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被我莫名的眼神盯得後脊樑發冷，眼神躲閃不敢言語。
在知道了關於長明觀一事的來龍去脈後，我的心情一下跌入了谷底。
這種操作未免也太邪門了一些，天上的神仙難不成全吃屎去了麼。
就算是天降的災禍，我也從沒有見過類似這樣的降法。
據我所知，當凡人因爲無休止的貪慾而過度毀壞自然法則，佔領其他生靈的生存空間，纔會招致地上其他種族的不滿，較好一些的種族會上報天庭，讓玉帝出面主持公道。
玉帝的處理方式其實大多數還算相對較仁慈，比如降些小規模的瘟疫，洪災旱災什麼的。
素質較差的妖邪向來抱着今朝有仇今朝報的思想，火氣大得很，巴不得一刻也不讓傷害自己的人活。
類似像這樣血洗山門的行爲屬於是不人道了些，但我很難想象寒玉道長他們能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還能把人家的巢穴挖了不成。
寒玉道長他們也不是施工隊的呀，就是個修仙證道的牛鼻子而已，又怎麼會招惹上這樣的麻煩呢。
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屬實是把我的腦子給弄糊塗了，讓我很難不把這些事情聯想到一塊去。
我對老爸說：“寒玉道長的事情我也基本瞭解了，辛苦您跑這麼遠的路將道長請來。您不用擔心我的，我就算是想弄出什麼大動靜，您也要我有那個能力才行呀對吧。今天的事情是挺離譜的，我理解您現在疑惑重重的心情，我確實是能看到一些在您們眼中被稱作是不乾淨的東西，其他的就沒麼什麼了，讓您找寒玉道長來就是讓他出馬幫幫忙，驅驅邪神的，但是現在寒玉道長變成這個樣子也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您就先去幫孫大爺幫襯一下吧，我問寒玉道長一點事情，稍後再進去，您看行吧？”
老爸知道了我的意圖後，心情稍微放鬆下來，老爸看了一眼落魄的寒玉，理解的對我說：“行吧，只要你注意安全，別惹出禍就行，現在風口浪尖上，南山村周圍都不怎麼太平，做事之前想想會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三思而後行，你老爹我雖然沒什麼本事，總歸是你堅強的後盾，實在不行就不趟這渾水，沒人會強求你的。”
老爸說完便轉身進了孫家的院子，只留下來福，我，還有寒玉道長站在冰冷的風中，兩個小孩子和一個可憐的乞丐，身影顯得十分淒涼而落寞。
不得不說我老爸的直覺還是有點好的，剛老爸那番話的意思明顯是意識到了些什麼，不管是意識到孫璃之死以及長明觀慘遭血洗背後涉及到的妖邪，還是意識到我身份的不同尋常，老爸看破卻不說破的處理方式還是值得我稱道的。
我直視寒玉道長沒有丁點光澤的眼睛，問寒玉道：“你應該還記得我是誰吧？”
寒玉看看我又看看來福：“死了，全死了，死的好慘啊……”
寒玉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十分可憐，搞得倒像是我和來福欺負了他似的。
幸虧這時候路邊沒有什麼行人，沒有招致路人的嘲笑和疑問。
能將一個五大三粗，頗有修爲的壯漢折磨成這副淚人的樣子，不得不說，寒玉確實博得了我心裡不少的同情。
“哥，您要不先回去吧，我跟寒玉道長談談心，我覺得他心中還有好多苦沒處傾訴，一個大老爺們兒說的傷心事也沒啥好聽的，羅裡吧嗦的我怕會煩到你，我再繼續瞭解瞭解寒玉道長的情況，等下幫他梳理好了情緒，再回孫大爺家處理他家的大小事情，您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怎麼樣？”
來福開始的時候本想拒絕我的請求，還要跟在我和寒玉道長的身後繼續聽我們的談話。
寒玉道長這時候繼續哭得更大聲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耷拉在鼻子上面，模樣極爲噁心。
來福應該是受不了這種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乾脆直接走開了。
我怕寒玉道長的哭聲將孫大爺一家都引出來，急忙帶着寒玉道長繼續往較遠的路邊走着，一邊吹着冷風，一邊聽着寒玉道長的哭泣，很是愜意。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聽着他的哭聲，我的心情是美妙的，一點也沒因爲他的傷心和諸多煩心事而感到發自內心的痛苦。
這種感覺是奇妙的，說不上是將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寒玉道長的痛苦之上，倒更覺得此時心情的愉悅是天然渾成的，彷彿這世界上所有的傷心事跟我再沒了任何關係。
我嘴角越咧越大，到最後幾乎笑出聲來。
跟在我背後的寒玉道長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到最後幾乎沒了聲音。
某一刻，寒玉道長的笑聲突兀的從我後邊傳來：“哈哈哈，苟大仙人，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機妙算呀，我明明表演的這麼賣力，沒想到在您面前一下子就被識破了……”
我被寒玉道長的話給驚呆在了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我嘴角不停的顫抖，回頭怒視寒玉道長：“你剛說啥玩意？”
我看着寒玉道長收起了剛纔頹廢的精神面貌，眼睛裡面炯炯有神，哪還有半分死了人的瘋癲神情。
我被寒玉裝孫子給整破防了，破口大罵寒玉道長：“我去你大爺的，騙我感情，好好的裝什麼傻呢？”
寒玉道長被我的罵得一愣一愣的，委屈的說：“看您剛纔的樣子，我以爲您看出來我是裝的呢？您難道還不知道嗎？那我剛纔哭得那麼傷心的時候，您咋還能笑得那麼開心呢？”
寒玉道長的話讓我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撇嘴說：“我上哪知道你是裝的去，有人和我說過你是裝瘋賣傻的嗎，我在這裡沒有半分法力，別說神機妙算了，就是自保都得費力氣，讓你來這裡還是要求你事呢，大哥，哪還有功夫聽您在忽悠我呀？”
不得不說，在知道寒玉是裝傻的之後，我的心情確實好到了極點，我想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虛驚一場，失而復得，久別重逢，和好如初更美好的詞語了。
寒玉道長笑呵呵的：“這不是隱匿在暗處的敵人太強大了嘛，我道行一般，只能裝成傻子矇混過關呀。”
我心裡一凜，急忙問寒玉：“難道你知道躲在後面的兇手是誰？血洗長明觀的？還有孫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