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心中莫名一痛,露出真心的笑容,猶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此般輕鬆笑過了。
“沒有知音的簫聲,很寂寞!”流蘇笑看漫天桃花,“我覺得桃花更像公子的知音,有你的吹奏,它的伴舞。”
“桃花……”白衣公子伸出一手,粉色的花瓣落在潔白的手心,十分美,且和諧,流蘇從未看過如此好看的手,手指修長潔白,骨骼纖細,靈秀逼人,比大家閨秀的手還要漂亮。但是,他的手,堅韌且有力,如握着橫掃千軍的力量,隱約的霸氣從手心漫溢,給人一種深沉的壓迫。
“你覺得桃花美嗎?”白衣公子問道。
流蘇一怔,美嗎?她其實不太喜歡桃花,一直覺得桃花過於妖豔,過於招搖。能和桃花聯繫在一起的詞,似乎都帶着一種**的貶義。她喜歡梨花的嬌柔,喜歡菊花的清雅,喜歡梅花的孤靜,唯獨不喜桃花。
白衣公子似能看透她的心思般,手心一動,粉色的花瓣散在清風中,“其實,桃花,是最寂寞的花。”
人們都說桃花是最喜熱鬧的花,殊不知,喜歡熱鬧,卻因爲寂寞,因爲寂寞,所以喜歡熱鬧。
而熱鬧,更襯得它的寂寞。
漫天粉紅飛雪飄落,滿樹淒涼怒放,誰人欣賞,誰人歡樂,又是誰人在悽絕地吟唱。
流蘇心中一窒,突然感覺白衣勝雪的公子身邊溢出孤寂的氣流,濃郁得令人哀傷。
“今日所見,我希望姑娘當作南柯一夢!”白衣公子溫潤如風的聲音暗含着冰冷的警告。
流蘇點點頭,她不是多嘴之人,“公子請放心,不會有一字泄露出去!”
此時,韓叔回來,一身乾淨,“公子,清理乾淨了!”
白衣公子只是淡淡地點頭,韓叔見狀,對流蘇道:“姑娘,請離開吧!”
流蘇抿脣,如此秀麗的環境,清雅靈氣,卻有一種難言的孤傲和冰冷,恐怕,再難找到此等特別的住所了吧。
白衣公子半遮眼瞼,把玩中手心的金線,並未有挽留的意思,流蘇只得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公子沉靜如水,頭並未擡起,淡然道:“萍水相逢,莫問名姓,南柯一夢,凡塵過隙,全忘了吧!”
流蘇聞言,微微嘆息,也不執意相詢,轉身灑脫離開!
待她離開,韓叔方道:“公子,剛剛那批黑衣人要殺那位姑娘,竟冒充冰月宮的人!”
“都清理了麼?”
“是!”
“這些年冒充冰月宮的人不在少數,多半是招搖撞騙!韓叔,竹林的機關毀了麼?爲何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能輕易進入小樓?”白衣公子淡淡問道。
“老奴檢查過了,並未變動,這位姑娘能進來,實在費解,公子,她會不會……”
白衣公子舉手,淡淡道:“這事無需再提了,事情辦得如何?”
“辦妥了!”
白衣公子點頭,推動輪椅,緩緩地進了小樓,韓叔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