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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按下笑意,揉揉自己的臉,幫助剛纔因爲笑得太厲害而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鬆弛一下,再擺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看看差不多了,悟空這才從大石後面走出來。那牛妖想是傷心過度,悟空走到面前也不曾發覺。裝模作樣咳嗽兩聲算是打個招呼:“咳咳!這位兄臺,你何故在此唉聲嘆氣?不如說出來,看看小弟能否給你出個主意。”
那牛頭正要答話,一擡頭看見問自己的居然是個人,大奇:“你是何人?難道你不怕妖怪?”
悟空長嘆一聲,擺出一幅悲天憫人的樣子:“嗨!這位兄臺,看你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怎麼也說出如此小家子氣的話來?其實人和妖有什麼分別能?大家同時父母所生,只不過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只要一心向善,妖行人事,妖就不是妖了,是人妖。人、妖、仙其實是沒有什麼分別的,要知道仙也是人變來嘛。”
那牛頭被悟空一席話饒的暈頭轉向,不過最後那句到是聽的十分清楚,深以爲然,連連點頭稱是:“對!對!對!兄弟真有學問,就是嗎.”接着又嘆道:“怎麼簡單的道理,就連我都明白,爲什麼比我聰明得多的扇扇不明白呢!”
那牛頭本是頭腦簡單之輩,被悟空一鬨,頓覺遇到平生知己。暫且拋開拋開傷心事,問道:“兄弟,說了半天話,還不知你是誰呢!我姓牛,人送渾號‘大力牛魔王’,你呢?”
悟空故作驚訝,一拱手:“原來兄臺就是大名鼎鼎的‘牛魔王’,失敬,失敬。”又道:“小弟姓古月‘胡’,雙名‘禮萬’,禮貌的‘禮’萬全的‘萬’,取的是謙遜有禮的意思,乃是一個散仙。”
牛魔王哈哈大笑:“‘胡禮萬’?聽起來就象‘唬你玩’,兄弟的名字還真是別緻。”悟空也乾笑兩聲:“是、是、是!兄弟自己也覺得這名字怪了點,可畢竟是父母所賜,也不敢改了。別說這些,還是說說你爲何在此唉聲嘆氣?”悟空一提這事,牛魔王的頓時愁容滿面,嘆了口氣,將原委到處。
原來剛纔那女子便是鐵扇仙子,牛魔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玩耍,後來又同在三清觀學法術,也可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鐵扇仙子從小就是個美人胎子,長大之後更是出落得成魚落雁,來求親的人絡繹不絕,但鐵扇仙子一概不允。若是知禮而退倒也罷了,要使想逞強搶人,可就慘了。她有把仙扇是仙家至寶,看得不順眼的均被那仙扇給扇出百十里遠,不是也是重傷。而這牛魔王也是愛慕者之一,雖屢次上門求親都被拒絕,不過畢竟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有些交情。
所以每次來都僅被喝責一通,不曾動手。而這牛魔王爲博美人一笑,更是吃盡了苦頭。牛魔王說完自己的傷心事,又嘆口氣,回頭問悟空道:“兄弟,你不潛心修煉,跑到來這幹什麼?”悟空道:“實不相瞞,我就是來找你說的那個’鐵扇仙子’的。”
那牛魔王一聽悟空是來找鐵扇仙子的,跳將起來,指着悟空怒道:“你也是來求親的?我告訴你,扇扇是我的,若想見她先過我這關。”伸手一招,先前靠在大石上的一根混鐵棍便飛入手中,立馬一棍打來。悟空忙向一旁閃去,只聽得“轟”的一聲,二人先前坐的那塊大石已被打得粉碎,確是不愧大力之名。
悟空閃過這棍,連連搖手:“慢來、慢來!牛兄弟誤會了,我不是來向你的扇扇求親的。”那牛魔王不信,打定主意,先滅了這小子再說。也不答話,只用手中鐵棍招呼。那牛魔王棍棍生風,舞起數百斤的鐵棍如在他手中舞動根燈草一般。牛魔王手中鐵棍使了百招卻奈何不了蹦來跳去的悟空,不得不停下來,喝問道:“那你來找她幹什麼?”
