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楚銘行到半途,便被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他的手下敗將猷。
這個傢伙一直妄圖趁魔尊轉世虛弱之際,將其擊殺以便取而代之,且無所不用其極。
當初楚家老祖悄悄帶回了魔尊的本元魂珠,他不過有些懷疑,便他將當初的火鳳城四大世家之一王家闔族下了心魔咒,讓王家不計後果,屠了楚家滿門,就爲了將他扼殺在幼生期。
在他進入魔界後,這傢伙自從發現了他的存在,爲了除掉他,更是不惜屠盡整片森林的魔物。
好在他命大,收服了幾個大勢力,在最終的帝位爭奪戰中大獲全勝。猷的勢力經此一戰,元氣大傷,且這傢伙也甚是狡猾,使了招金蟬脫殼逃了。
不過也不知這傢伙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曉了他在這裡,之前那些誘捕陷阱極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筆。
這樣一個如同鬣狗般貪婪險惡的敵人,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先殺了他。
可如今魔尊還未甦醒,他身邊又無可用之人,若是直接與這傢伙對上,估計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而溪溪姐現在極有可能身陷險境,此時消耗實力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猷這人是個極善於察言觀色的,若他猶豫,極有可能會被他看出自己顧慮和弱點。
所以他沒有半分猶豫,當即沉了臉,手中聚起一個殺氣騰騰的魔力球,作勢便要擊出。
猷見狀,忙擡手製止,笑道,
“冥,你我好歹同出一脈,之前的爭鬥也不過是咱們魔族內部的戰爭,那個位置能者居之,我的做法並不過分。
不過現在不是在魔界,咱們沒必要整得你死我活,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你說是不是!”
楚銘聞言,面露沉思之色,手中的魔力球微微往回縮了縮。
這樣有所顧慮的動作讓猷輕舒了口氣,隨即,他繼續道,
“我來只是想給你一個善意的提醒,你的魔後已經進了伏魔塔!”
“那又如何!”楚銘裝作被說服的樣子,收了手中的魔力球,眼底適時露出懷疑之色。
“冥,你重生得這幾萬年裡,遠離魔界仙界,有些事你可能有所不知,這伏魔塔可不是尋常之物,它乃仙界玉溪神女的部分神魂所化,這數萬年來,又受盡供奉敬仰,其感化力據聞可令頑石點頭,你的魔後.進入塔之後,應該已經被同化,她極有可能成爲你最大的敵人,你確定還要去找她嗎!”猷看似真誠,可那眼底的幸災樂禍卻是怎麼也掩不住。
“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置喙,給我滾,否則本座不介意再殺你一次,不知你那金蟬脫殼之法能讓你復活幾次呢!”他冷笑,眼底殺意肆虐,驚得猷幾乎下意識得想逃。
猷穩了穩心神,壓住滿心的鬱氣,舉起手,好脾氣道,
“好好好,我離開,不過咱們魔族想要進入伏魔塔,只能從化魔池過,化魔池是個什麼情況,想必你也知曉,呵呵,言盡於此!”
他說完,身周黑煙升騰,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楚銘沒有追,他用力閉了閉眼,以平息心中的焦躁。
魔尊曾透露過他、戰神以及玉溪神女之間的糾葛,也曾提醒過他她的溪溪姐極有可能是對方用來對付他們的一枚棋子。
可是他執拗得不想管那麼多,不願去想仙界之人有什麼圖謀,非得不死不休得追殺他,他只知道,溪溪姐對他是真好,他們相扶相依,那樣純質的感情不是假的。
至於仙界魔界的糾葛,與他們何干。
他的溪溪姐只是他的溪溪姐,不是什麼神女,也不是什麼戰神的仙侶。
想到這裡,他不由抿緊了脣。
“小銘,那個不安好心的傢伙爲何告訴你這些,這不像他的風格啊!”一隻滿身黑色條紋的魔虎踩着半透明的魔元罩,滑到他袖口,朝外張望了一番,忍不住開口。
這魔虎不是別人,正是小虎,只不過跟着楚銘進了魔界後,被魔氣改造後變成了魔虎,之前一直待在魔元罩中修煉。
“他這是算準了本座即便知曉那裡有危險,也會義無反顧前往,才故意來給本座添堵的!”
