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神洲篇 五十七 陽光下的陰鬱
對於羅馬的戰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在偷襲的情況下，毫無準備的羅馬軍團在拉文納的兩個軍團和佈雷亞的四個軍團和一支輕騎兵部隊，總計超過的三萬五千人的大軍的突然襲擊之下迅速土崩瓦解，即使是羅馬城也沒堅持多久。凱文的大軍將羅馬團團圍住的第一天晚上，凱文命令士兵們用泥土和水壘起了一座座冰做的高塔。憑藉着這些比羅馬城牆還高的高塔，凱文的弓箭手們在羅馬城的魔法師軍團一出現在城頭便將他們全部射死了。隨後四位再次表演了在拉文納城上演的一幕，輕鬆轟開了城門。短短五天時間，凱文便已經站在了羅馬大教堂的大廳裡了，這剛剛建成，原本屬於教皇的宏偉大教堂，更是羅馬教皇也沒有待上幾天便換了新主人。
“將軍！”軍靴敲打着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在凱文身後停了下來。
“沒有找到嗎？”正注視着眼前華麗的主祭壇的凱文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卡約，他舉起左手，示意卡約不用說了。
“是！將軍，我們沒有找到。”卡約有些泄氣地道。他派出自己所有的士兵了全城也沒能找到教皇，顯然已經逃掉了。
“沒關係，我的軍團長。”凱文笑着轉過身來，拍拍卡約的肩膀，“我們能夠取得這樣的勝利已經應該滿足了，十全十美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說說看，我們找到了那老多少財寶。”
“是！將軍！”一提到教皇的財寶，卡約剛纔的沮喪一掃而光，興奮地道，“我們初步清點了一下，至少有七百萬金幣，這還不算其他的金器和寶石。”
“哦！是嗎？那好極了！”凱文笑着道，“看來我們發財了，我的軍團長。現在我命令你從那些金幣中取出一百三十萬金幣，每個士兵分到三十個後，剩下的再分給各級軍官。”
“是！將軍，我馬上去！”卡約喜出望外，雖然是一個職業軍人，但是對於金幣是沒人會拒絕的。三天後，分到金幣的士兵們歡聲雷動，三十個金幣可是相當於普通人家三年積蓄了。因此不論凱文出現在那裡，他都受到了士兵們熱烈的歡呼。
將原羅馬公國改稱爲羅馬省後，凱文任命普布里奧爲羅馬省總督。當接到這個任命時，這個凱文嘴裡的大叔幾乎失去了說話能力。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從來都沒有給過好臉色的代理總督居然給與了自己如此大的權力。以前他還懷疑凱文任命他爲軍團長是看上了他一身好力氣，再加上自己本就詩主的侍衛長，這樣的任命並沒有太多滇拔之意，而現在自己居然被這個人任命爲總督了。這使得普布里奧對自己的小氣感到萬分羞愧，當他紅着臉從凱文手中接過任命書時，一直都低着頭不敢去看凱文。
這幾天最高興的人非老國王莫屬了，大家幾乎沒有發現老國王閉上過自己的嘴，無論何時看到他，他都在笑。從出發，到結束，短短半個月裡，整個半島全都落入了倫巴德王國的手中，大陸諸國一定會感到十分震驚吧，老國王不時的得意地想到。唯一有一點點苦惱的人就是凱文了，羅馬教皇的失蹤使得他奪取教會權力的計劃無法實施，如果不能將這個教皇給秘密地處理掉，他的新教皇隨時都可能因爲原教皇的出現而引來大麻煩。宗教是無法用理智來解釋的東西，他的信徒同樣無法用理智來解釋，再加上整個羅馬公國的人都是教徒，如果教皇登高一呼，折竿而起的絕不會是少數。戰爭這東西在別人的土地上發生那是再好不過了，如果在自己的土地上這絕對是一場災難，戰火的破壞也許要用幾代人的努力才能恢復過來，拉文納省的貧窮就是最好的寫照。如今羅馬公國已經凱文的土地了，他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領地有任何損失，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
幾天後，以香奈兒公主的名義發佈的公告貼滿了凱文控制下的所有城鎮。公告的內容大致是說這場對羅馬公國的戰爭是羅馬方面的軍團先挑起的，但是，倫巴德王國依然承認羅馬教皇的地位，希望教皇能夠回到羅馬來，繼續履行教皇應有的權力。這個佈告一出，原本對倫巴德王國大軍懷着敵意的羅巴人敵意驟減，在凱文的安排下，香奈兒公主憑藉着她那我見猶憐的美貌幾次在大教堂向教衆們呼籲請教皇回到羅馬城來後，羅馬人的敵意一天比一天淡了下去，漸漸地開始接受了被倫巴德王國佔領的事實。再加上萊莉婭這個轉生天使奠生親合力，和她對教義那無與倫比的認識折服了所有的教衆，羅馬教皇對這片土地的影響一天天被削弱下去。
