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信任危機
章季軒沒想到秋錦瑟竟然會這樣問,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回答她,只得訕訕的笑了笑。
秋錦瑟見章季軒不說話,便知道息墨所說不假,當初救她的人確實是左雲飛,她只是不明白爲何章季軒要如此費盡心思的瞞着她。
見章季軒對此事絲毫不解釋,秋錦瑟的心不由得涼了,他連一句解釋都不肯給她,看來他和她之間並不是像那些下人和她認爲的那樣,他是全身心的對她,喜歡她。
不僅章季軒騙她就連她一向覺得最不會說謊的左雲飛也騙自己,她被他們騙了,而且還被騙了這麼久。
其實這些天她多少也聽見下人們在那裡議論紛紛,說她只所以被皇后帶走是因着上官晨月的緣故。
雖說是上官晨月惡人先告狀,但是人家畢竟身份在那擺着呢,即便如此,又有誰敢去懲罰她呢。而她卻不一樣,她不過是個妾,沒背景沒地位,被懲戒一番是應當的。
難怪章季軒會忽然間對她這麼好,看來不過是想哄哄她罷了,讓她把這事壓下來,這樣的話才能保住上官晨月,可笑,原來她不過是人家使用的棋子而已,而她還自以爲是章季軒喜歡上了她,多麼可笑,她成了別人飯後談資的笑柄不說,還絲毫不清醒。
心已冷,多說無益,秋錦瑟垂下眼簾,眼眶溼潤,抽身離去。
章季軒見她要走,忙上前兩步拉住她的手腕說道:“並不是我疑心,只是你和他畢竟曾經······我這麼做只是怕你們······”
秋錦瑟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只說了句:“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如此。”
章季軒見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知道他們之間只怕又恢復到了從前。
息墨見秋錦瑟生氣的往初曉堂走去,忙奔了過去,在經過章季軒身邊的時候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意思是倘若你早點把真相告訴二少奶奶,這會子她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可能會抱怨你呢。
息墨哪裡知道秋錦瑟和左雲飛之間的事情,倘若息墨知道的話只怕就不會這麼想了,自然也會體諒章季軒不告訴秋錦瑟事情真相的難處。
只是主子的事情又豈會跟一個丫鬟去說。
當息墨走近些,才聽清楚秋錦瑟口中嘟囔着:“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騙子。”
聽到秋錦瑟這樣的抱怨,息墨不知道自己是該歡喜還是該難過,一方面她希望看到二少奶奶幸福,另一方面她又希望二少奶奶不要喜歡上少爺,少爺的心狠她是知曉的。
息墨跟在後面默默的看着秋錦瑟一路走去。
秋錦瑟把心裡的怨氣發在那些花身上,邊走邊摘下來然後扯碎那些花瓣,花汁流了一手,是她更加的厭煩。
章季軒站在原地看着秋錦瑟那清瘦的身子消失在花園裡,佇立了半晌,直到露水打溼了他的肩頭,又經夜風一吹身上涼颼颼的才轉身離開。
她不信他對她的感情,只是爲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她竟然如此對他,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情意難道她以爲都是在演戲嗎?
她這樣做真是傷透了他的心。
他總以爲她跟別的女子是不一樣的,卻沒想到竟是一樣的小心眼,當真是讓他有些失望。
一直躲在暗處的採蓮無意中撞見秋錦瑟和章季軒鬧彆扭,像是撿了個寶似的,風一樣的向翠御軒跑去。
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少奶奶,我剛纔碰見少爺和二少奶奶了。”
上官晨月不以爲意,連眉毛都沒擡一下,依舊擺弄着玉輪在臉上不停的摩挲着。
採蓮見上官晨月沒反應,繼續把她看到的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也難怪採蓮深的上官晨月的喜歡,她這察言觀色的手段學的倒是出彩,沒幾句話便把上官晨月的情緒給帶動了起來,原本一件平常的事情愣是讓她說的一波三折,不由你不跟着她的話走。
上官晨月聽完採蓮說的這些,只是微微一笑,頗爲鎮靜,並沒有像採蓮預想的那般興奮異常。
採蓮見上官晨月今日並未對她所說的話動心,試探性問道:“大少奶奶,難道這事還不值得您高興嗎?”
上官晨月瞥了採蓮一眼,笑了笑,“高興?有什麼可高興的,這事我早就料到了。”
見採蓮一副不理解的樣子,索性跟她說說也好,心裡有了好事一直藏着也怪不舒服,說出來找人分享下也是好的。
“不然你以爲爲何我會把那瓶子摔碎,你當我是真不知道那是御賜的嗎?我不過是想借此除掉她罷了,即便是除不掉也要讓她徹底對章季軒死心,如此穩賺不賠的生意我又怎麼捨得往外推呢。”
採蓮一聽,原來還有這層意思,怪不得二少奶奶被抓第二日她便從王府回來,看來是算準了章家的人不會把她怎樣,也是,誰讓二少奶奶只是一個沒地位沒背景的妾呢,哪裡比的上大少奶奶,人家可是王府,那可是跟陛下有親戚的。
想到這裡採蓮不由得佩服上官晨月,看來她還真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樣沒有心機呢。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採蓮忙倒了杯蜂蜜水遞給上官晨月,諂媚的說道:“大少奶奶這一步棋走的甚妙。”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上官晨月接過蜂蜜水,抿了一口,正色道:“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好處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廚房裡我讓人給你留了燕窩,你去嚐嚐,喏,那盒子裡放着的點心你也拿去吧。”
採蓮千恩萬謝的喜滋滋的端着食盒往外面走去。
秋錦瑟自打回來,就一直悶聲的坐在軟榻上,不說話,也不哭,只是一個勁的看放在盆架上被她細心照料,起死回生的瓣蓮蘭,花朵早已經凋殘,只剩下清冷的碧色葉子。
彷彿要看着瓣蓮蘭重新開花一樣,秋錦瑟的一聲不吭,讓息墨沉不住氣,而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只得任由她託着腮呆呆的坐着。
夜風吹着窗棱啪嗒啪嗒的響,息墨也不敢動,只得站在一邊陪着她,垂着手大氣也不敢出。
暗自懊悔自己只爲圖一時口舌之快,弄得二少奶奶成了這幅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