。
然後那扇紅木雕花的門，映着鬼臉兒，關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