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衆人終於除了一處妖怪,翻過八百黃風嶺一脈平陽之地。光陰迅速,夏去秋來,這兩月來路上均太平,三藏也暗自慶幸,暗呼佛主保佑。這日清晨上路,走不一個時辰忽見一道清澈大河橫於面前。只見那大河煙波浩罕,雲飄霧繞有如仙境一般。四人還未來得及欣賞這無邊美景,忽然間大河大水狂瀾,渾波涌浪起來。
三藏在馬上忙呼道:“悟空,你看那前邊水勢先前還好好的,如今卻成這般模樣,又不見船隻行賺我們從那裡過去?”八戒見了,咂舌道:“果然水大,就是有船怕是也要被這大水打翻。”悟空對三藏道:“師父稍後,待我看看。”說罷,手臂一伸,一支黑色獵鷹從手臂上射出,向高空飛去,這鷹正是耀斑。悟空通過耀斑的眼睛一看,心中叫苦:“我的媽也,這可怎麼辦?要是我一個人還可飛過去,師父卻早在上路前便發下宏願要腳踏實地步行上西天靈鷲山大雷音寺,再加上落在後面的九百多號人。若是風平浪靜的,倒可由白龍馬託着師父游過去,那後面的九百多號人正好進行武裝泅渡訓練。可現在風高浪急的如何是好。”不由皺起眉頭來。三藏見悟空皺眉頭,急忙問道:“悟空,如何?”悟空面有難色答道:“師父,這河面有七十多裡寬,要是風平浪靜倒還好說,可如今忽然間波濤洶涌,排山倒海一般卻是難辦了。”
正說着,忽然只聽得那浪涌如山,波翻若嶺,河當中一下子的鑽出一個妖精,樣貌十分兇醜。一頭蓬鬆紅焰般的紅髮,兩隻圓睛精光閃閃。一張不黑不青的藍靛臉,聲如雷打鼓捶。身披一領鵝黃外袍,腰束雙攢露白藤。項下懸着由九個拳頭大小的佛珠,手持寶杖甚是魁梧。鬧帶起一個旋風,奔上岸來,徑向三藏奔來。悟空一見這架勢心中一驚,道是妖怪要來打劫三藏,急將身後別在腰間的如意八寶抽出來。只見那別在悟空後腰時僅僅一尺多長,待悟空將它抽出,立依悟空心意暴長至六尺(兩米),悟空正要衝那妖怪一刺去,忽然那妖怪“撲通”一聲跪在驚魂未定的三藏面前,大呼道:“師父!您終於來了!”那妖怪這般舉動立刻將四人都怔住了。這時三藏按下驚魂奇道:“你幹什麼?你說誰是你師父?”那妖怪答道:“剛纔讓您受驚了,我說的師父就是您呀。”三藏一聽笑了起來:“呵呵!你叫我師父,可我何曾受你爲徒了?”那妖怪聽了便要說話,三藏打斷他道:“你先起來,說說你的來歷。”那妖怪叩了一個頭,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道:“師父,我本是天上的神將,喚做‘捲簾大將’的便是。因在王母降蟠桃,設宴瑤池邀衆將時失手打破天庭寶物玉玻璃,以致玉皇大怒,命掌朝左輔相卸去我金冠鎧甲,摘去官銜,將我打下天界。我被貶到這流沙東岸上,看守這流沙河。飽時我便臥此河底中,餓了便在河中打些魚蝦來吃。一年前觀音菩薩來此點化於我,教我拜取經之輩爲師,保他遠去西天大雷音寺。待去的西經修得正果,便赦我之罪,準我重回天界。今日見師父如此打扮,料是師父來了方纔出來相見,請師父收留,”說罷又要跪下磕頭。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方纔恍然大悟。三藏將他扶起來道:“既然你受菩薩點化,我便收下你了。”接着面色一正道:“你果肯誠心皈依我佛麼?”那妖怪道:“弟子向蒙菩薩教化,指河爲姓,與我起了法名,喚做沙悟淨,豈有不從師父之理!”三藏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轉身對悟空道:“悟空,取戒刀來,與他落了發。”悟空依言,即將戒刀取來與他剃了頭。悟淨又來拜了三藏,拜了悟空與八戒,分了大小。三藏見他行禮,真象個和尚家風,故又叫他做沙和尚。
