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樓梯,繞過幾間房間,老者停在一間屋子前。
還未走進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文心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
“這什麼味道,怎麼那麼臭啊。”裡面是有東西腐爛了嗎。
紫涎千襲站在門前眼眶瞪得像牛眼那麼大,眼眶發紅泛着淚光。
手顫抖着擡起卻一直沒有勇氣推開房門。
見此情形文心望了上官冥一眼,難不成這間臭屋子裡關着的是紫涎千襲的爹。
上官冥對文心輕輕點了點頭,他不用開口詢問便知道文心心裡在想什麼。
文心臉上很是驚訝,她以爲軟禁只是關在一個地方不能出去,紫涎萬華不是一族之長嗎,就算失了勢也不能這樣對他吧。
沒人打擾紫涎千襲,看着他鼓起勇氣,好半晌才推開了那扇半掩的門。
吱嘎……
門開了,裡面的惡臭向外涌了出來,紫涎千襲站在門口,好似聞不到臭味一樣,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決了堤。
昏暗的房間裡,物件被砸得亂七八糟,到處佈滿了蜘蛛網,一道微弱的喘息聲在屏風後面響起。
聽見開門的聲音,屋裡那人明顯一愣,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長嘆了一口氣。
“跟你說過無數遍了,族長之位我是不會讓給你的,你就儘管弄死我吧,只求你放過我的兒子,他還是個孩子,他雖然是少主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告訴他,求求你放過他,二弟,算我求你了。”
紫涎萬華感覺自己大限已到,他知道肯定是下人把他的情況告訴了紫涎萬幕。所以他來問他最後一次,海族歷代族長的傳承秘法是什麼。
紫涎萬華心裡慶幸,當初他破規矩把秘法傳給了千朧,所以他一點不擔心秘法會跟着他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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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死,死對於現在的他反而是種解脫,只是他好想兒子,如果能在死前聽見他兒子的聲音。那他就是死也瞑目了。
屏風擋住了裡面的情形。紫涎千襲站在門口,全身劇烈顫抖,撲通一下跪倒在屋子中間。
上官冥和文心他們站在屋外。沒有進屋,不過聽聲音也知道里面情形不好。
紫涎千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裡面躺在牀上的紫涎萬幕愣了,想努力睜開眼。可是血枷糊在眼睛上,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睜不開。
“爹。孩兒不孝,是孩子不孝,對不住您。”紫涎千襲跪在屋子中央,頭狠狠砸向地板。發出了沉悶的嘭嘭聲。
屋裡的紫涎萬華激動過後腦子瞬間冷靜下來,千襲怎麼會來這裡,他怎麼會讓千襲來看他。紫涎萬華放鬆了身體,癱軟在牀上。
紫涎千襲重重磕頭後起身走向屏風。屋裡地上亂擺放着盆子和衣物,那股惡臭使勁往他鼻子裡鑽,只要想到這惡臭是從他爹身上散發出的,紫涎千襲心裡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牀上紫涎萬華身上的衣物已經凝固成血枷,頭髮凌亂散開在牀上,臉上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張嘴還可以活動。
紫涎千襲跪在牀前,掩面痛哭。
“爹,是孩子不孝,沒有盡到孝道,才讓你受苦了,是孩兒不孝啊。”紫涎千襲跪着往前行了幾步,手緊緊握住他爹的手,看見手腕上的猙獰的傷口,紫涎千襲眼中的淚滴落到地上。
“這幫畜生,竟然還挑了您的手腳筋,爹,孩兒一定會替您報仇的,一定會。”紫涎千襲咬牙切齒,眼裡迸發出無盡的恨意。
紫涎萬華比想像中的還要平靜,聲音很像他兒子的聲音,那種傷心也學得很像。
“萬幕啊,你是想不到辦法了嗎,你欺負我看不見隨便找一個聲音像我兒子的人,以爲我就會信嗎,傳承秘法我是不會說的,你不要再浪費精力了。”
說完紫涎萬華長長嘆了口氣,感覺牀前的人身體僵硬,他又接着道:“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都讓着你,族裡長老是不能參與族中事務,我也爲你破了例,從小到大我自問沒有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唯一不能給你的就是族長一位,不是我自私而是當族長並不是什麼好事,有一天你會魂飛魄滅的,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紫涎千襲直直跪在牀邊,他爹身子被殘害到這種地步,還在替他着想,忍不住傷心再次低頭痛哭起來。
“爹,我真的是襲兒,襲兒回來了,是妹妹的朋友來了,我回來時碰到妹妹的朋友了,是他們幫助我,我才能來見您的。”
牀上的紫涎萬華聞言,心裡異常激動,臉上露出了震驚,心裡還有一絲懷疑。
紫涎千襲大聲叫着外面的人,沒一會便有人擡着擔架進入屋裡。
“各位,在下因爲有些家事要處理,有事能不能容後再說,我爹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現在實在不是商量事情的時候。”
紫涎千襲眼眶發紅,剛纔紫涎萬華被擡出來,他們看見他身上的傷,受了那麼重的傷,如果再聽見朧兒身亡的消息,不知道會被刺激成什麼樣。
“紫涎公子,我懂一點醫術,讓我替你家父治傷吧。”唯安見紫涎萬華身上的傷,手腳筋被挑斷,臉上皮肉組織被破壞,雙眼極有可能已經壞死,如果是尋常醫術恐怕迴天無力,只有靈氣才能治好他身上的傷。
紫涎千襲聞言神情一愣,他不知道唯安還會醫術,想到容凌和上官冥深不可測的本領,紫涎千襲趕緊彎腰向唯安道謝。
紫涎萬華被人擡了下去,上官冥他們被老者帶到了另一處院子休息。
“寒舍簡陋,委屈幾位了。”老者把上官冥他們帶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迷霧島百年未有陌生人來,是沒有客房的。
老者叫來下人侍候,知道自己有些礙眼,請示了一下,沒他什麼事他便下去了。
容凌暗自查看了文心,她體內依舊無一絲異能,原本高興的心瞬間又回落了。
紫涎萬幕面露難受捂着胸口,望着屋裡坐滿的人沉默不語,良久他纔開口。
“都說說吧,這件事怎麼辦,千襲那小子已經把他爹接出去了,我大哥傷成這樣,我不信那小子不記仇,你們可都別想置身事外,別以爲這件事和你們無關。”紫涎萬幕神情閃過一絲嘲諷,他知道這些人心裡的想法,以爲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屋裡的人分兩排坐着,都是海族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手裡也大小管着些權力。
聽見紫涎萬幕的話,他們臉色全都變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