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回到秋家
上官晨月病倒了,採蓮這邊早已派人去百暉堂把此事通報給了蘇敏瑤,此時的蘇敏瑤心裡牽掛着的卻是章季軒的安危根本就無暇顧及上官晨月的事情,採蓮見蘇敏瑤只是說讓去請太醫便沒了下文,心裡也頓時失去了主心骨,六神無主之下便去了趟王府將此事報告給了上官青雲。
上官青雲一聽自己的寶貝女兒病倒了自然是緊張萬分,連忙和鄧氏一起備了軟轎便來到了章府。
上官青雲和鄧氏落了轎後是直奔翠御軒。
上官青雲到了翠御軒後,採蓮哭着說道:“老爺、夫人你們趕快看看吧,您看這大少奶奶剛剛還是好端端的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呢?”
鄧氏一聽眼圈早就紅了,她擡手抹掉眼角的眼淚便奔到上官晨月的牀榻前,她望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上官晨月,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上官青雲見鄧氏哭的這般傷心,氣的雙眼通紅,這纔不過是半天的時間這好好的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上官青雲憤恨的說道:“你在這等着我去找她問問,這人都病了,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這章府裡的人竟然是這般虐待我上官家的人嗎?定要找章崧這個老匹夫好好理論理論。‘
百暉堂內。
蘇敏瑤聽到兒媳婦家人來了,吃驚不已。那麼個小病不至於鬧那麼大的動靜吧,連親家都驚動了,讓上官家知道,還以爲我章家欺負她的女兒。
這時門外傳來了上官青雲的怒喝聲:“章崧,你給我出來,欺負人欺負到我上官青雲家了,今天要不給個說法。我們沒完。”
蘇敏瑤聽到上官青雲的聲音,頓時苦笑不已,這那門子和那門子的事啊:“嗨,我說親家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章府做客啊,真是蓬蓽生輝啊,我家老爺外出了一會,真是不巧;怎麼了這是,那麼大火氣,是誰惹你老不高興了。”
上官青雲卻絲毫不理會蘇敏瑤的這番說辭,依舊怒聲說道:“哼。少給我打哈哈,我也不和你個婦道人家嘮叨,章崧躲起來也沒有。今日早朝剛爲你兒子求了個翰林院編修的差事,今天那小子就欺負我女兒,真是一點都沒有把我這個岳父放在眼裡,晨月到現在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那小子卻在外面逍遙快活,真是豈有此理,枉費我女兒還這麼關心他的前途,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蘇敏瑤聽到上官青雲這麼辱罵自己的兒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卻也無可奈何。想必今日之事或許真的是跟季軒有關,即便心裡再不是滋味也只得忍下來,畢竟人家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那表面上也是自己的兒子沾了光不是。
“親家公。我看這裡面許是有什麼誤會,這月兒向來身子就一直是好好的,怎麼會忽然間病倒了呢,季軒這孩子今天就沒在府裡,這不公公來宣讀聖旨的時候這聖旨還是我家老爺接的呢。要說是季軒欺負了月兒這也說不通不是?”
上官青雲見蘇敏瑤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心裡的火氣也消弱了不少。只是依舊冷着臉說道:“那季軒那小子去了哪裡,這月兒現在都病了躺在牀上他怎麼不知道回來看看,這還能有什麼事情比自己妻子的身體還重要的事情嗎?”
蘇敏瑤此時的臉上微微一變,這讓她去哪裡找章季軒呢?這上官青雲不是想要她的老命嗎?此時的蘇敏瑤是左右爲難,若是她告訴上官青雲說章季軒這會子去找被他休掉的妾室了,這上官青雲還不把她這章府給掀翻了不可,可是倘若不說的話這讓她去哪裡把章季軒給找回來。
上官青雲見蘇敏瑤不說話,火氣又蹭蹭蹭的升了起來,接着張口說道:“是不是那小子又去尋花問柳去了,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虧得月兒還對他這麼好……”
上官青雲還正要說‘你們這一家子都沒一個好東西,這人病了,你們竟然不管不顧’卻被匆忙進來的採蓮給打斷了話頭。
採蓮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少奶奶她……”
上官青雲和蘇敏瑤一聽臉色登時便嚇得綠了,兩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上官青雲更是一臉的驚悚,若是這上官晨月有什麼好歹的話,這豈不是要了他半條老命嗎?