既然已經成了一家人,自是不用再亮兵器了。悟空收起如意問道:“三師弟,這流沙河既然是你管轄,爲何剛纔還風平浪靜,如今卻波濤洶涌起來了?”悟淨長嘆一聲:“嗨!大師兄,你有所不知。這流沙河原也僅有春夏之際有些風浪,其他時日卻也是風平浪靜,不想幾月前不知由何處來了一條金龍,不僅盤踞與河底,還時常在河底興風作浪。這流沙河是我管轄,自然不可任它胡爲,我先後與它大戰三次。怎奈打它不過。可它一在河中翻騰便是我在河中也待不住,每每如此,我只得上岸躲避,今日它又鬧將起來,我不得以從河中出來這才遇見師父。”悟空一聽,頭痛不已:“要是如此,我們若不能將它降服便過不了這流沙河了?”悟淨自知是自己無能降服妖怪,方纔無法過河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道:“嗯!兩位師兄均是本領高強,要是能將那妖怪拿了,我這九子佛珠便可當做法船渡師父過去了。”
悟空正要說話,忽然察覺到流沙河裡出現了一個的能量波動源,心中大驚:“這是什麼?”還未來了急細想,便聽那流沙河一聲巨響,一條碩大金龍伴隨着震天龍吟從水中衝出。只見那金龍長的比小白龍還要大上一倍,血盆大口一口就可將衆人吞下肚去。金龍渾身上下金光閃閃,雖渾身披着龍鱗但強健的肌肉羣仍然輪廓分明。金龍出水時掀起迪天巨浪高達數丈,見此情景衆人都驚呆了,心中同是驚歎:“就是東海龍王的真身也沒這條龍大!”
悟空最先回過神來的,一見那巨浪正向自己一干人打來。心中大駭,騰身而起:“快住”說話間便在衆人身上施了個縮地成寸術,將四人連馬一起傳送到三裡之外。悟空剛躲過巨浪,便見那巨龍一張嘴,一團金色火焰撲面而來。悟空大駭,知道這火焰非同小可,若是自己沾到不死也得脫層皮。道家法術中的火分爲三種,最低的一種就是普通的火,又稱“凡火”。凡火遇到水就熄,普通的道士都會,顏色爲紅色,最厲害的凡火是藍色。第二種便是三味真火,由紅黃藍三種顏色組成,遇水不滅,就是用砂土埋起來也照燒不誤。而且所有的熱力全被集中在火焰中,不向外散熱,只有被燒的人才會知道它的可怕,同時它的溫度遠比凡火要高得多,要是被種火沾到就是神仙也吃不消。在天庭,最精於此道的就數太上老君,他的三味真火曾將一個有千年道行的老妖燒得連灰都沒剩下。而第三種火便是純陽金火,這種火僅有太上老君能施展出來,而且就是施展出來以維持不了多久,而且會把他累個半死。純陽金火的威力之大就是一向自認爲皮堅肉厚的悟空也吃不消,同時也是悟空的撒手鐗之一。
面對已經撲到面前而來純陽金火,悟空已經避無可避。一面命耀斑飛賺一面從身後抽出如意,左手衝那足足有一丈粗細的火焰一指,真言脫口而出:“臨!”只見那金色火焰忽然止住衝式,有若撞在一面看不見的大牆上一般。擋住純陽金火的能量屏障也隨着火焰的衝擊如水面的波紋一樣向四周擴散,威力的火柱象一根的撞木不停地擊打着悟空全力施爲的能量屏障。金火持續了片刻,那金色巨龍見佔不到便宜,也不得不收起金火,畢竟這種打法對真元消耗很大。金火剛去,的利爪挾着劍氣已經隨後而來。悟空大喝一聲,騰空而起,躲過巨爪,同時手中如意隨心暴長,一毫無花巧的劈下。面對迎頭一擊,金龍表現出了與它的身軀不協調的敏捷,只聽得如擊金石地“當”的一聲巨響,悟空快若閃電的一擊被金龍擡起的右爪擋住。那巨龍受此重擊,連連後退,似乎意識到的身軀在這個人面前缺乏敏捷,就在悟空緊隨其後的一平刺面前忽然毫無徵兆地縮小到一人粗細,使悟空一刺空。如此情景使悟空暗暗吃驚:“這條龍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僅法力高強,皮堅肉厚,而且狡猾如狐,先利用大水用純陽金火偷襲,見不起作用,又以金火爲掩護用利爪偷襲,如今又將身軀變小以便纏鬥。”
不及細想,那金龍已撲了過來,而且速度比先前快了數倍。龍爪發出的劍氣似有套路一般,分別封向悟空退路。悟空也不示弱,一杆長舞的滴水不漏,道道劍氣沒入影如泥牛入海一般化爲無形。一龍一人從天上打到地下,由地上打到水中,所到之處頓時被雙方所發劍氣絞得面目全非。就在這時悟空抓住金龍躲蔽劍氣的機會,真言脫口而出:“鬥!”長脫手飛出,瞬間變大十數倍,帶着真言的威力至上而下對着金龍就戳。金龍剛躲過悟空的劍氣便見比自己還粗的頭向自己戳來,立刻強扭身軀向一邊連連滾去。只聽轟、轟、轟、三聲巨響,長恢復原狀又回到悟空手中。顧不得爲白廢了的大好機會惋惜,悟空接又向那金龍刺去,身後則留下被戳出的三個巨坑。
