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蘇的印象裡,她一直認爲君無歡是奸詐之徒,不然就是粉頭油麪的風流少爺。風海棠整天敗家子敗家子地叫,完全誤導她了。
眼前的君無歡俊逸無雙,氣質優雅瀟灑,就是百裡挑一的佳公子。她終於明白什麼叫玉樹臨風,簡直就是用來形容君無歡的。
深邃的眼光精明而狡詐,看着他,流蘇自然想到一種動物——狐狸。
“風大小姐,不用這麼兇悍嘛!”君無歡羽扇瀟灑一開,更顯風流之態,有些遊戲人間,玩世不恭的痞子氣,“怪不得二十五還嫁不出來,哦哦哦……你的脾氣該收一收了。”
一語擊中風海棠的痛腳,在這個年代,十八歲的大姑娘嫁不出去都會被人笑話,風海棠二十五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老姑娘。街坊鄰居有說閒話也不敢當着她的面說,唯有這個嘴巴特賤的君無歡整天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不氣人不甘心似的。
風海棠銀牙幾欲咬碎,眼光露出憎恨和一抹怨意,“怎麼?特意跑了兩條街,就來嘲笑我嫁不出去?”
“本少爺沒這個閒情逸致,只不過是湊巧遇上罷了。”君無歡笑得非常燦爛,裝模作樣地嘆息,“誰讓你打死都不過鳳凰大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在躲舊情郎呢。本少爺剛好過來買東西,巧啊!”
“君少爺,你嘴巴真賤,這樣和我們小姐要耗到何年何月啊?八年,我服你們。”小翠朝君無歡扮了個鬼臉,跳出一段安全的距離,果真,風海棠歷眸狠狠地掃過來,她嘿嘿地笑,轉頭欣賞風景。
風海棠抱着胸,冷冷地看着君無歡,口氣冰冷,“鳳凰大道那頭只不過是有一隻人面獸心的畜生罷了,沒事還是不亂跑爲妙,免得被咬一口,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
“不用這麼狠吧,本少爺過來打聲招呼罷了!”君無歡不在意地笑道。
風海棠冷冷一哼,口氣很不屑,嘲諷道:“什麼時候你君無歡做事也躲躲藏藏?明天就是美食節,不就是爲了想要打探我們做什麼,好下手麼?我記得有去年就用這陰招贏了冠軍,你上癮了,還想故技重施?”
“海棠,你這個想當然以爲的毛病好像一直都套在我身上,已成習慣,對嗎?”君無歡的聲音猛然一沉,有些恨意,流氣的眼光如冰箭般,既冰冷嚴酷,又有幾分傷感的味道。
風海棠抿脣,“重要的不是我想當然怎麼認爲,而是你的誠信在我面前已經分文不值。”
君無歡眼光深沉地看着她,深邃的眼光如寒潭秋月,孤寂而清冷,看着風海棠的臉,如一團潮水在不停地滾動,炙熱、複雜、失望……期待,皆有,可惜兩顆高傲的心,誰也不肯邁出第一步,以至於這些年來,越走越遠。
風海棠視而不見,冷硬地轉頭,拉着流蘇便上車,回頭拋出一句,“忘了告訴你,你不是一直嘲笑本姑娘嫁不出去麼?想必你也知道,我最近把生意慢慢地轉交給蘇蘇。你等着,到年底,本姑娘嫁給你看!紅包給大點,也不枉我們多年的交情!”
最後那句話,風海棠簡直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流蘇還來不及和他找招呼,風海棠就拉着她上車,而殊不知,身後的男子在聽到這個消息,眼光陰鷙,風流俊逸的臉如唰了一層厚厚的冰,十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殺氣,他的身後,夕陽沉落,最後一絲紅光掙扎在水平線上,緩緩地沉寂下去。鍍上一層寂寞的光影。男子的身後,秋風颯颯,百里肅殺。
小翠吐吐舌頭,小姐這招真狠,她蹦蹦跳跳地上前,聊表安慰地拍拍君無歡的肩膀,口氣非常欠扁地道:“無緣的姑爺,我家小姐向來說到做到,你節哀吧,想開點啦,千萬別去死哦,不然我會想念你的!”