那傢伙十有八.九在化魔池中又添了幾筆。
“既然知道那裡有危險,那咱們就……”小虎試探着勸道。
“不,本座必須去!”他斬釘截鐵道。
哪怕前面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是龍潭虎穴,他也得闖,可說實在的,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實力一直無法達到巔峰。
之前他融合魔尊的本元一直都十分順利,可到了最後關頭,卻總是差了些什麼,無論如何也不能更進一步,這也導致了他無法繼承魔尊全部的力量,而魔尊自己的實力也會因爲融合不完全而大打折扣,這也是爲何上次玄天宗一戰中,一個小小上仙都能讓他們狼狽如斯。
具體原因魔尊一直諱莫如深,不肯據實相告。
今日這一切的變故,處處透着蹊蹺,一切彷彿設計好了般,所有的事都向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可他沒有時間細思這其中關竅,他只想確定溪溪姐安好。
他很快便到了化魔池的入口,那是一處連接伏魔塔內泉眼的地下水池。
整個伏魔塔外都有一層阻擋魔物靠近的無形結界,以他現在的魔體,根本無法進入。
這地下泉水之所以被稱作化魔池,是因爲它含有最純淨的仙氣和魂力,能自動融化滌去其它雜質,魔修一旦進入,就會被視作雜質穢.物直接被淨化。
可這裡是唯一一條他能進入伏魔塔的通道。
他米有猶豫,擡腳剛要進入,身後傳來一道急促的呼喊聲,
“大哥哥,原來你在這裡!”是祖的聲音。
“你怎麼來這兒了!”他懷疑得看了他一眼。
祖睜着感激明亮的大眼睛,鄭重道,
“大哥哥,你救了我和我母親的性命,我要報答你!”
“不過舉手之勞,無須報答!”
“你是要進這水裡嗎!”看到他擡腳踏入池中,祖二話不說便跟着往裡跳。
楚銘一把將他攔下,喝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祖卻將腳伸向了泉水,他的腳瞬間被融掉,他慘叫一聲,“啊,我的腳!”
楚銘一驚,彎腰剛要檢查他的腳,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直透心底,他猛地一把將人甩了出去,可心口還是被利器刺入了三分,那裡,一顆鮮紅的心臟砰砰跳動着,血卻止不住得流。
而他的魔力卻無法讓傷口止血,甚至每當他運轉一分魔力,心臟處的傷口便更嚴重一分。
他擡眸冷冷看向那個被摔得奄奄一息的孩子,還有他手中的利劍,那熟悉的樣式和紋路,讓他忍不住露出嘲諷的冷笑,
“呵,誅魔神劍?堂堂仙器排行榜第三的仙器,居然刺出瞭如此卑劣的一劍,真爲你和你的主人不齒!”
他說完,不再管祖的死活,屏息沉入水中。
進入這化魔池,他就必須不停調動魔力形成防護罩,以抵擋化魔池池水的侵蝕。
可方纔那一劍,雖未傷及他的要害,卻因誅魔神劍的劍氣侵入,傷口無法癒合,沒運轉一次魔力,他便要忍受剜心之痛。
化魔池外,很快顯出一個俏.麗的身影,不是披着郝欣然肉.身的玉婉又是誰。
誅魔神劍自動從祖的手中飛出,懸在她面前,一副心虛委屈得模樣。
玉婉安慰它,“這事別讓你的主人知道,除魔衛道,無論用什麼辦法,又有什麼關係!”
誅魔神劍彎了彎劍尖,如同一個被安撫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