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恨之下,在看到了童賴轉過來的目光,當下就一臉漲紅的說着,“看着我做甚,阻撓錦衣衛辦案的後果是什麼還用我在和你說一遍嗎?”
“啊!不用了。”童賴馬上就明白了金不全的意思,在一想到前幾日他可是親自去胡府抓了胡長寧的,想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此刻怎麼能在這裡認慫呢?
聽了金不全的話後,他似乎突然間渾身長滿了膽氣,將手中那明晃晃的繡春刀在半空中做了一個揮砍的動作之後便大聲的喊道:“下面我們錦衣衛要辦案,你們都給我滾開,在擋路者殺無赦!”
說着話,童賴邁着大步就向前走了過去,目標正是裡間的內房,他相信那裡躲着的一定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蒙古人,而只要找到了這個人,道理就完全的佔在他這一邊了。
童賴渾身膽氣的向前走着,一幅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可是冷不防身邊突然伸出了一隻手臂,在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繡春刀就被人家拿到了手中,接着反手一劈,刀刃就拍打在了童賴的臂膀上,強大的痛感讓他止不住的慘叫了一聲,身形也蹬蹬蹬的向後連退數步。
“反了,反了,你們等着,我要把你們全部殺了,還要誅...誅你們的九族。”眼看着還真有人敢攔着錦衣衛辦案,怒火中燒之下,金不全表現出一幅歇斯底里的樣子咆哮着。爾後果斷的轉身就走,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要召集更多的錦衣衛過來,他要把這些人全數殺死,殺光,一個不留。
一直以來的高高在上,讓金不全看不清眼前的形勢,還以爲自已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去呢。但是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些時候,他不去找人麻煩,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也就在金不全這剛剛一轉身,一旁得到授意的八道江已然是飛躍而出,來到了金不全的身後,一隻大手就此伸了出去。
正準備向外面走去的金不全,突然感覺到脖頸一緊,接着整個人就倒飛了起來,整個身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撲通一聲就栽倒在了地上,這一下子砸得他是眼冒金星,全身的骨頭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痠軟了起來。
被砸得七葷八素的金不全約摸了過了五六息的時間這才強行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正是自己跪倒在地的一幕。然後他猛力的晃了晃腦袋,氣並沒有順的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嗎?”
面對着金不全的問話,沒有一個人去回答他,只是幾雙眼睛在冷冷的盯着他,就似是盯着一條要死的瘋狗一般,那神色之中除了冷默還是冷默。
被這樣的目光盯着,金不全只是感覺到全身都在發冷,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現在不是他耍威風的時候,而是他的安全能不能保全的問題了,眼前這些人,看起來可就沒有一個是善茬呀。
正自在金不全頭腦已經漸漸清晰之時,天字一號間最裡面的那個包廂門終於打開了,一道身影也隨之而出,隨着此人的腳步聲漸漸臨進着,一股無以言表的威壓正在慢慢成形着,給在還半跪地上的金不全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來人身材高大,腳步沉穩,臉上還帶着與現在氣氛並不和諧的微笑。可儘管這張臉上帶着笑意,不知道爲何擡頭看着他的金不全卻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他已經看清了來人長的什麼模樣,也因此在此刻嘴巴張得老大,“忠...忠膽公。”
“哦?你還認識我呀。”似乎是很驚訝金不全能夠認識自已,楊晨東的笑意更濃,可就是這樣的笑現在卻可以用魔鬼的微笑來形容,事實也證明,在笑過之後,楊晨東的臉色突然就冷了起來,“即然認識我,還敢來找我的麻煩,還口口聲聲說着要滅我九族?哼!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膽量。”
“啊!”此時的金不全這才意識到自已做了多麼大的一件錯事。這位忠膽公雖然惹皇上忌憚,但也是那種不會公然招惹的存在。他可是聽不少的同僚說過,如果皇上真的想要對付忠膽公,那就不會任由他進入京師了。