君無歡陰鷙眼光一掃,小翠往後跳了一步,笑嘻嘻地上車,馬車向城外而去,揚起一道塵土。
君無歡的臉陰得可以滴出水來,風海棠,除了我,你想嫁給別人,做夢!
男子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馬車上,非常安靜,風海棠一臉沉默地坐着,流蘇安靜地在偷瞄着她,紫靈偎依在流蘇身邊,玩着小指頭,小翠無聊偏頭看着窗外的風景。
真的很讓人好奇,流蘇打量着風海棠的臉色,她敢打賭,她和君無歡一定有過一段故事。她今天二十五還沒嫁人,君無歡也未娶,有問題。除了主動招惹上門的林霜兒,她可沒見過風海棠如此喜怒形於色過。瞧她眼裡的黯淡,她對君無歡,不像是她嘴巴說得那麼狠。他們之間一定有過一段很精彩的故事,讓她一直留戀至今。
“姑姑,你要嫁人嗎?怎麼沒聽你說過?”流蘇實在好奇得要命,不恥下問,天外飛來的消息不明不白,她得弄清楚。
風海棠沉默,小翠撲哧一笑,偏頭毫無顧忌地道:“少夫人,小姐說得是氣話,別說鳳城找不到第二像君無歡這麼出色的男人,找到了小姐也未必看得上眼,她給姓君的綁死了,瞧着吧,一定有好戲看了。”
“小翠……”風海棠磨牙,小翠嘿嘿一笑,不怕死地湊到她身邊,眨巴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小姐,想讓他表演搶親的戲碼呀?”
風海棠大掌一拍她腦袋,惡狠狠地問:“除了那個敗家子,我就嫁不得別人嗎?誰規定的?”
“奇了怪了,你要嫁,七年前就嫁了,幹嘛拖到人老珠黃?小心君少爺也不要你。”小翠非常沒良心捅她痛處,風海棠作勢就要揍她,小翠機靈地閃到流蘇後面躲着,還扮個鬼臉。
“姑姑一點也不老啊,很漂亮。”流蘇實話實說,風海棠是一點也不老,還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還是蘇蘇最好!”
“那姑姑就告訴我怎麼一回事?”
……
風海棠瞪她,流蘇清麗一笑,她真的很好奇嘛!
“陳年舊事,懶得提。”風海棠一語帶過,君無歡三字在風家堡是禁令呢,可沒人敢肆意談論。
“那你剛剛爲何要說年底要嫁?是氣他還是刺激他?”流蘇抿脣一笑,故作無知狀。
風海棠臉色一潮,“閉嘴,誰敢再說這三個字,我扔下車去!”
流蘇沉默了下,不知道說敗家子行不行,也是三個字呢。
風海棠深深地看着流蘇,突然問道:“蘇蘇,你和南瑾幸福嗎?”
流蘇毫不猶豫地點頭,“很幸福啊!”
風海棠淡淡一笑,眼光從窗口飄遠,幽幽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個福氣。”
流蘇聞言一怔,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風海棠說得對,已婚女人,又有孩子,又有幾人有她的福氣,能遇上南瑾,如此幸福。
一路沉默回到堡中,風海棠已經恢復以往利落爽朗的樣子。風夫人見她們回來,吩咐上菜用晚膳了。
“娘,其實我沒什麼事,能不能不喝補湯?”流蘇皺着眉頭看着前面的補湯,她都喝怕了,她簡直就被當成豬來養。
“不行,聽孃的話,趕緊喝完再吃飯,每天都要喝,你那麼瘦,要養得壯點,生孩子纔不會有危險,南瑾叮囑的,這些都是他吩咐的,爲了怕你膩味,每天都是不一樣的材料呢,乖乖的,喝完,南瑾的意思哦!”風夫人認真地說道。
流蘇一聽,只得乖乖喝湯,風海棠淺笑,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用完晚膳,笑語不斷,風夫人就是個開心果,有她在,氣氛一定不會冷場,非常的熱鬧和融洽。
“明天的美食節我也要去,看看熱鬧去,這次是蘇蘇負責,我給她捧個場。”
“謝謝娘!”流蘇喝完湯,擦擦脣角,愉快地笑道。
“謝什麼謝,一家人哪有說謝謝的?”風夫人爽快地拍拍她的手,“吃好飯就回房梳洗,早點上牀睡覺,知道麼?”