蘇敏瑤被採蓮的話嚇得是一身冷汗,若是上官晨月真的不省人事的話,別的不說就是上官家這一關她都過不去,上官青雲爲人心狠手辣,若是真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她們章家豈不是有滅門的危險。
採蓮待氣息調勻才接着說道:“大少奶奶她醒了。”
上官青雲聽到這裡快步走了出去,還不忘回頭狠狠的瞪了蘇敏瑤一眼。
蘇敏瑤自然是長舒一口氣,但是迎上上官青雲那陰冷的目光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看來她若是不把上官晨月給小心的服侍好的話,只怕上官青雲隨時會找她們的麻煩,她於是便在後面跟着去了翠御軒。
待她趕到翠御軒的時候,上官晨月正半躺在牀榻上,無精打采的看着坐在牀頭上的鄧氏,偶爾點點頭眼裡含着淚花。
蘇敏瑤見狀,忙快步向前走了兩步關切的說道:“月兒,你這是怎麼了,這會子感覺好些了沒?”
鄧氏見蘇敏瑤此刻才假惺惺的來探望自己的女兒只是略微轉了一下頭冷哼了一聲,便輕拍了下上官晨月的手說道:“你跟娘說實話,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季軒那孩子欺負你了。”
蘇敏瑤雖然聽了心裡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說什麼,她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上官晨月的身上。
上官晨月垂着眼瞼說道:“他沒有欺負我,娘我沒事的,怎麼爹你也來了,你們還是回去吧,我真的沒事,快回去吧。”
鄧氏見上官晨月這麼說。心裡也沒了底氣,她見上官晨月的精神略有好轉便起身,仍是不放心的柔聲說道:“那我們真的走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你便派人去跟我說,我讓人把東西給你拿來。”
上官晨月又催促道:“你們快回去吧,這府裡什麼都有,哪裡就需要你們的東西呢,你們還是快回去吧。我真的沒事,若是我真有什麼事情的話會和你們說的,你們就放心吧。”
鄧氏見上官晨月這麼催促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和上官青雲轉身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唯有鄧氏跟蘇敏瑤打了個招呼,上官青雲則是依舊黑着一張臉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敏瑤知道上官青雲心中有氣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對鄧氏說她會好好的照顧好上官晨月的。讓她們放心好了。
鄧氏臨走的時候仍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上官晨月一眼,見她朝着自己寬心的笑了笑,心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只要她好好的這比什麼都好。
蘇敏瑤見上官晨月把鄧氏和上官青雲都打發走了,一直緊張的心這才放平穩了些,她走到牀榻前坐在牀沿邊上對着上官晨月說道:“月兒。你感覺可好些了嗎?若是你想吃什麼你跟廚房說讓她做了來,你需要什麼也可以跟我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給你辦好的。”
上官晨月**了下嘴角,原本是想冷笑卻又無奈的放下了嘴角,平淡的說道:“我沒事,或許這便是我命中註定要這樣的,我怨不得旁人。只是老夫人我想讓你告訴我,季軒真的是去找她去了是嗎?”