一個連皇上都不想招惹,甚至是有些惹不起性質的存在,他剛纔口口聲聲說着要滅人家九族,這麼多的兄弟在場都聽到了,這一刻他似乎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問題的嚴重性,想到自已回去之後乾爹還不知道要怎麼的收拾自己呢,金不全原本還是半跪的雙腿突然間就全數的跪了下來,然後他就是像是一隻向主人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般,蹬蹬蹬連續的向前爬了數步,來到了楊晨東兩米之前的地方,“忠膽公,都是小人的錯,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呀。”
“你不知道我在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難道你不知道天字一號間代表的是什麼?哼!在京師混了這麼久,你不用不去承認,我看你根本就是衝着我來的,不過是因爲現在勢不如人,沒有殺成我,想着要認錯先逃出去再說。可是一旦放了你,怕是馬上就會有大批的錦衣衛包圍這裡了吧,怕是你早就想殺死我一百次方纔會甘心吧,對不對?”楊晨東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的蹲了下來,然後就是向看死狗的目光看向着金不全。
“奸計沒有得逞,現在就想着求饒,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如果任何一個想殺我的人都可以平安的離開,想必以後人人都會想試一試運氣吧。哎,我這個人雖然心軟,但也不會任由別人來平白無故的威脅到我的安全,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呵呵,把這兩個爲首的都處理了,我說了,我這人心軟,所以只懲首惡,但下一次若還有人這般的不長眼睛,那就大小通殺,一個不留。”
這番話似是在對楊二等人下着命令,也似是在給金不全判了死刑的結果,又似是在說給那些被打倒在地,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錦衣衛們在聽。而在說完這些之後他是在沒有看金不全一眼,轉身就重新向着包廂內走了回去,那裡還有兩位夫人在等着自已呢。出來吃頓飯,可不要被一些事情影響了胃口才是。
楊晨東的身影漸漸遠去,金不全的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煞白。他終於想起,神仙居中的天字一號間,據說只能有兩個人享用,一個就是當今的皇帝,在這一點上,曾經的英宗朱祁鎮是常常會來光顧的,當然,現在代宗朱祁鈺也擁有了這樣的資格。
第二個人就是神仙居的最大老闆楊晨東了。這裡原本就是他的產業,他當然想去哪裡消費都可以了。這原本就是大家熟知的事情,可就是剛剛,想要立功過頭的金不全完全忘記了這些,看也不看就衝了進來,這...這應該是提前想到的呀。
金不全還在發愣,還在爲自己的冒失而後悔不迭的時候,眼前發生的一幕又將他所有的精神力都轉移了過來。
就在他愣神的那一會,童賴已經被楊二給提了起來,像死狗一般的給提到了金不全的面前。
“二哥,這個人交給我吧,你殺這個大的,怎麼樣?”似乎不想讓楊二專美於前,一旁的楊四嘿嘿笑了笑,也一步走靠了過來。
“好,那我們就一人一個。”楊二似乎是一個從善如流的人,他聽取了楊四的意見。把手中的童賴就扔到了腳下,然後大手向着面前的金不全身上抓了過來。
就是這一會的工夫,楊四已經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到了童賴的面前,臉上先是一笑,隨後就是手起刀落,一片新鮮的血肉就此飛起,可讓人驚詫的是,只有肉塊飛出,卻沒有看到流出的鮮血。僅是從這一點上來看,楊四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屠夫了,知道怎麼樣做,即可以不弄出鮮血,又可以割下肉塊來。
“這不好吧,你這麼快就開始了,不要耍賴哦。”就似是在做着什麼遊戲一般,眼看着楊四已經率先的揮出了刀子,楊二嘿嘿一笑之後同樣的也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一幕可是把金不全給嚇壞了,已經有了童賴的前車之鑑,他難道還不知道對方要做些什麼呢?這不僅是要殺人,而且還是那種折磨致死,這可是以前他對付別人的手段呀。
心驚之下,在清楚了楊晨東真的敢向自己下殺手時,金不全終於恐懼了起來,張嘴就大聲喊着,“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的幹...”
“唰!”一刀血肉飛起,肋下的一記肥肉就此飛蕩而出,由金不全的身體中割離了出去。
出手的正是楊二,他一刀之後又一刀落下,在砍下一塊又一塊的肥肉時,嘴中還不忘記說着,“你他媽的連自已是誰都不知道,那我們又怎麼會知道你是誰?像你這樣智商的人還是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浪費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