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微微側過頭來,問道:“你現在心理很不平衡嗎?爲什麼?”
方歌在系統之中,用上千天才點數解鎖了那個以爲不會用到的“話術”技能之後,便選擇了說服人的能力。他也不知道能否說服這個魔,只能姑且一試了。
解鎖之後,他便開始掌握了說得有板有眼的能力。
“當然不平衡了。要我死得不明不白,你讓我怎麼甘心。假如他現在已經把永恆的黑夜給你,那我死在你手裡時因爲交易,我無話可說;但沒有!他給你張空頭支票就讓你來殺我,未免可笑吧?”
這些話倘若是人聽了,一定會覺得言之有理。但如斯還沉思了好一會兒。
之後他無言以對,便岔開話題對方歌說:“看你妻兒朋友都在這裡,我的責任只是殺你,沒有要嚇唬他們。所以換個地方說話吧!他們來了。”
方歌也知道她們等太久過來,怕如斯這樣子嚇到她們,便是答應了。
之後如斯搖身一變,變成一個身着華麗西服的美男子。
他和方歌來到了這一家有名的“星巴克咖啡廳”,誠邀方歌與他喝一杯。
然後他想要聽聽方歌給他分析。
在爲他分析與出謀劃策之際,方歌讀取了他那深黑得讓人覺知寂寞的記憶,然後通過不斷的契合,和他成爲了一時間的好友。甚至無話不說了。
“你說的都很有道理。”如斯輕輕放下了手中咖啡杯,“夥計,再來一杯。”
這已經是他今晚喝的第十三杯咖啡了。
方歌一直都在暗暗留意。
叫了咖啡之後,他才繼續和方歌說道:“這樣一來,他確實有過河拆橋的嫌疑。但是,你說連惡魔協議都沒用,我又有什麼辦法讓他保證呢?”
面對這個執着黑夜的狂魔,方歌本想改變他的執着。
但心底裡自己也是個執着的人,知道一個人的信念往往很難改變,勸說反而會激怒對方,讓對方產生拮抗心理,於是他放棄了那個念頭。
“這樣吧!”方歌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作出正爲他煩惱的樣子來,“反正你都活了這麼多年,我想也有些習慣這白天與黑夜之間的交替對吧?”
“不對,我還是更喜歡一直處於這漫長的黑夜裡。”如斯說着便看向了窗外。他不望月光,也不看星辰,就喜歡看那黑雲。
方歌注意到了之後,心裡覺得這事有些困難了,“好吧!既然你真的這麼喜歡黑夜,那爲什麼不自己拖長黑夜的時間呢?”
“我沒有這個能力。曾經也想過學習你們的法術,但或許是宿命的緣故,我怎麼、怎麼也都學不來。”在他說話時,服務員已經拿來了咖啡。
這一刻,他的一個細微動作吸引了方歌的注意。是他望向那服務員的動作。
正常人有這樣的動作並不奇怪。但以他的身份和能力,竟然也會有這樣的動作,便是讓方歌覺得有些稀奇。
明明知道自己是個魔、很少有人能傷到自己,明明知道那人沒有危險性,他卻還望了過去。這是多麼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呢?
想必在他內心深處,一定是有些不堪回首的經歷與心事。
於是方歌放棄了用話術和竊取記憶術等諸多技能,改用了讀心術。在讀心的過程中,方歌用意識推開他那一道道緊閉的“心門”,來到了最深的地方。
就當推開最緊的那道門之後,方歌就看見一個全新的純自然世界。這裡是個很美麗的草原,陽光絢爛,花草芬芳,還有蝴蝶在飛翔。
“王子。”一個很美麗的女孩跑了過來,從方歌身邊經過。
由於這些是如斯心底裡的往事,所以這裡的人自然都看不到他。
隨着這個女孩的經過,方歌回頭看去,只見身着華麗服飾的如斯從草坪上坐起來。他當時不像這般冰冷陰暗,那笑起來的模樣,讓人覺得他就是個陽光大男孩。
“蝶衣。”如斯站起身,衝着女孩叫道。
他們說的貌似是葡萄牙語或者西班牙語,還是其它的語言,方歌也不太清楚。因爲系統自動啓動了翻譯的功能,講話都翻譯成普通話了。
這叫蝶衣的女孩子放緩腳步,走到她身前後,道:“王子你別再叫我蝶衣了,叫我小衣或秋蝶衣的好。”
其中貌似有些隱情,便是吸引了方歌的注意。
兩人坐在草坪上之後,如斯才說:“可我就喜歡這樣叫你。”
“你也知道,我只是個婢女,身上流着很卑賤的血液。你可是高貴的王子。其實我們真的不能太親近,國王很不高興,你也知道。”
“我父王是我父王,我是我啊!爲了你,我可以不要王國。”
如斯話沒說完,秋蝶衣就用手指輕輕的抵住他的嘴脣,讓他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可見他目光楚楚,很是激動,不清楚爲什麼。
秋蝶衣便提醒道:“難不成你忘了嗎?上一次,國王要杖責我。”
“當時我不是替你承受了嗎?”
“你不承受還好呀!瞧你把國王給氣的。他差點命人把我處於火型,之後幸好你說服了他,才只是把我餓了七天。但餓肚子好難受的好嘛?”
如斯將雙手搭在了身前膝蓋上,無奈的低着頭,唉聲嘆氣了一下,低聲道:“什麼鬼王子?假如可以選擇,我寧可不當。”
“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你可別這樣想。”秋蝶衣很是緊張,“這關係到你以後的前程,不是嗎?未來會有許多和你門當戶對的公主,她們會喜歡你,照顧你。”
方歌走進如斯的內心世界、看到這裡後,不禁暗暗搖頭,發出一聲感慨:“世事爲什麼總是這樣不恭?相愛的人,永遠要經歷這麼許多。”
這話讓如今坐在他對面的如斯回過頭來,“你在說什麼?”
如斯的語氣是那樣的緊張,還帶着一點威脅的口吻,似乎生氣了一般。
方歌急忙抽回神,將放桌上那雙手一拱,道:“沒有。只是想到自己快被你殺死,我就難過。因爲以後就再也見不着我老婆了。其實我真的很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