流蘇心口一暖,是啊,一家人呢,不知不覺中,她們已經是她的家人了,有娘關心,疼愛,真的很溫馨,很幸福,就好像全世界的甜點都擺在眼前,任她享用,“是,我知道了!”
晚膳過後,流蘇回房,熱水早就有人準備好了,紫靈在浴桶裡放了茶花瓣,淡淡的香氣溢出,這些茶花有緩解疲勞,有助睡眠的功效。香氣溢到水中之後,紫靈在服侍流蘇洗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平坦的肚子,“小姐,都快三個月了,爲什麼還不見動靜,一點肚子也看不見?”
潔白的身體在水中,如一朵出水芙蓉,皓白無暇,冰清玉潔,身體一如當初的苗條,不見臃腫。一點也看不出是懷孕的摸樣,流蘇嫣然一笑,淡淡道:“娘說我瘦,前三個月看不出來,四月的時候肚子就會隆起。”
少女的眼中有着母愛的聖潔光輝,非常期待孩子的來臨,一想到孩子,心口暖暖的,都是愛,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出生了。
紫靈見狀一笑,都有共識不提孩子的爹是誰,風家堡的人都認爲是南瑾,紫靈也催眠自己,把流蘇的孩子當成是南瑾的。
“小姐,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紫靈倏然問道,接着說,“公子好像很喜歡女孩呢。”
“我也喜歡女孩啊!”流蘇淡然道,本來她是不太介意是男是女的,自從上次南瑾說,1000兩,賭女孩,她就覺得,肚子裡的就是女兒。
“小時候聽娘說,第一胎是女兒的機會比較大,小姐這次生女兒,下次和公子再生個兒子,這樣就完美了。一男一女湊個好字,呵呵。”紫靈笑呵呵地道。
“紫靈,你在說什麼呀?”流蘇臉色唰一下,蹭上一朵紅雲,魅惑而嬌豔,幾欲滴出血來。
“生兒子啊,難道你不想嗎?”紫靈並不知道他們打賭的事,以爲他們真做了夫妻,口氣也沒什麼禁忌。
流蘇臉紅起來,“你扯太遠了,八字還沒一瞥呢。”
她和南瑾,到底會怎麼樣,交給上天來安排吧,順其自然點,她承認她真的很喜歡南瑾,可其實她更愛自己多一些,多爲自己打算一些。怕受傷,一直不肯把心完全地交出去,她希望孩子出世之前,她能愛南瑾,和愛自己一樣多,不是爲了回報什麼,而是認真地給自己一次幸福的機會。
“好好好,我不說了,免得你臉上出血。”紫靈打趣說。
流蘇很快就洗好,紫靈怕她受涼,用毛巾幫她把頭髮擦乾,這才放心出去。
牀鋪紫靈已經整理好了,流蘇還不困,心血來潮想做幾件孩子的衣服,更來精神了。她打開櫃子,想要拿布匹,卻微微有些怔住。
衣櫃分兩層,整齊地放着她和南瑾的衣服,兩人的衣服分放並不是很明顯,都疊放在一起。她的衣服都是淺色系,淺黃,湖綠,淺藍色,雪白色……都是淡顏色的衣裳,而南瑾的卻是清一色的純白。
流蘇指尖拂過南瑾的衣裳,柔軟勝卻絲綢的觸感,這是天下最出名雪緞,只有鳳城謝家出產這樣的布匹,每年的產量不多,南瑾的衣裳全部都是這個布料。據傳說,這種布料是謝家專門爲南瑾染織的,非常珍貴,且不外賣,算是獨一無二的布料。
看着共同擁有的衣櫃,流蘇更深切地感受到,他們是夫妻,是不分彼此的。
微涼的胸口如被人塞進一個暖爐,暖和得令她心顫,跳動得幾欲破膛而出。流蘇的指尖拂過兩人的衣裳,這是她的,那是他的。