蘇敏瑤長嘆一口氣。若是沒有秋錦瑟在府裡的話,或許今日便不會衍生出這麼多的事情吧,月兒是個好孩子,只不過是生錯了人家罷了,可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的了準呢,這誰喜歡誰,誰又不喜歡誰若是真的可以自己做主的話,只怕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了。
上官晨月聽到蘇敏瑤這聲長長的嘆息聲,便什麼都明白了,其實她這麼問不過是希望她聽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罷了,可是事情的真相卻往往是那樣的殘忍,最後一點幻想也全部的破滅,她想到這裡似是沒了靈魂的軀殼而後直挺挺的躺在了牀榻上,眼睛緊緊的閉上。
蘇敏瑤見狀知道上官晨月是傷心欲絕,但是也毫無辦法。
她只得寬慰着說道:“月兒,不管季軒是不是要把她找回來,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我們章家的兒媳婦,這點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季軒再這樣欺負你了。”
一滴清淚劃過,跌落在青絲裡,被浸染成一團團的涼意,上官晨月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屋頂說道:“你回去吧,若是季軒和錦妹妹在一起能夠平安喜樂的話我便也知足了,我既然喜歡他,不管他最後和誰在一起,只要他開心我都會跟着開心的,老夫人您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蘇敏瑤見上官晨月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她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安慰她,只得遣散了她身邊的人然後將房門關上,只留上官晨月一人在屋子裡。
上官晨月望着那結滿了蜘蛛網的房頂,悽楚一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屋裡竟然也變得如此荒涼。
她還記得當初她和章季軒結婚的那日,那晚章季軒輕輕的揭開她蓋在頭上的紅蓋頭,爲她摘掉那些鳳冠霞帔,然後癡癡的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那晚的紅燭是那樣的明亮,那樣的多情和炫目,遠不如今日的紅燭這般孤零零的燃燒着。
那晚章季軒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壓在身下,他吐着溫熱的氣流在她的耳邊說着只有他們兩個才聽得見的情話,那晚他身上的酒氣和着那歡愛時遺留下的香味讓她在那個明媚的日子裡無限的沉淪下去。
此時想來上官晨月的臉上還是泛起一圈圈的紅暈,她揚起嘴角笑了笑,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喜歡她的吧,不然的話也不會對她這般的癡迷,婚後的那些日子他幾乎終日都跟她待在一起,放風箏,剪窗花習字,彈琴。她們如膠似漆的癡纏在一起,雖然每次他闖進她身體的時候帶了些許的霸道和意猶未盡,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但是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就夠了。
那個時候雖說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可是她還是闖入了他的生活,並且和她孕育了一子,若不是孩子沒了,估摸着她也不會變成這般吧。
上官晨月想到這裡,手指不自然的放在腹部上,若不是因爲沒了孩子。她和章季軒之間估計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吧。
雖然後來章季軒不顧她的感受迎娶了秋錦瑟,雖然她心中有氣可是卻從沒有想過要置她於死地,她之所以這樣處處爲難秋錦瑟不過是希望能夠以此來換回章季軒對她的多加關心罷了。
現在他去找她也好。若是她回來的話,她再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她只要能夠遠遠的看着他就好了,只要他安好她的世界便是晴天。
蘇敏瑤望着日漸冷清的翠御軒,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適才聽到上官晨月的那番話對她的觸動很大,她和上官晨月是那樣的相像,明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卻還是一直癡迷於自己的想法。
蘇敏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爲什麼繞來繞去竟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當初上官晨月嫁到章家的時候,她心裡明明知道上官晨月嫁到這裡的目的是爲了能夠回到晉綏城卻還是同意了。現在因爲她的緣故,說不定陛下會以爲章府和上官家早有勾結,對章府多加防範。而此時的她原本是想着借章季軒知名把上官晨月給休了,可是當她聽到上官晨月的那番話後卻又動搖了。
上官晨月和她一樣都是這承情裡的失敗者,她不知道是以爲同情她還是怎麼的,這一刻她竟然不希望章季軒把她休了,她竟然希望章季軒能夠放棄去找秋錦瑟的機會。
……
息墨見秋錦瑟看她進屋頭也不擡。便知道她心中有氣,連忙走上前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誤會我了。”
秋錦瑟轉過身子依舊低着頭擺弄那些衣服也不搭理她。
息墨見她轉身子便又走到秋錦瑟的面前,苦苦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更何況當時我也是被簇蘋姑娘的突然出現給攪亂了,不過你放心,剛纔我已經回絕了她,說無論少爺如何來請,你都不會回去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秋錦瑟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看了息墨一眼嗔道:“你能記得是最好,只是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不能再在這裡住下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今晚就走,東西我快收拾好了,你快去樓下把這幾日的房錢接了,然後再備輛馬車我們要出這個鎮子。”
息墨見秋錦瑟不再生她的氣,猛舒了一口氣,今日發生的這些一連串的事情的確不能再在這裡住下去了,還是趕快搬走的好,好在這離天黑還早着呢,若是早點出城的話說不定還能趕到天黑之前找到落腳處。
因此息墨一聽便立即下去把秋錦瑟剛纔交代的這些事情辦妥。
正當秋錦瑟和息墨兩人揹着行囊,剛出客棧的大門還來得及坐上馬車,便看到簇蘋正站在客棧門外朝裡面望着,看樣子像是在等她們兩個。
息墨看到簇蘋站在門外怕秋錦瑟誤會連忙說道:“簇蘋姑娘你還是回去吧,我和她是不會回去的。”
秋錦瑟冷着臉說道:“息墨說的想必你也聽清楚了,我不會回去的,麻煩你回了少爺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回去了,就讓他死了這份心吧。”
簇蘋看到息墨和秋錦瑟一副緊張的樣子,便知道她們是誤會自己了。
“想必您是誤會了,婢子不是勸你們回去的,只是前些日子秋老爺傳來消息說讓你去蘇州找他,婢子想着你們這樣一直在客棧住着畢竟也不是長遠之計,因此這才特意前來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畢竟秋老爺待您還不錯,這在他跟前也總好過在外漂泊您說是不是?”
