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出了心中惡氣,與幾位萬劍峰前輩商談了一番他的宗師大典事宜,打發了前來恭賀的萬劍峰弟子,回到自己的小院。
直到四下無人,他纔將二溪放了出來,對於這個來歷不明得小神魂,他心中不是沒有芥蒂的,有些事他必須搞明白。
他死死盯着二溪,板起臉,
“你究竟是何物,爲何會跑到我的識海中!”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二溪很心虛,訕訕道,
“其實我是一個器靈,我家主人被困,我爲了幫她打探消息這才偷偷跑出來,我擔心暴露後引來麻煩,這才趁你不注意鑽入你的識海中得,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身體,沒想對你如何!”
蘇星的面色卻瞬間難看起來,聲音也拔高了,
“這麼說你真能奪舍修士!”
看到他陡然寒下的臉,二溪有些不自在得晃了晃,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確實有這樣得本事,可人們通常會對匪夷所思的東西產生戒備心,她若承認,蘇星會不會將她當做邪物直接滅了呢,可若是說不,很明顯說不過去,都能直接進入對方的識海了,還會神魂攻擊,說不能奪舍,那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權衡一番後,二溪決定還是據實已告,她其實也在賭,賭蘇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我確實可以奪舍金丹以下修士的肉.身,不過我不會那麼做得,想來你也感受到了,我能操控你的身體,卻不能動用你修煉出的劍氣,我若真奪舍了,得來得也不過是具肉體凡胎,對我一點用都沒有!”
蘇星盯着二溪小小的神魂球模樣片刻,似是在揣摩她話裡的可信度,最終他挪開眼,淡淡道,
“看在你幫到我的份上,暫且相信你,不過若我發現你做爲非作歹之事,我定不會饒了你!”
二溪忙點頭,怕對方看不出來,大聲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是濫殺之輩!”
看她一本正經得下保證,蘇星眼底浮現一抹笑意,隨即斂去,又恢復了嚴肅臉,哼哼道,
“可要記得你說得話,莫要教我失望,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來萬劍峰打探什麼消息呢!”
二溪見他信了自己,心中高興,想着自己和他也算共過難,應該有幾分交情,這是求求他興許也能成,便將自己的來意大致受了一遍。
蘇星聽完玉溪的遭遇,沉默了半晌,眉頭忍不住皺的死緊,
“你的意思是,你的主人因爲幼弟有難,闖了山門,並未造成.人命損傷,卻被胡凌子令人關入寒焰窟三年多,迄今還不打算放出來!”
二溪忙點頭,可不就是嗎。
“呵,玄天宗什麼時候成了某些人的一言堂了,真當有幾分修爲就能一手遮天了不成!”蘇星很生氣,他雖然沉迷於劍道,可不是個冷情冷性的,相反,他非常正直講義氣,是個心存正氣之人,生平最見不得這些隱私手段,鬼蜮伎倆了,若非心正,他也不可能有那樣非凡的成就。
更何況,今日之事,讓他對胡凌子的爲人有了全面的瞭解,那就是個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就算不考慮與二溪的情分,他也想打擊打擊他的囂張氣焰,在聽了玉溪的遭遇後,他便直接拍板,
“若你所言屬實,這事兒我管定了!”
二溪聞言大喜,這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不提二溪因爲柳暗花明開心不已,郝欣然卻是氣了個半死。
她按賀鈴蘭所言,廢了好些心思,總算成功交好了雷成,爲他煉製了本命劍,本以爲如此一來她就能有一個強大的劍修做後盾,誰知她不過是動了點小手腳,雷成非但不買賬,反而對她成見頗深,連見都不願見她一面,她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她也在想她是不是太冒失了,可不知爲何,在看到那劍修的瞬間,她就有種想要直接弄死他的衝動。
最讓她鬱悶得是,她好不容易遇到可以提升千變能力的法寶,也因千變能力不足,根本沒辦法吞噬不說,還被對方自爆神魂給炸成了重傷,她若再不想辦法,千變說不定真會消散,如此一來,她想要完成神旨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裡,她便一陣焦躁,這些年她做得事就沒幾件成功得,好幾次千變探查到的寶物都沒有達到預計的效果,後來幾次乾脆撲了空,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今日胡凌子吃了虧,被掃了面子,估計近段時間他是不會再幫她出頭了。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咬牙,可這一用力,牽動了臉上的傷,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那器靈果然不凡,她的臉被其自爆的餘力炸傷了不說,連大還丹都無法讓傷口癒合,還該死得疼,真是可惡!
她猛地錘了一下桌子,忽然察覺到洞府外的禁制處傳來一陣波動,她不耐煩得探出神識,就見一道傳訊符靜靜浮在她的洞府入口處。
她擡手打開禁制,取了那傳訊符,賀鈴蘭那熟悉的聲音傳來,在聽清傳訊符中的內容後,她忍不住彎了彎脣角,臉上的傷也不那麼疼了。
她擡手幻化出一面水鏡,水鏡清晰得照出她被炸得血肉模糊得臉,看到臉上的慘況,她眼底升起一抹戾氣。
最終,她咬咬牙,下了決定,她從指間逼出幾滴精血,飛快得畫出一道複雜的符文,同時是指翻飛,迅速掐訣,在那符文成功的瞬間,一道道瑩潤的生之力慢慢從符文中涌.向她的傷口處。
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在得到生之力的澆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起來,不過幾息時間,她的臉又完好如初。
只是她的精氣神明顯委頓了幾分,這是一種快速恢復的秘術,會消耗她的生元和精血,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爲了能快速恢復她只能如此了。
她對着水鏡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一切都很完美,忍不住對着鏡子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隨即,她擡手抹去水鏡,到廚房認真烹製了一桌子靈餐,用精緻的食盒盛了,收入儲物袋,這才款步出了洞府。
她召出飛劍,徑直往西南方一座無名山峰而去。
不多時,她便看到雲霧間,一座樸實的五間小棚屋出現在眼前,她臉上揚起笑,從儲物袋中將靈餐取出,對着棚屋喊道,
“爺爺,看我給您帶什麼過來了!”
她的聲音嬌憨清脆,宛如黃鶯出谷,讓人聞之忘俗。
“咦,欣丫頭,你來了,我剛準備喚你過來呢,快來瞧瞧這個,這是我今日得到的一份煉器手札,有些新思路和新見解令人耳目一新,看來這名弟子很有想法啊!”一個頭發胡須亂糟糟得老者從中間得棚屋中走了出來,心思一直沒有離開手中的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