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太過生氣,他這次是來拿解藥的,現下這種情形不易和容凌鬧掰。
等他知道他的底細,等心兒平安生產完,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他要讓容凌知道,他不是任何人都能肖想的,特別是像他那種白癡。
容凌裹着被子躺在牀上,牀前還生着一盆木炭,丫環們站在屋裡,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會被熱氣薰得面紅耳赤,滿頭熱汗。
牀上的容凌,冷得恨不得鑽進火盆裡。
這具身體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突然那麼冷,不是已經把風寒轉移到了他娘身上嗎,爲什麼他還會覺得冷。
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冷意,讓他穿起了冬日的棉襖,不管升多少火盆都緩和不了那種冷。
小廝過來稟告容凌,屋裡撲面而來的熱氣讓他差點窒息。
牀邊容凌裹着被子瑟瑟發抖,臉上卻禁不止的欣喜,居然真的來了。
他以爲他們都不在乎朧兒的生命,又怎麼會爲了解藥來見他,沒想到上官冥卻來了,他果然比文心仁慈多了。
虧文心是現代來的,表面仁慈,真的遇到威脅自己的事,卻那麼自私自利。
牀上容凌微微揚起了嘴角,他不知道他在責怪什麼,文心跟他是一種人,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苦惱。
心腸硬,只爲自己,拿她兒女要脅怕也起不了作用。
小廝站在屋裡,才一會額上便佈滿汗水,任由汗水滴落在地,一點不敢擡手擦拭,規規矩矩站着等着容凌吩咐。
“冥王,現在在哪?”
容凌從被子裡伸出手,示意丫環把燒好的手爐給他,他要去見他。
容凌知道上官冥的脾氣,若是他叫人去把他請來這裡,他一定會氣得扭頭就走。
兩旁丫環。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完全全被汗水浸溼,她們顧不得擦拭汗水,也顧不得感受身上的不適,手腳麻利上前替容凌穿了棉襖。披上了厚厚的披風。
隔着衣物碰到容凌的身子,就像碰到千年寒冰,讓她們酷熱的身子瞬間感覺身處極北極寒之地,感覺不到一點酷熱。
容凌讓人拿來了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面容。鏡子裡的他臉色蒼白,像一朵懸崖邊的野花,開得危險又美麗。
至少他是這樣感覺的。
府裡下人站在上官冥不遠處,容凌離開房間趕緊用手緊了緊被子,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真想再換具身體。
侍候容凌的丫環,出了房間都大口大口呼吸着,她們一點也不懷疑,要是再待下去,她們一定會被熱死在裡面。
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上官冥投魚食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投餵魚食,沒有扭頭看向容凌所在的方向。
容凌披着冬天的厚厚披風,看見上官冥背對着自己的背影,完美的身影斜靠在廊上,手有一下沒一下投向湖面,披風的帽子被他摘下,銀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彩,湖裡印着他的倒影,五顏六色的魚兒爭相恐後往他這邊游來。好像在爭着搶着親吻水中的他。
容凌看着上官冥的背影呆了,只是一個背影而已,就讓他如此的癡,他一定是瘋了。這具身體不知哪裡又出問題了。
以前使用移魂秘法,他託生的身體也是一具比一具問題大,直到後來不得不躲進空間。
難道只有吞噬另外兩個穿越者的異能,才能讓他的靈魂真正溶合身體,那時他才能做回正常人嗎。
無論如何他都不要回空間了,一旦進入空間就再也不能出來了。又會變成以前那樣,害怕外界排斥自己而一直不出空間,什麼事都做不了。
他不要進空間,不管外界如何排斥他,只要他不進空間,熬過這段時間,他就能掌控這具身體一陣子,只要等他吞噬了其他兩位的異能,他就不會再被外界排斥。
思緒一閃而過,容凌被丫環扶着慢慢走向亭子,直到走進亭子,上官冥才把魚食放到一旁,把視線投向了容凌。
這是發的什麼瘋?
微微皺起了眉頭,聞到容凌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藥味,有些驚訝。
“你真的生病了?”他還以爲信上說生病要他過來是藉口,卻沒想到他是真的生病了。
容凌坐在鋪着柔軟毯子的長椅上,坐在上官冥對面,見上官冥神情不快掃過火盆,他對他溫柔的笑了笑,對丫環吩咐道。
“把火盆撤了吧。”
丫環上前準備撤去火盆,上官冥擡手阻止了她們。
“無礙,你怕冷,就留着吧。”
幾個丫環聞言擡頭望着容凌,容凌內心激動萬分,對她們微微點頭,幾個丫環便站到了他身後,沒有再管火盆的事。
容凌心裡十分高興,那種高興的神情讓他感覺莫明其妙,此時的他就像懷春的少年,得到了心上人的青睞。
內心那種興奮,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控制不住。
湖面吹來的風就像加速器一樣,加速着容凌體內的冷意。
本來火盆在自己面前,上官冥應該感覺到熱氣,但此時卻只感覺到了容凌身上的寒氣。
“朧兒身上的毒是你下的,爲什麼。”
朧兒以前是花神的人,他也是花神的人,是花神叫他對朧兒出手的嗎。
容凌臉上露出絲絲難受之情來,提起朧兒他就忍不住想發火。
他就是對她使用了秘法,回來就染了風寒,等他再次使用秘法把風寒轉移到他娘身上,他的身體便開始感覺到寒冷。
他甚至在想,如果當時他不對朧兒動用秘法,不用這具身體使出那些逆天的本事,他或許還不會被這個世界排斥,不用受這些痛苦。
“是我動的手,沒有爲什麼,只是想給她一點教訓而已,誰讓她認不清自己的主人是誰。”容凌沒說自己是花神,說完他揮手讓人捧上來一個巴掌大的紅色錦盒。
上官冥眼神掃過那個錦盒,露出幾絲疑惑望着容凌。
“這是什麼?”這是解藥嗎,真的會那麼容易拿給他吧,不刁難他嗎,不噁心他嗎?
容凌一雙好看的桃花,凝神認認真真看着上官冥,閃過一道幽光。
爲什麼,上官冥絕對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少年,爲什麼他的心會像毛頭小子一樣爲他狂跳,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他已經幾百歲了,不是十幾歲啊。
“這是解藥,你不是來找我要解藥的嗎,這解藥會讓她清醒過來,但後遺症還是有,他背叛了花神大人,她應該有此懲罰。”
容凌見上官冥有些失神,眼中幽光更加深邃了。
驚訝容凌如此簡單就拿出解藥的上官冥,並未看見他雙眼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