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有的,可還不到和盤托出的時候。就算是面對巧音,他也無法把一切都講出來,難道他告訴巧音,說是大明在過不到兩百年就會亡國,就會被現在的女真後裔所統治?那個時候所有的漢人都要留辨子,都要成爲滿清的奴隸嗎?
就算是他肯說出來,就算是巧音多崇拜他,怕也一樣不會相信的。即然如此,多說無異,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好了。
“音兒,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你看少爺現在不是沒有事情嗎?而且我已經讓他們做出了離開黑碼頭的準備,等着他們找到了新的居住地,那就不會走漏風聲,少爺我就安全了。”
“少爺知道音兒在擔心什麼?我不過也就是看那些人可憐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收留罷了。其實音兒也看到了,黑碼頭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哪一個人不是活的開心快樂,想必這樣的生活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吧。而少爺我幫着他們實現了,這是不是也是一件大功德呢?”
“音兒呀。不用去想那麼多了,人活一世,危險本就是無處不在。出個門不小心被石頭砸到,被雷劈到,便是有時候喝水都會被嗆死的。人生之短暫,當真是如過眼雲煙一般。而我們即然有幸來到了這個世上走一遭,當然要儘可能多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這纔不枉人活一場,你說對嗎?”
“還有,少爺可以像音兒保證,只要我們沒有危險,這些人就只會在海上活動,不會出現在我們的身邊。你看這樣行嗎?”
一邊勸說着,楊晨東一邊輕撫着巧音的後背,在到髮梢,直到最後將其臉頰捧住,認真的看着。
“真的嗎?他們只是在海上活動,不會影響到少爺?”巧音原本只是擔心楊晨東罷了,她害怕因爲這些舉動會被別人知道了,然後朝廷會責罰少爺,那樣的話,就等於是她的天蹋了,真是那樣,她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更重要的是,巧音認爲自己即然是少爺的貼身丫環,眼見一些事情做了會有危險,那她就必須要站出來提醒,這是她的義務和責任。
現楊晨東說並無“造、反”之意,只要沒有危險,那些人只會留在海上活動,當下就變得高興了起來。
“當然了,少爺什麼騙過音兒呢。”楊晨東眼見人被勸住了,心情也隨之高興了起來,這就伸手指手颳了巧音一個小鼻樑。
巧音這也才發現自己距離少爺是如此之近,當即就是臉色一紅,在感受着鼻樑被輕刮過後,更是嬌嗔的丟了一個眼神道:“少爺好壞呢。”
此刻的巧音是如此的嬌媚,加上本來就不俗的姿色,和這兩年來吃的好,睡的香,身體早已經長大變得“豐、滿”了起來,這一切皆是引得楊晨東心中一蕩,甚至身體都開始有了一些的反應。
“咳。”爲了避免自己的尷尬,最重要的是他認爲自己這幅身體只有十七歲,有些事情要辦還是太早了一些,應該在等等的,不然對健康不利。這便強壓下了心頭的激動,頭一歪,一幅睏倦的樣子說着,“那個音兒呀,少爺累了,要睡一會。”
巧音早就注意到楊晨東下面那高高支起的帳篷。已經十八歲的她早就從楊家老宅老媽子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當即就是臉一紅,心中歡喜萬分,因爲這證明了她的魅力,但嘴上確是關心的說着,“少爺累了就快些睡吧,到了吃飯的時候我會讓虎芒停車叫您的。”
“好,好。”楊晨東這一刻感覺到很不自在,因爲他竟然在巧音的面前有些失態了。怎麼說他也是兩世爲人,心理年齡四十多歲了,這實在是不應該不應該呀。
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尷尬,索性他就頭一歪,真的去睡上一會。
......