兩個月後，羅馬省重新恢復了平靜，原來的貴族們和富人們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被這城市的新主人洗劫一空。平民百姓的生活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人們能夠感覺到的唯一變化就是城頭上的旗幟換了顏色而已。相反，羅馬省的人們反而發現自己的腰包開始鼓了起來。原來，許多嚐到手工業帶來的利潤的商人們早就想擴大自己的生產規模了，可是充分享受過佈雷亞省開放、自由、便捷的貿易環境後，他們再也不想到其他統治者的底盤上去了。這裡的管理，這裡的熟練工人，這裡便捷的港口無疑不是他們不願意離開的理由。最重要的是，這裡的統治者自己便是一個商人，在這裡商人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歧視和刁難。並且，這個統治者還知道商人們到底需要什麼，這樣默契的配合無疑使商人們覺得如魚得水。現在這個統治者的底盤擴大了數倍，人口增加了數倍，能夠享受到的這一切的範圍自然也擴大到了數倍。於是，在羅馬省恢復平靜後，這裡成爲了商人們續拉文納省後有一個樂園。當商人們帶着大量的金幣來這兩個新的省份，建立工廠，並大量招收城市平民時。一時之間，羅馬省也同拉文納省一樣漸漸開始告別自己平靜的生活了，大量的金幣涌入，使得這兩個省一下子沸騰起來，總之一切都人們比預計的要好。
看着自己欣欣向榮的城市，大街上眉開眼笑的市民，穿過羅馬街道的普布里奧感慨萬千。“這是奇蹟，不是嗎？”普布里奧對身邊同樣作平民打扮的新來的商務官（商務官是佈雷亞省設立地殊官職，事實上就是收集各地經濟情報的機構的長官，代表當地總督發佈各種貿易信息，並管理本地經濟事物的官員。當任這一官職的人通常都是佈雷亞商學院畢業的頂尖學生，也有一些是對此有特殊天分的人。）道，“這使我想起了將軍的一句話。‘如過兩個人之間可以用友誼來聯繫的話，那十個人之間友誼將他們聯繫起來的能力就會小上許多了。但是，如果擴大到一萬人，那麼將他們聯繫在一起的就只剩下利益了。只要明白這一點，任何的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即使是今天的佈雷亞省也是一樣，即便我們今天給與那裡的人帶來了財富，他們愛戴我們，如果我們明天不能夠再帶給他們這一切，他們便不會愛戴我們了。如果更糟糕一些，他們就會反抗我們的統治，繼續糟糕下去，等待我們的要麼是是被敵人滅亡，要麼是被自己的臣民毀滅。’以前我還有些不相信，現在看來將軍是完全正確的，看看這些人，他們已經快要完全忘掉那個教皇老頭子了。”
此時，遠在佈雷亞總督府的老國王正笑呵呵地看着從羅馬、拉文納和佈雷亞三個省送來的報告。繁榮、繁榮、還是繁榮，老國王只覺得這些叫做報告的東西每一個字都被打上了金幣的標籤。一陣微風將窗外的花香帶了進來，潤人心腹。“多美好啊！春天來了！倫巴德的春天來了，真希望這春天永遠不要離開。”老國王嗅着花香站了起來，走到打開的窗戶旁。放眼望去是爭奇鬥豔的總督府花園，整個倫巴德王國中最美麗的十一位正在花叢中裡嬉鬧着，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傳來。唧唧咂咂的小鳥似乎也愛上這些美的精靈，落在周圍的樹枝間好奇地注視着她們。“好像少了一個人。”望着花園裡奠使們，老國王會心地笑了起來，他想起凱文今天早上的模樣。今天上午，凱文收到了羅馬和拉文納的兩個總督的親筆信，信上說在兩個省分別興建的兩所商學院建成，他和老國王前去參加兩所學校的第一次開學典禮。面對着信使那殷切的神情，凱文求助似地望向老國王，誰知老國王落井下石，推說自己老了不宜來回奔波，自己是不去了，凱文則必須要去。於是，凱文只得帶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答應下來，等興高采烈的信使離開後，凱文終於忍不住哀號一聲：“天哪！我的休假～～～！”
下午茶的時候，老國王對諸女道自己要回巴威亞去了。諸女本想挽留，可是一想老國王離開這麼久，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也只得點點頭。見均諸女均是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老國王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孩子們，別這麼愁眉苦臉的。我回到巴威亞後會立刻宣佈香奈兒作爲我的繼承人，然後我便會宣佈王國首都遷往佈雷亞城，並會在佈雷亞宣佈香奈兒繼承我的王位，以後我們天天在一起了。”諸女聽了頓時喜出望外，唯一一臉猶豫的只有香奈兒。“父王，您來就好了，爲什麼現在就要把王位傳給我呢？您繼續做國王不是很好嗎？”香奈兒不情願地道。對於這個王位她一點也不喜歡，現在自己做一個總督，凱文就已經成天大呼小叫地喊累了，如果自己做了國王，那凱文還不跳起來。一想到這裡她就當心凱文到時候是不是會跑掉，把所有的麻煩事全都扔給自己。老國王那還不明白自己女兒的那點心思，哈哈大笑起來：“別擔心，香奈兒，我已經和凱胃過了。所以你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只需要幫他打發掉那些舞會和宴會就可以了。”