南瑾……
南瑾……
突然很想南瑾,自從再次相遇後一直形影不離,第一次分開這麼長時間,本以爲是不習慣,過幾天,習慣了就沒事。
卻發現,原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很想他……
不是特意的去想念,而是自然而然就想到。
看賬簿的時候回想着,南瑾是不是和她一樣,在徹夜忙着做生意,韓叔有沒有半夜給他熬一壺茶。早上微涼,就會想到,京城的天氣怎麼樣了,是不是變冷,南瑾有沒有多穿衣服。他一年四季都穿得那麼單薄,衣櫃裡連件厚一點的衣裳都沒有,好似是恆溫動物,可他單薄的身體有時候看起來讓人感覺沁涼沁涼的。吃飯的時候,自然會想到,南瑾喜歡吃什麼,在京城有沒有按時吃飯。
一切都那麼自然,不用刻意去想,就會浮現在腦海裡,抹不去孤寂冷漠的身影,想念他的不顯山,不露水的淺笑。
南瑾啊,我想你了,知道嗎?
好想,好想呢。
流蘇撫着他的衣裳,淡淡一笑,多希望,他能快點回來。習慣他陪伴着入眠,沒有他,連被窩都覺得有些涼,房間靜謐得有些可怕。
有時候她在想,其實就這樣一輩子,她真的很願意。
流蘇甩甩頭,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把南瑾的衣裳放回原地,撫平她弄皺的痕跡,不想了,再一個月,他就回來了。
她本來想要給孩子做幾件衣裳的,結果改變主意了。她把南瑾的衣裳拿出來,用尺子量好,用本子記下尺寸,之後疊好衣服放回去,從衣櫃最頂端拿出一匹雪緞。她給南瑾做一件衣裳。
心血來潮……
墨宇軒是夜明珠照明,光線很明亮,流蘇拿出針線和剪刀,坐到牀上去,開始給南瑾做衣服。
他的衣裳都是一個款式的,流蘇想給他改改樣式,免得整天都看着他,好似從來不換衣裳似的。
流蘇知道他喜歡簡潔,不太喜歡繁瑣,比起裡頭一層不變的樣式,流蘇在打算在袖口給他繡幾顆竹子,竹最能體現出南瑾的清貴高潔的氣質。她猶豫了下,嘗試着用墨線繡,繡着墨色的竹子,又用金線打邊,簡潔大方,又不失高貴,更添清雅。
坐衣裳不是一朝一夕,流蘇才繡好一朵墨竹,就有些犯困,她最近越發嗜睡了,前面的吵鬧聲也輕了,估計很晚了。
流蘇收拾好,反正在南瑾回來之前,她來得及做就好。
這一睡,感覺還沒多久天就亮了。
紫靈比往常早點過來叫醒她,梳洗之後便去前廳,海棠和風夫人已經醒來,流蘇和她們打過招呼之後便一起用早膳,之後便去酒樓。
玄北莫離和小翠阿碧小林等帶着一批身手不錯的侍女家丁跟着一起去,整個風家堡出動了一半的人。到了酒樓的時候,凌掌櫃和林秀蘭都已經到了,材料等也準備妥當,流蘇和海棠又交代一些主意事項,等時間差不多了便去賽場。
美食節鳳城城西舉辦的,已是人山人海,參賽的酒樓早早就到了,根據官府發放地方牌位在自己的地方站好。
賽場建得非常大,以木欄和官兵在外圍守着,看熱鬧的人羣只能在外頭觀看,不得進內。早早就劃出十幾個場地,讓各家酒樓的人進來準備相關事宜,竈臺早就搭建好,官府就提供基本的柴米油鹽醬醋等,剩下的要各家酒樓自己準備。
高臺上,是這次裁判員的的位置,在高臺左下方有一門禮炮,在鳴炮之後就象徵着這次美食節的開始。