秋錦瑟聽到簇蘋的話,大吃一驚,忍不住蹙眉道:“秋老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息墨被秋錦瑟的這句問話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後閃爍下眼神說道:“是的,其實府裡一直跟秋老爺是有來往的。只是這信件一直是老夫人保管者因此您纔不知道罷了,前陣子老夫人無意當中跟我提起說秋老爺一家現在正在蘇州呢,我想着若是您能去蘇州找他們的話也是好的,畢竟你們一直在客棧住着也不方便不是,前幾天老夫人給秋老爺回信說了您和少爺的事情,秋老爺怕您在外面不方便,這才找人捎信說讓你去蘇州找他,他還說當初之所以會走的這麼急沒有和你打聲招呼,是由於老家出了點急事,他還說希望您不要埋怨他而不去找他。他還說當初送給你的那盆瓣蓮蘭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秋老爺說若是你沒有養活的話也不要緊,現在在蘇州的家裡他種了很多這樣的花。”
秋錦瑟一聽簇蘋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原本一直緊皺着的眉頭也舒展了些,便信了她的話,不好意思的說道:“簇蘋姑娘剛纔是我誤會了你,你別往心裡去,謝謝你告訴我那麼多的事情。也多謝你在章府裡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只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過縱然是相隔兩地,我還是會向上蒼乞求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樂。”
秋錦瑟說完這話便向簇蘋行了一個萬福之禮。
簇蘋慌張躲開,連忙說道:“這可萬萬使不得,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府了。萬一老夫人找不到我的話就麻煩了,只是這一路上你還要多加小心纔是,人心險惡,你還息墨兩個應當互相的扶持纔是,還有切記千萬不要再向今日這般莽撞得罪了人。”
秋錦瑟對於簇蘋說的這些話。心頭暖暖的,心裡似是被一盞溫暖的光照亮了。她朝着簇蘋重重的點了點頭。
秋錦瑟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簇蘋姑娘我還有一事想問你,不知我走後這初曉堂的人現在還在不在,上官晨月她……應該沒有爲難他們吧。”
簇蘋沒想到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秋錦瑟竟然還有閒工夫去管別人的事情,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便舒展了下來,淡淡的說道:“自你走後原本我是也問過老夫人這些人的事情,當時老夫人說還是讓她們繼續留在初曉堂好好的照看着,說是……等你回來的時候……若是見到初曉堂還跟以前一樣心裡也會舒服些……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不再回府了,這府裡的事情你就不用多問了,我自然會幫你安頓好她們的,你就放心吧。”
秋錦瑟說道:“簇蘋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有你在我便放心了,只是我一直都有一事想知道你爲何會對我這麼好?”
簇蘋神色淡然的說道:“我對你好是因爲我覺得你值得我對你這樣好,當初翠竹對你的好是心甘情願的,我也是。”
簇蘋說完這話,然後轉身便消失在了這人羣之中。
秋錦瑟望着簇蘋消失的背影站在那裡久久回不過神來,翠竹若是還在的話說不定也會這般待自己。
息墨見秋錦瑟望着遠方久久不語,便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們要去蘇州找秋老爺他們嗎?”