“哇！真的嗎？父王！”香奈兒喜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跳到老國王身爆緊緊地抓住老國王的衣袖，“他真的答應了？”見老國王笑着點點頭，香奈兒高興的在自己父王臉上親了一下：“太好了，父王，你真了不起。那個可懶了，要是我去和他說，他一定不會幹的。”說着放開老國王，原地轉了個圈，將右手舉的高高的喊起“父王最偉大”的口號來，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兩天後，老國王的馬車在護衛騎士的保護下離開了佈雷亞城，諸女一直把老國王送到城外，直到隊伍再也看不見了纔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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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老要把王位傳給香奈兒？怎麼可能，那個丫頭什麼也不懂，怎麼可以把王國交給她！”那爾多王子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望着面前的安曼大公。“是的，王子殿下，我保證這個消息來源十分可靠。”安曼大公對眼前這個爆跳如雷的王子不急不慢地道，“國王陛下已經在會巴威亞的路上了，等他回到自己的王宮就會立刻宣佈香奈兒公主爲王位繼承人，並很快將倫巴德王國的王位交給公主殿下。”對於安曼大公的消息，那爾多王子是不會懷疑的。這個大公便是那個在佈雷亞，指揮手下三千騎兵無端送命的那個西薩斯爵士的父親。這個安曼大公是倫巴德王國的元老級貴族，他的祖父的祖父曾經追隨倫巴德王國第一任國王打下這個倫巴德王國。本來他是沒有資格繼承安曼家的大公爵位的，因爲他並不是家裡的長子，而是老三。但是從小便頗有心計的他很會討父親喜歡，並常常使些詭計讓自己的兩個哥哥在父親面前出盡洋相，並在一次貴族宴會上唆使兩個哥哥在其他貴族面前去調戲了父親的。結果他的父親顏面大失，從此對他的兩個哥哥再也沒有了好臉色，於是大公的爵位最終落到了他的手中。
在他繼承大公爵位後，他立刻着手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情報網，憑藉這個情報網，他使得安曼家族的勢力進一步擴大。就在一年前，他就從他安排在老國王身邊的人那裡得知了老國王有將王位傳給香奈兒公主的打算。因此，他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得到香奈兒公主的青睞，這樣只要他和香奈兒公主一結婚，自己的地位將再也不會動搖。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希望的那樣發展，自從凱文出現在香奈兒公主面前後，原本還有些希望的西薩斯徹底失去了博得美人心的機會。特別是在兩年前的那次爲了香奈兒公主而舉辦的大比武后，安曼大公是第一個認識到香奈兒公主已經心有所屬的人。憑藉他經營多年的情報網得到的消息，和比武大會上忽然出現的葉蓮娜三女，他很快便得出了凱文不是一個簡單的僱傭兵的推斷。這三位的出現無疑表明，香奈兒公主沒有要嫁給任何一個求婚者的打算。於是，安曼大公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要兒子去博得公主好感的打算，雖然他的那個寶貝兒子並不認爲自已經沒有了希望，併爲追求公主跟到了佈雷亞，結果除了花了一大筆錢外什麼也沒得到。
精明的安曼大公在比武大會的第二天便將自己的注意放到了這個那爾多王子身上，雖然不能使有自己家族的血統人登上王位，難免有些遺憾。但是在他看來，控制這個不怎麼聰明的王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今天他到王子的書房來的目的就是要和這個王子達成一個協議。現在他要讓這個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受傷野獸般來回走動的王子知道，現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就是自己，而且也只有自己。因此他平靜地站在一旁，只等着王子注意到自己的平靜。
