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倒是知道真相,因爲他會讀心。明白袁雪之所以會這樣說,只是讓自己明白不該趕她們走,也希望自己能撐下去,就當做爲了她們。
可那血癮比毒癮還要過分,讓他覺得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五臟六腑。不僅如此,那血液裡更像是有千萬條毛毛蟲在繁衍生長,讓皮膚奇癢難忍。
就在痛苦折磨的時候,只聽嗙的一聲響,是別墅的門被踹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那男子相貌堂堂,身高八尺,眉宇間流露出成熟穩重的氣質。
當方歌見到他時,一臉駭然。
不錯,他就是旱魃!想不到竟然比獵魔人先找到這裡來了。
一邊走,他一邊若無其事的環顧着四周,從容笑道:“怎麼躲在這種地方?髒兮兮的。怎樣?多少天沒喝血了?看樣子氣色還不錯嘛。”
說着,他捏了捏方歌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嚴妍和袁雪本是見他有敵意,要阻止他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摔開了。
不過也沒有見到旱魃動手。
旱魃只是先後望了她們一眼而已,就能讓她們飛着摔開。從中也可以看出來,這個老殭屍,對方歌的興趣,比對美女的興趣更加濃厚。
方歌本來是要反抗的。但是剛一運氣,就覺得丹田無力。此時,就連最擅長的武道技能都用不上了。嘗試用意志對旱魃進行傷害,是有一丁點效果。
就是想股風般吹過,吹動起旱魃兩鬢上的頭髮,讓他覺得清風拂來。這不禁令他低頭笑了一笑,道:“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怎麼連本來都比不上了?”
“我是比不上了,但我不需要你管。”方歌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舉起右手,卻只能碰碰旱魃的肩膀,“要殺就殺,但是,你沒資格侮辱我、取笑我。你只是一個行屍走肉的怪物。”
到了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許紫煙當初爲何會變成那副樣子,因爲理智在分分秒秒的失去。這感覺就像走火入魔一般,整個人反倒是被能力給控制。
旱魃聽方歌那樣說,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豎起了大拇指,道:“有種!”
“呵呵,”方歌擠出了蒼白的笑容,“別以爲穿人的衣服,學人說話,就是個人。你永遠都不是,什麼也不是。你就是一念之錯,才被造出來的怪物罷了!”
這話竟然也沒有能夠激怒旱魃。
方歌此時想做的,就是通過旱魃的手殺了自己,好讓自己生不如死。他是如同許紫煙那般,向這股折磨給妥協了。但在妥協之前,他希望先了結自己的生命。
然而旱魃既然沒有絲毫獸性,理智得看出方歌想要幹嘛。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對方歌說:“剛剛看見外面幾個獵魔人鬼鬼祟祟,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他們。等會兒其他人就會找到這裡來。現在這裡有兩個人,她們有好多血。你看着辦吧!”
話音一落,方歌立即奮力的拽過他的衣襟,靠在他面前。
本想威脅旱魃說:“要是你敢讓她們少半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但想到旱魃要的就是這種結果,所以纔沒說。方歌最終還是鬆開了旱魃,繼續忍受着煎熬。
旱魃適才已經從他眼神中看出二人對他的重要性。爲了能夠和他比試,旱魃便是想到要用那一計,與方歌他結下樑子。
於是旱魃將嚴妍給吸了過來,抓到方歌面前,故意觀察着方歌臉上的神色。片刻後,又用另一隻手把袁雪也吸了過來,掐到方歌面前。
二人同是十分驚慌,因爲旱魃的力氣很大,掐得她們感覺自己就猶如螻蟻。此時她們的命,可以說是掌握在方歌的態度裡。
可逃不過,方歌心底裡在乎她們的,越是想表現不在乎,反倒讓人知道他越在乎。最終他選擇的是合上雙眼,聽天由命。
“你很在乎她們吧?”旱魃說道。
方歌立即深深吸了一口長氣,氣若游絲道:“我在意的是每一個人。不論你殺了誰,我都不會放過你,不會讓你好過。”
“爲什麼?難道你自己就沒有殺人?”旱魃笑道,“別忘了,你也咬了人,也殺過人。”
“不同!”方歌想辯解,那聲音卻淹沒在了喉嚨裡。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因爲那時候的他壓根就是沒有理智的。就連自己的命,都被血癮緊緊的拴着。
哪怕此刻,他都因爲血癮,想吸嚴妍和袁雪的血。或許旱魃故意將她們二人放到他面前,爲的不是殺了她們,而是要看方歌親自感染她們吧?
方歌自己也不清楚,此時只不願意想太多了。因爲感覺理智一點點在淪陷,空氣一點點稀薄,自己變得越來越麻木。
由於經歷過一次,他知道接下來會經歷什麼:徹底的好像死去一般,然後再重新醒過來,變得殭屍不如,只是毫無理智要找血喝的喪屍,還沒啥能力。而且會見人就咬。
在只剩下最後一絲念想的時候,他對系統的懇求是:“殺了我!我求你,不論用什麼辦法,都快點殺了我。”
卻是聽系統提議道:“吸嚴妍的血吧?那樣你就有機會和旱魃抗衡了。至少還能夠救回她們倆人和你自己。而且嚴妍是自願的。”
當此時,想不到旱魃竟然環顧着四周,道:“是誰在說話?”系統的聲音迴盪於方歌的腦海之中,他怎麼可能聽到?可是他明明聽到了。
看來是他的能力太強悍,也是此時的方歌實在太弱了。
“我不會向血癮妥協的,我不會。我不要變成血奴,不!”方歌已是覺得渾渾噩噩,卻還在心中這般說道。
系統忽然列出了[影閃技能]的啓動項,浮現在他面前。但這個啓動項此時也變得隱隱約約的,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方歌只要選擇了,就能離開這裡。但也都跑不遠,更可能犧牲袁雪和嚴妍。而若是不跑的話,要麼咬她們兩人其中一個,要麼自己變成喪屍,到時候也會咬她們。
就在系統頻臨關閉之時,方歌最終還是選擇了。剎那間,他就這般消失。這一閃,用盡了他渾身精力,最終是回到了“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