秋錦瑟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左右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不如去蘇州也好,更何況不管以前盧大娘對我如何,秋老爺待我卻是真心的,若是此去蘇州的話我也想見見他,有好些日子不見我也總是想念的緊,不管怎麼說我也畢竟跟着他們生活了那麼多年,也該去看看他們,畢竟她們也算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息墨聽到秋錦瑟的這番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說的人間美景便是蘇州,蘇州真是風景秀麗,饒是天氣還是有些涼意,卻擋不住迷人的風景。
那一座座庭院,那一條條杏還有那一段段的橋樑都引起秋錦瑟莫大的興趣。
馬車在路上行了兩日,這兩日來兩人似是遊山玩水一般在所經過的路途中興致勃勃的走街串巷,只不過記掛着手裡的銀子,便沒買什麼東西,即便是晚上休息也只是在馬車裡湊合着打個盹,饒是這般也無法抵擋住秋錦瑟的好奇和玩心。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到了蘇州後又打聽了半日方來到了秋蘊海住的宅院。
此時已經時至臘月二十七了,整個蘇州城自然是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當秋錦瑟和息墨感到秋蘊海宅院的時候正巧碰上秋蘊海正站在大門前仰着頭指揮着家裡的僕人懸掛燈籠。
秋錦瑟望着秋蘊海略微有些發福的背影,滾燙的熱淚卻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待秋錦瑟在秋蘊海的身後喊了好幾句“爹爹”之後,秋蘊海才轉過身來。
待他看清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秋錦瑟後不由得是喜極而泣,他拉着秋錦瑟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好大一會子方說道:“你回來了,回來好。”
秋錦瑟的心頭一暖,便伏在了秋蘊海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委屈和所有的不快都在這個疼惜她的人跟前肆意的流露出來。
息墨見秋錦瑟這般,眼淚也跟着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她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對秋蘊海說道:“秋老爺。我們可總算是找到您了。”
秋蘊海扶着秋錦瑟又看了看,然後擡起自己的袖子給秋錦瑟擦了擦眼淚這纔開口說道:“快進來吧,快別站在這外面了。你盧大娘要是知道你來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秋錦瑟一聽秋蘊海提到盧大娘不由得心中一慌,是啊,她怎麼竟然把盧淑珍給忘記了呢,當年這個盧淑珍可是沒少折騰她呢,想到這裡秋錦瑟不由得倒退了兩步。然後搖搖頭說道:“還是不了,我怕……”
秋蘊海知道秋錦瑟在擔心什麼,他連忙解釋說道:“沒事的,那些都是以前,自打經過了一場場的變故之後,你盧大娘也一直在我耳邊說她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和你娘。還說若是有機會再見到你的話一定要當面跟你賠禮道歉呢。”
雖然秋蘊海這麼說,但是秋錦瑟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這盧淑珍的手段她可是清楚的很。若是盧淑珍真的原諒她的話那簡直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若是秋蘊海當年離開晉綏城的時候再瓣蓮蘭裡留下的那張信箋是真的話,那盧淑珍想必最應該恨的人就是她和她的母親喬雅玢,畢竟又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家裡來了兩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不僅還要供這兩人吃喝。還同時要忍受着下人們的胡亂猜忌。
息墨見秋錦瑟略有遲疑,便在旁邊勸道:“秋老爺說的對。依我看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再說吧,畢竟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人總是會變得。”
秋錦瑟扭過頭見秋蘊海正朝着她點了點頭忙說道:“也好,畢竟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盧大娘和雲裳姐姐了,我也很是想念她們呢。”
秋蘊海隨之便把秋錦瑟領進了院內。
院子的佈局跟當初她們在陳州時的房子是一樣的,就連那種在耳房旁邊的玉蘭花都是一樣的一邊一棵。
看到這熟悉的佈局已經熟悉的瓦舍,若是拋去蘇州這個名字的話,此時的秋錦瑟覺得自己彷彿是回到了半年以前。
秋蘊海見秋錦瑟望着這院子裡的一切提醒道:“這些都是按照以前院子的佈局進行佈置的,讓人看了不覺有些親切感,你還記得嗎?當初你最喜歡盪鞦韆的那個地方如今還在呢?”
秋蘊海試着說些讓秋錦瑟能夠輕鬆的話題,但是實在是找不出話說,便只得提起當初安置在前院的鞦韆架,不過剛說完秋蘊海便後悔了,當初爲了這個鞦韆架,秋錦瑟是沒少捱打,他急的有一次最嚴重的盧淑珍還讓秋錦瑟跪在石頭上,然後在她的頭頂上還放着兩塊青磚,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秋錦瑟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掉,只是要緊牙關在那裡整整跪了兩個時辰。
秋蘊海忙打着哈哈說道:“對了你在章府過的還好嗎?怎麼會有空來這裡找我呢?”
秋錦瑟聽到秋蘊海的這句問話,不禁一愣,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簇蘋不是說他已經知道了嗎?