一四四七年六月。英國公張輔田產被奪一事發生。
太監喜寧曾欲侵佔英國公張輔田宅,張輔不從。喜寧之弟喜勝,遂率奄奴毆輔家人之妻,使其墮孕死。張輔訴告英宗,英宗原宥喜寧兄弟而戍奄奴於邊。隨後喜寧指使青縣知縣誣奏張輔侵佔民田二十頃,六月,上命張輔把田地還與百姓,張輔只得屈從執行。
堂堂的四朝老臣,靖難之役中的功臣,率軍南征安南,滅亡胡朝,三次北征立下軍功無數,可到了晚年依然還是避免不了被欺負的下場,甚至隨便的一個太監就能夠給以顏色,便是上告都不得聖眷。
這代表着宦官權勢的龐大。如此一出,多少老臣爲之寒心,但爲了不被殃及池魚,硬是沒有誰敢站出來說上幾句公道話。消息傳出,到達了楊晨東的耳中,讓其是唏噓不已。
從這件事情中,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以後的下場。等着丁憂之事入京師爲官,少不得與宦官去打交道,那個時候哪能次次如了人家的意,真要是給得罪了,誰知道同樣的事情是不是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呢?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也要像英國公一般的忍氣吞聲嗎?
立過如此多的功勞,又是幾朝老臣,論資格資歷都算是足夠了,可依然還是無法擺脫被欺侮的命運,這等於給楊晨東敲響了警鐘,讓他堅定的認爲,保留着一支足夠的武裝力量是何等的重要。
......
一月之後,黑碼頭處傳來了好消息,經過周密的計劃之後,高雄與冷鬆兩人聯手,水陸相結合,終於在七天前順利的拿下了赤嵌城,控制了那裡的局勢。
隨同送達消息的人,一併送來的還有關於赤嵌城的一些個改建計劃以及圖紙,只等六少爺同意之後就開始施實。
拿着赤嵌城的佈防城圖,楊晨東一晚上沒有睡覺,又搭上了半個上午的時間,將圖紙再一次的完善,還將其中各廠的建造地址進行了標名,隨後寫了一封書信給高雄和冷鬆,對他們一戰而勝表示祝賀,同時也警醒他們不要驕傲,要按着之前的計劃,以同化的方式一點點的擴張地牌和勢力。同時也要做好封鎖整個琉球島的工作,必須做到只能進,不能出,不能把那裡發生的事情泄漏出去,尤其是傳到大明來。
爲了安全起見,楊晨東與人聯絡的方式都是以密信的形勢進行,即用糖水寫字。
糖水是碳水化合物,也就是有機物,寫在紙上是無色的,但是用火一烤,有機物就是碳化變黑,顯出黑色。實際上,所有的有機物燃燒都會發黑。
這一套技術說起來非常的簡單,只是在當時根本無人所知,可以保證就算是信掉落了也無人知道上面寫些什麼內容。
赤嵌城被奪下了,黑碼頭也開始了搬遷。那裡大部門的廠房和民營還有軍營都會被拆除,只會留下幾處小房子,用於平時的聯絡。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人發現了那裡,也無大礙了。楊晨東也終於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
自從黑碼頭成立以來,楊晨東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雖然高雄說過不止一次,黑碼頭的地理位置很偏僻,註定是很難被發現的。但存在就有被發現的可能性,這也是必然的事情。
這也使得他就沒有一天真正的休息過好。現在好了,黑碼頭搬家了,這樣他的心中高懸的石頭這才徹底的落了下來,這也表明着前期的一系列海邊佈局的正式結束。
接下來就要準備京師佈局了。爲了這件事情,楊晨東又把老管家楊海找了過來,還要麻煩他辛苦去一趟京師,尋一塊郊外的好地方,至少要佔地一千到兩千畝之間的,他要弄一個北方的楊家莊。
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他要種植土豆,這個還不爲人所不知的高產糧食,那自然是要先進行試驗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試的,楊晨東這樣做,不過就是給別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爲自己搏得一個更好的名聲,甚至是一個更好的官位罷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場所。他不想住在京師之中,那樣一旦出現了什麼危險,怕就是想作出反應都來不及,時間也會不夠用了。而直接在京師之外住着,就有了更多的保障,有了土豆之名,別人自然不好指責他一些什麼了。
這也是經過了楊晨東同意的,這一次楊海也帶上了兒子楊能,就是爲了手把手教他一個好管家應該做好什麼事情。
似乎一切事情都很順利,楊晨東也只等着到了來年,丁憂期一過,他就要入京師,去瞻仰一番那裡的繁華與勝況時,老宅外突然來了一個不素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