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風,本真人的孫兒何在?我怎麼感覺不到他的生命氣息了?”烏雲中突然傳來智善真人充滿憤怒的咆哮聲。咆哮聲從烏雲中傳出來,如滾滾春雷,甚是嚇人。
虛風老道撲嗵一聲跪倒在地,雞啄米似的連連磕頭道:“請觀主恕罪!都是弟子沒能保護好妙塵,以至讓他遭人毒手,他的靈魂玉簡已經碎了。只恨弟子無能,不能手刃原兇,替妙塵報仇。還驚動觀主提前出關,實在是弟子之錯。”
“什麼?妙塵死了?誰殺的?”烏雲中聲浪滾滾,猛然間烏雲中現出一個人來。那人漆黑的長髮披肩而下,面容陰森而冷厲,眼神中透出嗜血的兇戾之氣,頭頂一顆雞蛋大的烏黑珠子,無數烏雲從烏黑珠子中奔涌而出,又隱隱有雷電光芒在珠子四周閃爍着,將那人襯托得如同魔神臨世,說不出的威嚴可怖。
此人正是玉泉觀的觀主智善道人,本來他準備再過兩日出關,沒想到觀內不時傳來陣陣法力波動,似乎發生了什麼劇烈的變動,這才提前出了關。
此趟閉關,智善道人闖關成功,順利踏入元嬰後期,胸中自是豪情萬丈,彷彿天地都被他踏在了腳下。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出關就得到了最疼愛的嫡孫被人殺死的噩耗,心中怒氣可想而知。
被智善道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籠罩,玉泉觀內所有人都感到真元運轉晦澀凝滯,心臟仿若受到了大山壓迫,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清晰可聞,頓時一個個汗出如漿,心頭驚駭莫名,驚駭之中又有着一絲淡淡的欣喜,元嬰後期修士的天威如廝,那個可以動用三昧真火的化氣期小子這下該倒黴了吧。
一個個擡頭望去,卻見那小子除了眼中微微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外,再也沒有其他半點變化,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不待虛風老道回答,一旁的虛雲老道也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先磕頭行禮後,擡頭一指嶽擎達,尖聲厲叫道:“觀主,殺死妙塵的就是那小子,他不止殺了妙塵,弟子的兩個門人妙真、妙海也是死在他的手中。恕弟子無能,弟子本欲前去拿他問罪,沒想到卻被他所傷,還搶了弟子一應法寶。弟子無奈,只好返回報訊,卻被這小子追殺上門,破我山門大陣,還將守陣弟子打成重傷…”
“夠了!”智善越聽,臉色就越發難看,果斷阻止了這不成器的弟子繼續往下說,再說下去,他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他一眼便看出嶽擎達的真實修爲只是化氣初期,自己觀內這一干弟子,卻大都是化氣中、後期的修爲,甚至虛風、虛雲、虛雷等人更是金丹中、後期的存在,就算那小子擁有再逆天的厲害法器,但這麼大一幫遠超對方修爲的弟子,卻連一個化氣初期的小子都拿不下,還被對方整得如此狼狽,玉泉觀的臉面簡直是被丟到姥姥家了。
冷冷地掃了眼這幫不成器弟子,冷哼一聲道:“等我處理了這小子之後再跟你們算帳。”
目光轉移,鎖定嶽擎達,淡漠地道:“小子,你殺我孫兒,闖我山門,傷我門人,現在還有何話要說?”說罷,元嬰後期的強大靈識奔涌而出,凝成一把無形的意念之劍,悄無聲息地劃過虛空,向嶽擎達疾斬而下。
嶽擎達見狀,冷哼一聲,也不說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眉心處驀地射出一道紫色光華,照向虛空,被紫色光華一照,那無形的意念之劍頓時顯現而出,不等那意念之劍飛到近處,紫色光華已經將那意念之劍整個籠罩而下,並瞬間切斷意念之劍與智善之間的聯繫,挾裹着意念之劍收回紫府。
紫府空間之內,那液滴狀真元滴溜溜一轉,頓時放射出一股磅礴浩瀚的吞吸之力,將那捲入空間之內兀自掙扎亂顫的意念之劍瞬間捲入其中,經過真元九煉之法,層層煉化,最終將那絲蘊含着智善一絲靈識的精神力徹底煉化,化爲最純粹的精神能量融入那液滴狀真元之內。
被嶽擎達切斷了與意念之劍的聯繫,智善不由大吃一驚,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至信的震驚表情。他本以爲自己悄然釋放意念之劍,可以輕易將對方攪得靈識混亂,靈魂湮滅,沒想到一出手,還沒接觸到對方的靈識,就被對方吞噬了整個意念之劍,感覺就象對方在自己完整的靈識上咬了一口那般。若是他繼續釋放意念之劍,豈不是又要被對方繼續吞噬,真到了那等地步,不等對方攻擊,他的精神意念恐怕就要自己崩潰。
