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剌加人敬畏的看着鄭和船隊從海邊駛過,他們期待着船隊靠岸,然後就是獲取賞賜的時候。
可鄭和的船隊卻一去不復返,失望的滿剌加人紛紛猜測着原因。
有認爲大明窮的;有認爲鄭和船隊是去辦急事的……
沒有賞賜啊!
就在他們失望的時候,第三天,一隻小船隊來了。
“準備靠岸!”
船上的傅顯請示了方醒之後,就令兵船率先靠岸。
方醒放下望遠鏡,對朱高煦說道:“殿下,此處必須要在大明的掌控之下!”
朱高煦點點頭,問道:“那就直接殺過去?”
方醒看到兵船靠岸了,岸邊的土人紛紛上前,就和朱高煦換船。
“看看再說。”
兵船一靠岸,吳躍就帶人搶佔了碼頭,那些土人見狀不禁都退後,碼頭上清出了一塊地方。
小船緩緩而來,方醒率先登岸。他隨即吩咐就在空地紮營。
通譯上前傳達了方醒的意思:讓國主趕緊來覲見大明親王。
“這天氣真是奇了怪了!算算時日就是冬季,怎麼會那麼熱?”
朱高煦脫掉外袍,弄了把扇子來扇着,不停的抱怨着天氣。
吳躍部在搭建營房,外圍有軍士在驅離那些圍觀的土人,其中兩個大抵是官員的土人戰戰兢兢的在連說帶比劃着。
“伯爺,他們說國主明日可到,想問鄭公公爲何沒來。”
朱高煦聞言勃然大怒:“什麼意思?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王親臨還不夠嗎?”
方醒招招手,那邊放行,兩個土人官吏和通譯走了過來。
“這位是漢王殿下,本伯方醒。”
方醒介紹了一下,等通譯翻譯過去後,那兩個土人官吏一下就跪了。
二人神色惶然的嘀咕了一堆,通譯說道:“伯爺,他們說不是有意怠慢,只是以往都是鄭公公來,而鄭公公的船隊過而不停,他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方醒覺得有些頭暈,他跺跺腳,讓自己感受一下大地的堅實,然後說道:“聽聞你們和暹羅劍拔弩張,大明要做個和事佬,你們覺得如何?”
二人瞥了方醒一眼,然後低聲交流着。
眼前這位可是在南海兇名赫赫,有爪哇的先例在前,滿剌加這等小國如何敢當其鋒。
朱高煦想發火,卻礙於方醒說此行外交以他爲主,所以他霍然起身,嚇了那兩個官員一跳,然後甕聲甕氣的道:“本王去喝酒,有事叫人。”
方醒起身點頭,等朱高煦走後,他問道:“舊港如何?”
那兩官員聽到這個問題面如土色,急忙說道:“伯爺,如今我們兩家交好,上月鄙國還救助過一艘舊港的漁船。”
“那就好。”
方醒擺擺手,通譯就帶着兩人出去。他們一路走,不斷地回頭看着方醒的臉色,直至看不清爲止。
王賀聽了一耳朵的話,笑道:“上次你警告過他們,爪哇的前車還在,他們哪敢再去舊港襲擾?否則大軍一到,頃刻滅國。”
方醒有些鬱郁的道:“我倒是巴不得他們能囂張些,跋扈些,最好是刀槍相向,可這些人不給機會啊!”
營地裡,那些帳篷漸漸成型,炊煙也漸漸升起。
一陣海風襲來,吹的人胸中大暢。
這時前方入海口處一陣喧譁,那些土人都紛紛回身,向着營地這邊跑來,面色驚惶。
“攔住他們!”
營地外的軍士馬上舉槍,通譯大聲的警告着。那些土人跑到邊上,畏懼的往兩邊閃開,有人衝着通譯叫喊着。
“伯爺,有鼉龍。”
通譯回身喊道。
“什麼鼉龍?”
方醒才問了一句,朱高煦就帶着侍衛出來了,他興奮的問道:“鼉龍在哪?”
“伯爺,鼉龍……”
通譯盡力張開雙臂比劃着說道:“有腳的東西,身上都是刺,都是大傢伙,能吃人。”
“鱷魚?”
方醒一聽就有了興趣,就和朱高煦一起往那邊去。
這條河流從國主的屋前流過,最後匯聚到這裡入海。而鼉龍就在入海口處的一片灘塗上。
等方醒到時,就看到一條巨大的鱷魚正在撕咬着一個土人。
土人的右邊肩膀已經不在了,在鱷魚的撕咬下一動不動,多半是死了。
“好大的鼉龍!”
這條鼉龍連尾巴的長度起碼有六七米,龐大的身軀看似移動困難,可它撕咬人體時猛烈的擺動着頭部,看着就像是一頭遠古兇獸,懾人心魄。
大抵是察覺到有獵物來了,鼉龍停了一瞬,然後又繼續撕咬。
“拿刀來!”
朱高煦興高采烈的準備去幹掉這隻巨型鼉龍,方醒乾咳道:“殿下,砍不動。”
他沒砍過,不過看這條龐然大物背部的無數凸起尖刺,他覺得人鱷大戰不是個好主意。
“拿大刀來,要百鍊鋼的那一把,快去!”
可朱高煦出來就是想殺戮,那些倭寇還不足以讓他熱身,現在遇到個大傢伙,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天降橫財啊!
有侍衛跑了回去,方醒也喊道:“去拉一門火炮出來,要霰彈!”
接着他勸道:“殿下,鼉龍兇悍,咱們……”
“越兇悍本王就越喜歡!”
朱高煦就像是遇到了美女的色狼,歡喜的臉都紅了。
侍衛過來爲他披甲,還是聚寶山衛的那種板甲,這是前幾年方醒專門讓朱芳給他打造的,堪稱是又薄又好。
“不要臂甲!”
朱高煦活動了一下身體,叫人把臂甲給解了,然後原地跳動幾下,回身等待着砍刀。
兩匹馬拉着一門火炮,和取砍刀的侍衛幾乎是同步到。
火炮隨即居高臨下架設起來,然後裝藥,裝霰彈。
“伯爺,準備完畢!”
就這個三十米不到的射程,直射完全沒問題。
朱高煦雙手握住砍刀,也就是大關刀,看模樣差不多有六七十斤重,他卻輕鬆的舞動起來。
“殿下……”
方醒想最後再勸勸,可朱高煦卻已經按捺不住了,大步順着小斜坡走了下去。
瘋子!
朱高煦的性子就是這樣,在興頭上時,大抵這個世界只有朱棣能喝住他。可朱棣早已長眠,方醒也無可奈何。
常建勳親自跟了下去,方醒想想,就叫了辛老七,外加五名神槍手一起接近。
“好!”
外圍的將士們看到朱高煦一人持刀下去,不禁都叫了聲好。朱高煦聽到後就更加的興奮了,嘴裡發出召喚小狗的那種聲音,**着那條巨大的鼉龍。
那鼉龍已經撕咬了半截屍骸下來,正在慢慢的吞食着,它冷冰冰的眸子斜看着逼近的朱高煦,鋒利的牙齒有一下沒一下的咬着。
它右邊的兩隻腳緩緩的動了動,方醒喊道:“小心!”
朱高煦得意的道:“這就是個蠢笨的……”
話音未落,鼉龍的眼睛突然睜大,那冰冷的眸子盯住了朱高煦。
“它動了!”
就在火槍舉起,長刀出鞘的時刻,這頭鼉龍突然以和它那龐大體型不符的敏捷撲向了朱高煦。
“殺!”
朱高煦不憂反喜,握緊砍刀就迎了上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