會場綵帶飄飄,熱氣沸騰。純樸中不失莊重,熱鬧中不失嚴肅,鳳城人非常注重這個節日。
說也真巧,風海棠和君無歡是死對頭,這次美食節竟然同時到。兩隊人馬頗有看頭,風家堡這邊陰盛陽衰,而悅來酒樓這邊是陽盛陰衰,還正好中和了。
此情景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爲風家堡是女人當家。
衆人還期盼着一向勢同水火的風海棠和君無歡能來一場精彩的交鋒呢,每年的美食節,這兩人都斗的你死我活,好不精彩,這次想必也不例外。而風家堡新任的風少夫人和少在公衆場合露面的夫人也親臨這次的美食節,今天的看點是非常精彩。
風海棠斜眼瞄過一眼,君無歡這次的廚師還是去年那位,和她沒什麼區別,風家酒樓和悅來這幾年來都是這兩位老牌廚師出賽,她就猜得出來。
“祝你好運,君大少爺。”風海棠笑笑,送出不冷不熱的祝福,隱約有些挑釁之味。
“彼此彼此,風大小姐。”君無歡一派優雅,脣角含着迷人的笑容,不動聲色地擋回來。
四座皆緊張地看着,在鳳城,除了風南瑾,就屬這對男女最可怕,最惹人發寒,雖然一個笑意盈盈,一個優雅安閒,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在打招呼。可他們之間就像一竄閃電瘋狂閃過,衆人激靈靈地打個寒顫。
一對奸男賊女啊!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海棠,伯母……”謝君流迎出來,帶着笑容,打破兩人之間隱形的較量。他看見一旁的蘇蘇,又揚起脣角,“這位是南瑾的妻子吧?”
“謝少爺,你好!”流蘇有禮貌地打招呼。
“叫她蘇蘇就好,蘇蘇,你也是,喊他君流就行,我們進去吧!”風海棠笑道,也不再理會君無歡,一行人便進會場。
“你是知道這次是蘇蘇負責纔過來的吧,想見一見上風家堡就行,做什麼大費周章?”風海棠爽朗一笑。
謝君流也不隱瞞,笑道:“最近布莊和京城的雲家那邊有些交涉,忙些,早就想上風家堡一趟,不過可惜啊!趁着今天過來也一樣,沒想到連伯母也出來。”
“我來給我寶貝媳婦捧場。”風夫人笑道,言語之間的寵溺不言而喻。
風海棠陪着流蘇到知府那裡領牌位,謝君流神秘兮兮地說,“原來南瑾好這類型的,眼光不錯。”
風夫人掃他一眼,“你也該找房媳婦。”
謝君流一聽,笑嘻嘻地轉個話題,自從南瑾成親後,他都快被他爹煩死,以前被逼婚的時候不得已拿南瑾出來擋,說什麼南瑾要是成親,他立刻就成親,結果……石頭砸到腳。
“瞧你的不孝樣,你爹明年該羨慕我咯,我有孫女抱,他啊,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風夫人得意洋洋地道,一想到寶貝孫女,笑不攏嘴。
“伯母,不是吧?”謝君流大訝,南瑾動作這麼快?
“所以我說,你趕緊自己找吧,不然你爹看見我風家有後,受了刺激,你就死定咯,給你找個不喜歡的,夠你受。”風夫人刺激道,謝君流臉如菜色,蔫如六月蒲柳。
正說話間,風海棠和流蘇過來,領着牌位,就等大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