兩裡外的一塊高地上,三臧、八戒、悟淨和窈兒焦急的注視着河岸邊激戰的一人一龍。三臧雖是凡人,只見兩道金光夾雜着風雷之聲糾纏在一起,但也知道必是兇險萬分,見八戒和悟淨還立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八戒、悟淨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給你們大師兄幫忙?”但是這種級數的戰鬥豈是旁人摻得進去的,八戒和悟淨雖然知道這道理,可有不好明說,怕三臧不信,反而怪自己不肯出力。正爲難之際,忽聽窈兒解圍道:“大師傅,這也不能怪他們兩個,象少爺這樣的高手要是打起來,其他人是摻不進去的,如若是硬要幫忙反而會礙手礙腳。大師傅但可放心,少爺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三臧得知是這般原由,也不便再催促兩個徒弟。而窈兒嘴裡雖說要三臧不必當心,其實自己的心早提到嗓子眼了。自從吃了金丹後,窈兒功力大進,雖然還不及八戒、悟淨,但也差不了多少。對悟空與那金龍的戰鬥雖然看不得十分清楚,但也勉勉強強看得出個七八分來,知一人一龍看上去你來我往行動自如,可均是籠罩在對方凌厲劍氣之中,稍有不慎後果將不亢設想,握着衣襟的小手早已一手冷汗。心中不停默唸:“窈兒不慌,窈兒不慌,少爺不會有事的,少爺不會有事的!”
悟空和金龍那驚天動地戰鬥自然也引起了童虎他們的注意,此時三個突擊營的營長真在一起討論。藏影道:“現在怎麼辦,和首領戰鬥的妖怪似乎比以前遇到的要厲害的得多,我們要不要去辦忙?”侵火皺着眉道:“可是首領說過,沒有他的命令就不能停止訓練,如果我們去了會不會......”說着向童虎望去。自從跟隨悟空後,每當悟空不在時童虎便是突擊隊的代理指揮官,心中雖然也爲首領擔心,但是在自己的職責面前理智必須壓倒一切,這也是悟空給他們上的第一課。童虎一咬牙:“我們繼續訓練,我們的武功比起首領來差遠了。如果連首領都不易對付的敵人,我們去只會給首領添亂。我們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不停的訓練,不要讓首領失望,只有我們變得足夠強才能爲首領去戰鬥,否者我們永遠都是首領的累贅。”三人互望一眼,都感覺到對方心中的。童虎一揮手:“走吧!繼續訓練。”
悟空和金龍近一個時辰的纏鬥看似毫無進展,一人一龍看上去均是精神抖擻毫無疲態,流沙河兩岸則已經被雙方的狂暴劍氣犁了數遍,而在這一個時辰裡金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着了悟空的道。只怕誰都不會想到悟空耗費大量靈力與金龍纏鬥只是爲了將小小的“風纏術”招呼到金龍的身上。風纏術是風系的低級法術之一,用來對付普通人倒是有些作用,可是用來對付神就是白費力氣了。這種小法術對於神來說跟本毫無用處,扯斷細細的風鏈就像普通人扯斷一根細線一樣容易。不過要是以神的力量來使用風纏術就不同了,象太上老君的捆仙鎖就是實體化的風纏術。不過悟空的風纏術只是附在金龍身上並未發動,而且使用的靈力很小,以至於金龍把它當作發出劍氣漏出的零碎靈力,再加上不停有大威力的劍氣衝自己招呼,而且一來就是十幾道,更何況躲得了劍氣就躲不了那些零碎靈力,而這些零碎靈力打在身上又不痛不癢,因此並不在意。正所謂蟻多咬死象,風纏術着得多了就是神仙老子也一樣消受不起。
就在悟空計劃中的最後一個風纏術準確無誤地擊中金龍後,悟空忽然向後退去:“哈哈!你上當了!”話音剛落就見那金龍在空中一頓,就像被繩子捆住一般,一邊高聲怒吼,一邊拼命掙扎,可是成百上千的風纏術同時發作起來,威力之大可想而知。悟空看着空中掙扎的金龍,冷冷一笑,頓時渾身金光大盛,就連手中那杆銀也是金光閃閃,冷哼道:“哼骸你以爲就你會放火嗎?讓你瞧瞧你爺爺的火。受死吧!”長一指金龍,尖前一尺處忽然間出現一個直徑達一丈五六的金色大圓,與大圓一樣粗的純陽金火蓬勃而出。面對這洶涌而來的火流,金龍一聲哀鳴,化作一把閃着金光的長劍,“嗡”聲不斷。