那爾多王子在屋子裡急躁地走來走去，漸漸平靜下來。這時他才注意到一臉平靜的安曼大公，就在這一刻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的心開始砰砰亂跳起來，似乎要從身體裡蹦出來般。“你～你爲什麼還在這裡！”那爾多王子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我在等您的答覆，王子殿下。”安曼大公平靜地道。“我的答覆！？”那爾多王子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炸開了他只覺得眼前這個平靜的人就像一隻緊緊盯着他的毒蛇。“是的，王子殿下，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已經準備放棄王位了？”看着王子滿頭大汗，安曼大公心中冷笑着，可是臉上依然是一幅平靜的模樣，似乎兩人在正在談論的只是一些春天裡的花花草草。“你是什麼意思？”那爾多王子挺了挺胸膛站得筆直，用一種冰冷的語氣給自己壯膽，想擺脫那種令他不舒服的感覺。
安曼大公平靜的臉上依然沒有變化，但是他的心裡已經在大笑了，自己剛纔那番話已經非常直白了。而那爾多王子的反映無疑證實了他的心虛，現在只要自己給他壯壯膽，他便會按照自己寫的劇本表演下去了。安曼大公不慌不忙地欠欠身：“王子殿下，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如果您現在還想的得到那本應該屬於您的王位，那麼我將會全力支持您，不僅是我，我想所有的貴族也都會站到您這一邊。而且，據我所知，香奈兒公主並不想擁有這個王位，這全都豎王陛下的意思。如果我們說服國王陛下，那麼香奈兒公主是不會反對的。”
“是嗎！原來是這樣。”那爾多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可是父王是非常固執的，這些年來從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心意。更何況他從來就喜歡香奈兒，而不喜歡我，要想他改變主意又怎麼可能呢？”
“不，殿下！情況並不想您想得那着糟糕？”安曼大公有力地否定了那爾多王子的想法，兩眼放出毒蛇般的寒光來，“殿下，只要我們在國王陛下回到巴威亞前得到國王陛下的允諾就一定能夠改變一切，王子殿下，是在回到巴威亞前！”
“什麼？你～你想幹什麼．．．．．．”如此直白的意思，使得那爾多王子臉色蒼白地連連後退，幾乎要跌倒在地。“哦！不，王子殿下，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您要做什麼？王子殿下，國王陛下還有兩天就會回到巴威亞了，他會在踏上王宮臺階的同時宣佈香奈兒公主爲王國繼承人，那是一切都完了。您現在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您要知道，香奈兒公主現在所有用的財富和土地全都是來至她的那個男人。可以想象一下，當香奈兒公主坐上王位時，那個男人還會允許您像現在這樣在他眼前存在嗎？那時，您可能會像一個普通的小貴族一般留在巴威亞，或者被封到一個小地方做一輩子的小領主。那個時候，您後悔都來不及了。”安曼大公陰森森地逼近已經退到牆角的那爾多王子，抓住他那已經冰涼的着的手，將一個卷軸塞入他的手中，“王子殿下，現在您還有一天的時間，過了這一天，一切都會結束。您好好想想吧，如果您決定了就是用這個傳訊卷軸，我便會再次來到您身邊。”
“啪”的一聲響，王子書房的門關上了，房間裡只剩下了那爾多王子一個人。靠在牆上的那爾多王子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般跌坐在地上，手中緊緊握着那個卷軸，就連手指都因用力過度而變得慘白起來。他流着汗，張着嘴大口的呼氣，可是依然覺得自己快要仔細了。想扔掉手中的卷軸，可是手指卻無法鬆開。那黑色的卷軸就像一條黑色的大蛇緊緊纏住了他的手，是他無法掙脫，就連自己的目光也被那黑蛇纏住了無法移開。安曼大公最後的那句“過了這一天，一切都會結束了。”總在他腦子裡迴盪着，久久無法揮去，反而那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