息墨見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忙說道:“秋老爺有所不知,她現在已經跟章府沒關係了,前些日子簇蘋姑娘說您想她了,她這纔來探望您。”
秋蘊海雖然心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也沒好意思問,便說道:“沒事,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前陣子你雲裳姐姐還唸叨着你呢。”
盧淑珍見到秋錦瑟後也是上下打量她一番後,並沒有像秋錦瑟想象的那樣對她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高興,相反當她見到秋錦瑟站在她的面前的時候,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是一個勁的拉着她的手噓寒問暖的,和之前她認識的盧淑珍簡直是判若兩人。
秋錦瑟一時間對盧淑珍的這番好意嚇得連忙縮回了被她握住的手,尷尬的笑了笑。
盧淑珍見秋錦瑟這個樣子知道她是在奇怪自己現在的舉動,便收回了手笑了笑說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既然你來了,不妨就多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讓我好好的彌補一下你,當初是我對不住你和你娘,還希望你能原諒我。我當初那樣做也是身不由己,你不會記恨我吧。”
秋錦瑟沒想到秋蘊海剛纔說的那些話竟然都是真的,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是笑着說:“盧大娘您這是說哪裡話,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哪有記恨您的道理,再說我和我娘這麼多年一直託您照料已經是給您添了不少的麻煩。”
盧淑珍見秋錦瑟面露疲憊之色,便關切的說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想必趕了這麼遠的路,你也該累了吧,不如我讓廚房裡先給你們備些飯菜。你們先吃了休息下,明日一早我再爲你們接風洗塵可好?”
秋錦瑟聽到盧淑珍這麼說只好點點頭。
盧淑珍便扭過頭吩咐身邊的人去廚房備些飯菜,然後領着秋錦瑟和息墨去房間休息。
待用過飯菜。秋錦瑟躺在陌生的牀榻上,原本就已經在互相打架的眼皮此刻卻是異常的清醒。
她仔細的回想了下剛纔發生的這些事情,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盧淑珍和以前相比竟然相差這麼大,她想不明白,難道是因爲她現在是孤身一人她覺得自己可憐所以纔會這般的嗎?可是當初她在章府的時候。盧淑珍對她的態度還是和從前一樣啊,爲什麼她們在來到蘇州之後竟然會變得如此之快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不成,還有爲什麼她一路走來都不曾見到秋雲裳呢。
帶着滿腹的疑問,秋錦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進入到了夢鄉。
秋蘊海見盧淑珍一臉倦色的回到房內便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盧淑珍點點頭,倒了一杯水喝了便癱軟在太妃椅上說道:“這下子你總該沒有話說了吧,你知道的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的,我們兩個終歸是要有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黑臉的。”
秋蘊海起身走到盧淑珍的身後,擡起雙手給盧淑珍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知道,這些年辛苦你了,只是明年三月的時候雲裳進宮,這往後這家裡可就只有我們兩個了,現在她回來了也好,剛好在我們的身邊陪着,你也不會覺着悶了不是,跟何況她來了我們也好彌補她不是。”
盧淑珍點點頭道:“好,都聽你的。”
…………
章季軒在聽到沈斌說的那番話後,便從後院裡牽出一匹白馬一路朝着山寨奔去。
當他火急火燎的趕到前廳見到李二他們的時候,李二卻告訴他說,秋錦瑟在收到休書的時候便離開了山寨,具體去了哪裡他也不清楚。
李二的這個回答顯然遭到了章季軒的不滿,他咆哮着說道:“你們不是和左雲飛結拜了嗎?怎麼竟然沒有好好的照看秋錦瑟呢?”
李二此時也懶得和章季軒一般計較,便直接讓底下的人把他給哄了出去。
章季軒不死心便朝着西面走去,可是走了不過五十里,他便打馬按原路返回了。
既然秋錦瑟當初走的時候左雲飛在場,那麼左雲飛救肯定會知道秋錦瑟現在的下落,若是讓他一個人這般沒有目的的尋找倒不如去宮裡找到左雲飛當面問他。
心裡打定主意,章季軒騎着馬便一路馳騁着回到了晉綏城。
他剛到晉綏城,便被人攔在了馬頭的前面,隨着馬嘶鳴一聲,若不是章季軒馬術好,這馬的前蹄險些就從擋在他前面的人身上踏過去。
章季軒待把馬穩住,這纔看清攔在馬頭前面的人,這一看不要緊,他心裡是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