見自己釋放意念之劍絲毫奈何不了對方,倒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有墜入萬劫不復的可能,不敢繼續戀戰,收回其餘意念和靈識,緊緊守住靈臺識海,再也不敢與這詭異的化氣小修比拚念力。
“你究竟是誰?意欲何爲?”智善臉色陰冷地盯着嶽擎達,臉色極是難看地問道。
此話一出,玉泉觀的一干道士全都傻了眼。剛纔還氣勢洶洶,霸氣凜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衆人還以爲他要大發神威,一舉斬殺這狂妄小子。可是等了半天不見他發威,只是站在雲端死死盯着那小子看,看得片刻,居然語氣一轉,問了這麼一句貌似求和的軟話。
嶽擎達目光緩緩掠過包括天空中的智善在內的所有玉泉觀道士,答非所問地淡漠說道:“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若肯認我爲主,讓我在你們靈魂之中植下魂種,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殺無赦!”說到最後,全身驟然迸發出強橫無匹的殺氣,其氣勢竟然瞬間提升到元嬰初期修士的水準,壓得下方一干道士心如擂鼓,背後寒氣大冒,更隱隱與天空中的智善有着分庭抗禮之勢。
“哈哈哈…”智善怒極反笑,天空烏雲洶涌翻滾。感受到嶽擎達瞬間提升的氣勢,智善先是一驚,等確定那氣勢不過是相當於元嬰初期的水平後,嘴角不由泛起一絲濃濃的不屑。
他承認這小子擁有讓人忌憚的可以吞噬他人靈識的詭異能力,也承認這小子以化氣期的修爲卻能放出相當於元嬰初期水準的氣勢的確是有過人之能,但如果這便是他賴爲倚仗的底牌,以爲憑藉這些就可以掌握整個玉泉觀修士的性命,那這小子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本真人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狂妄的小子,我承認你以化氣期的修爲卻能放出元嬰初期水準的氣勢的確有過人之能,不過,你真的以爲憑藉這些就可以與本真人一戰了麼?也罷,本真人就讓你明白,元嬰初期和元嬰後期之間的差距不是你這狂妄無知的小子所能理解的。”智善冷哼一聲,伸手一指嶽擎達,頭頂那顆烏黑珠子立馬激射出一道閃爍着雷電火花的黑光,直射向嶽擎達。
那道黑光過處,發出陣陣雷火轟鳴之聲,黑光下降一分,那雷火輕鳴之聲也變大一倍,而黑光之上閃爍的雷電火花也跟着變強一倍,待到下行到嶽擎達上空時,那黑光已經如春雷悍地一般震天價響了,黑光之上閃爍的雷電火花已經不能稱爲火花了,此時已經化身爲真正的雷火之力,在黑光之上來回奔竄,讓人可以清晰到感受到其中的毀滅之力。
玉泉觀一干道士昂首上望,滿臉敬畏地看着頭頂那森羅萬象氣勢恢弘的雷火之力在黑光之內奔竄涌動,一個個心中涌動着難以抑制的興奮,捱了這記雷火,看那小子還死不死?
面對如此局面,嶽擎達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下方那些明顯有些興奮過頭的道士,還有天空中那一臉不屑的智善道人,心念一動,一隻精緻的三腳小銅爐出現在掌心,隨手在爐面的太極圖上輕輕一撫,輕喝一聲:“給我開!”
頓時爐面的太極圖上的兩條陰陽魚一分爲二,露出裡邊的黝黑的青銅內壁來。
“回春爐,收!”嶽擎達手持回春爐對着那從天而降的奔涌着雷火之力的黑光一搖,那在前一刻還不可一世的雷火頓時收聲斂跡,斂入黑光之內,化爲一道黑線,咻地一下射入回春爐內,如同泥牛入海,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看到這一幕,一干玉泉觀的道士再次傻眼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前一刻還不可一世的雷火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人給收了?這怎麼可能?
見雷火被收,智善也是一呆,不過很快他就將目光落向嶽擎達手中的三角小銅爐,目光中盡是貪婪之色。好寶貝!居然能收伏自己的毀滅雷火,這個寶貝自己一定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