見此情景悟空大訝:“咦!好漂亮的一把劍,投降了?”純陽金火在就要接觸到長劍的一瞬間剎住去勢,頃刻間被悟空盡數收了。那劍見金火沒了也不再出聲。悟空飛到金劍面前:“喂!你投降了?”金劍嗚鳴兩聲雙是做答。悟空不解它到底是投降還是不投降:“怎麼?還不服?那我們再打。”那金劍一聽立刻悲鳴起來。這回悟空總算是明白它的意思了,揮揮手叫它打住:“那好吧!既然你投降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了。要是同意你就叫一聲,要是不同意你就叫個不停。”金劍立刻歡快的“嗚”了一聲,似乎不但同意,而且還很高興。
有了一把威風凜凜的靈劍悟空自是十分高興,解了風纏術將金劍拿在手中細細端詳。只見古色古香的劍身雖金光閃閃,卻並不耀眼,那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悟空大喜:“然道這就是‘軒轅夏禹劍’?”向劍身輸入靈力,劍身立刻金光大盛,金光中浮出‘軒轅’二字。正是傳說中衆神采首山之銅爲黃帝所鑄,後傳與夏禹的軒轅夏禹劍。這是一把集勇氣、智慧、仁愛……一切歸於一身的聖道之劍,自夏禹之後再無人神可降服的無上聖劍。如此聖器就握在自己手中,怎不教悟空激動萬分。細細端詳了半天,樂得一蹦三尺脯仰天大叫:“撿到寶了!”。高興過後方纔發現好像少了樣東西,奇道:“喂!沒劍鞘嗎?”話音剛落,便見一道金光從流沙河底直衝悟空飛來,一手接住,既是一個劍鞘,顏色樣式正好與手中軒轅劍相配。將劍插入劍鞘收好,懸在腰間,召回耀艾再施個法術將那件被金龍的劍氣劃得面目全非的衣服修好方纔去見三藏。
尋得三藏四人,告知三藏金龍已經被自己收服,現在因該已經沒有妖怪擋路了。得知悟空收的金龍居然是軒轅夏禹劍所變,就連以前做過神仙,見多識廣的八戒、悟淨也連連稱奇,將這軒轅夏禹劍的來歷說與三藏聽了。三藏雙手合十對悟空道:“天地之間,冥冥自有訂數。這千古聖道神劍認你爲主,你當好好利用,以仁義爲本造福萬民,且末多生殺戮,有違聖道本意。阿彌陀佛!”悟空一聽三藏又來教訓自己,心中不快,嘴裡雖稱“是!”,心中卻不以爲然:“對於自己人當然要仁義爲本,對付敵人我可沒這好心情。你滿口仁義道德,可這一路上的妖魔鬼怪好像並不領你的情,要不是我保着你,你早被剁成肉醬做包子了。要是那天你真能說服個混世魔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就心甘情願拜你爲師。”正胡思亂想,忽聽流沙河方向一聲巨響,將三藏幾人嚇了一跳。遠遠望去,只見流沙河忽然之間波濤洶涌,水霧滿天。悟空一把拉過悟淨:“三師弟,這回又是怎麼那?”悟淨摸着腦袋,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呀!以前在河裡做怪的好像也就那隻金龍,剩下的也就是些小魚小蝦,沒別的了呀?”衆人見悟淨也不知道也只得坐下來幹看着。過了多時流沙河的大水方纔平息下來。衆人站在高地上再見向流沙河張望,只見那剛纔還橫在衆人面前的流沙河居然在悟空和金龍打鬥之處轉了個九十度的彎,沿着被劍氣“犁”出來的“河道”向着遠處奔騰而去了。見此情景衆人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悟空吞下一口唾沫,自顧自嘀咕道:“沒這麼誇張吧?”八戒兩眼發直,木然地擡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身旁一起發愣的悟淨:“師弟,你的法船看來是用不上了。”而窈兒則兩眼放光,一臉崇拜之色地盯着悟空又開始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