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憐秋自然是千好萬好,穆太師一直覺得皇帝也配不上自己女兒的。只不過穆太師到最後還是失策了,沒想到按照皇后培養的閨女,最後竟心甘情願擔當人家的小妾。雖不知穆憐秋這會兒是不是後悔了吧,但就這件事來講,確實是穆憐秋當時昏了頭,纔會做下這種決定的。
那端嬪就更不必說了,一向是個很穩妥的人。這兩人一起主事,竟也將先帝爺的祭典操辦的有模有樣的。
但是在大典上,符長寧雖不能從頭站到尾,但是卻也得露面兒不是。儘管皇后的頭面和服侍已經刪繁就簡了,但就那麼帶着滿頭的假髮髻和珠翠,在冬日冷冽的陽光下,穿着厚裘華服,站在人所仰望之處,也是十分辛苦的。
因此就這樣,在先帝祭典甫一結束,符長寧就感覺到身子不大舒服。然後緊接着,熟悉的陣痛一波又一波襲來。完了,壞事兒了,可能是要生了。
符長寧捧着肚子,叫婉娘將正裝打扮的福延牽回去收拾了,這邊兒叫人將穩婆和太醫宣過來。
又通知沈從景——老孃要生了,快滾回來!
第二胎有了第一胎的經驗,更別提符長寧身子一向不錯,就連生第一胎的時候都很順利,更別說這“一回生二回熟”了。沈從景在這之前一直跟她念叨,想要生下個小女孩兒來,當寶貝寵——兒子福延雖然長得像小姑娘吧,沈從景也很喜愛吧,但總覺得是差上那麼一點兒的事兒。女兒就不同了。沈從景可想有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來疼愛了。
這小姑娘不論生的肖似他們兩人之中的誰,加上她千嬌百寵的身份,都必定是個天之驕女無疑了。
只是沈從景的希望註定會落空,這一胎符長寧順順利利生下來的,他還真就只是個男孩兒。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二殿下降生啦!”
婆子從屋裡那麼一喊,外頭就是山呼萬歲。
沈從景樂得見牙不見眼,心中雖稍稍有那麼一些不是個女兒的遺憾吧,但在見到小娃娃像只奶貓兒一樣安靜
的蜷縮在錦繡玉堆之中的時候,也就什麼其他心思也全然沒有了。
二皇子的乳名叫“澤綿”,與福延很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必說了定是沈從景起的了。
符長寧剛生了孩子,面色雖有些蒼白,但精神氣兒卻很好,這時候還能讓人將澤綿抱到她面前給看上一看——唔,澤綿這小傢伙兒生的,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和福延小時候一樣,都是個皺巴巴的猴子罷了。
長得這麼醜,只看了一眼,符長寧就沒興趣了。
符長寧將給猴子二號澤綿塞回到了乳孃桫欏懷裡,懨懨的對沈從景說,“別打擾我了,我先睡一會兒,你們出去吵鬧。”
沈從景將猴子二號又從桫欏懷裡抱出來,喜滋滋的貼着正在酣睡的兒子的小臉兒,聽了符長寧的話,傻爹一樣的點了點頭,笑眯眯說道,“阿寧好好兒休息,我去和兒子說會兒話。”
符長寧白眼都懶得跟他,“澤綿太小,你別同他磨叨太多了……”
“我省得,我省得。”
符長寧閉上了眼,簡直覺得,自己這就是養了三個兒子。
這面兒,皇后娘娘誕下龍子的消息很快就通達六宮了。後宮諸妃紛紛前來鳳鳴宮慶賀,只是都被推拒回去了。但仍有人源源不斷的來,這說不得就只是面子情了。
澤綿誕生的消息不僅僅是宮內,宮外也有許多人等着聽呢。比如後宮諸妃的哪幾人的爹,都探着頭兒想聽聽皇后娘娘這次到底是生了個兒子還是閨女。不想天不遂人願,又讓皇后生了一兒子。許多人聽到之後紛紛十分失望。
但這種情緒一點兒也影響不到傻爹沈從景。沈從景抱着小小的猴子二號,喜滋滋的對福祿禧說了一句,“去傳內閣大臣,替朕草擬赦令,朕要大赦天下!”
福祿禧一聽,哎呦喝,皇帝要大赦天下!他連忙不迭應下,“奴婢領命。”
就轉身去了。
這赦令一頒佈,真是舉國歡慶啊。大家都山呼萬歲,溢美之詞紙片兒似的上達天
聽,大家都紛紛說二殿下有福氣。
這話說得多了,就不免有“有心人”開始造勢搗亂了。竟有人造謠傳流言,說是皇帝遲遲不立祁譽殿下爲太子,這時候又因二殿下的降生頒佈赦令——祁譽殿下當初可沒這待遇呢。這是不是,皇帝有意將太子之位傳給二殿下啊?
對於這種謠傳,沈從景只能罵一句,“放他孃的狗屁!”
不怪沈從景來氣。澤綿纔多大兒啊?福延纔多大兒啊?這就開始挑撥生事了?他沈從景還沒七老八十快要作古呢!這會兒就開始欺負他兒子,這不是找死是什麼?竟還有人傳出他不喜歡福延了,這符長寧可以作證,如果福延再大點兒,沈從景絕對會不離手兒的帶在身旁的,眼瞧着福延就變身傻爹,這還叫不喜歡?別說什麼赦不赦天下了,當初符長寧誕下福延那會兒,他是皇帝嗎?頒佈個屁赦令啊!太子越俎代庖,那是要被削成白板的意思啊!
沈從景快要氣死了。他沒想到,當初他怕立太子立得過早,折小孩子的福祿,實打實的爲着自己兒子着想,這會兒卻被“有心人”說成是不喜歡福延轉而想立澤綿。
沈從景恨恨的拍着桌子罵,只要福延照着這股子聰明勁兒一路下去,身子好好兒的,這太子之位,就一定不是別人的!
不過沈從景在自己的地盤兒罵人,那些作亂的朝臣也聽不見啊。於是沈從景一來氣,又想着福延這會兒已經兩歲多了,連猴子二號也被符長寧生出來了,不避諱了,立太子!趕緊立太子!
沈從景這想法兒一說出來,得到了內閣大臣們的一致好評和認可。大家都覺得,早些時候立了太子,才能安穩。於是沈從景喜滋滋的又跑去和符長寧商量,符長寧也覺得沒什麼問題——反正太子之位早晚都是福延的,早一些晚一些實在是沒什麼大區別的。倆人又結伴兒去了鳳藻宮,跟李皇太后說了這事兒。皇太后很喜歡福延小糰子,對於這事兒更是沒什麼異議——本來也該是麼,小糰子既嫡又長,又生的聰明,爲啥要抻着人不給立太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