悟空有了說話機會,吐了口氣:“我是來借她的寶扇的。”牛魔王一聽是借扇子的,鬆了口氣:“原來如此,兄弟爲何不在說,引起這些許誤會。”悟空心中暗罵:“你這死牛,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現在到全賴到我身上,真是可惡。”
心中雖罵,可是嘴上卻不能如此說,還要裝作毫不介意:“嗨!其實我也不想來的。只因可酒後失言,與人打賭可借到鐵扇仙子的寶扇,若是輸了便從此回老家,閉關百載,不得出家門半步。酒醒之後雖然後悔,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實在無法,方纔來此。不想引起兄弟誤會。”
牛魔王聽了悟空訴說,搖頭道:“兄弟,你酒量不濟,怎可無端與人打賭,你道這芭蕉寶扇是好借的麼?那寶扇是鐵扇仙子隨身寸步不離之物,平日裡更是愛惜有加,別說借人,想看看都難,就是願出萬金也是枉然。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經牛魔王這麼一說,悟空最後的一點善良的希望都被打消了,這鐵扇仙子油鹽不進,確是難辦。不過這難不到悟空,雖然想出個光明正大的辦法困難,不過編織一個小陰謀對於天生就有點惡魔天賦的悟空來說倒是勝任愉快。
當悟空嘴邊流露出一絲不爲人察覺的邪笑時,一顆餿主意的種子已經突破了上面那層薄薄的名叫“善良”的土壤,伸出枝葉開出一朵小花了。帶着滿懷信心的笑容和可以令人產生信任感的語氣,悟空成功地將牛魔王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來:“牛大哥,不用擔心,我有一個對你我都有好處的主意。這辦法若是成了,你可以娶到你夢寐以求的美人爲妻,而我可以借到寶扇交差,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牛魔王一聽有讓娶到自己心中的女神的辦法,立刻湊了過來:“好兄弟,快說,快說,有什麼好辦法。要是成了從今以後我就認你做大哥,你要我向東,我決不向西。”
悟空微微一笑,故意激他道:“辦法倒是很簡單,只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這膽量。”
那牛魔王平生最受不得人叫說他膽小,受這一激立刻拍着胸膛道:“兄弟放心,就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若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悟空見他上套,也不再賣關子了:“很簡單,我們硬搶。”
牛魔王一聽,面顯難色:“硬搶?那芭蕉扇可不是鬧着玩的,只怕我們還沒近身就給扇沒影了。”
悟空不以爲然地擺擺手:“這有何難,我們找兩根又粗又長的鐵鏈一頭拴在腰上。”又一指不遠處幾塊突出地面的大石頭:“我看過了,那幾塊石頭於這大山是連爲一體的,到時我們將另一頭拴在石頭上,量她一時半會也扇不走我們。等她一出來,我們一左一右兩面夾擊,她定顧此失彼,屆時一人將她引開,另一個就可得手了。”
那牛魔王一聽,大喜拍手道:“好計,好計,兄弟你可真行……”不想話還未說完就聽“紜鋇囊簧那芭蕉洞的大門忽然打開,站在門口的正是那鐵扇仙子,不過此時已氣得臉色鐵青。
原來這鐵扇仙子起先本在洞府內喝茶,忽聽一聲大響,嚇了一跳。道是牛魔王在門外發瘋,心中惱怒,正準備出去訓責他一番,不想到了門前忽聽道另一個陌生聲音。仙子心中奇怪,打開一條門縫向外窺探。此時正值二人戰作一團,仙子雖不明所以,但心中還是暗自高興,要是兩人打個兩敗俱傷,自己門前就可清靜些時日了。可過不了多久,兩人又住手了,不但如此,看起來還想親兄弟一般,好像先前打鬥的之人與他們無關。仙子正納悶,便聽到了悟空出的餿主意,頓時火冒三丈,再看那牛魔王喜笑顏開的,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鐵扇仙子氣不過,推門而出,指着二人破口大罵:“好你兩個混蛋,居然想出如此歹毒的詭計來害我。”
牛魔王先見鐵扇仙子面色不善,心中便在大鼓,先前的豪言壯語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如今又見仙子大罵,忙解釋道:“扇扇,你誤會了,不關我的事。”一指悟空:“全都是他出的主意,我愛你至深方纔信了他的蠱惑妖言,我知錯了。扇扇你別生氣,我這就幫你出氣。”
說罷當真是反臉無情,手中熟鐵棍挾風雷之勢照着悟空當頭一棍劈來。見這一棍毫無做作之意,悟空心知這牛妖當真是反臉無情了,心中暗呼倒黴,一面躲閃,一面咒罵:“好你個潑魔,先前你不是也很贊成嗎?如今爲何全推到我身上?”
牛魔王一聽慌了,生怕悟空再說下去,惹鐵扇仙子生氣,忙打斷道:“你放屁,全都是你妖言惑衆,我全是上了你的惡當。”
手下攻勢更是又緊幾分,招招均是惡毒。悟空見他如此不通情理,也惱了:“好!你爺爺我今天就陪你玩玩。”說罷一把抽出腰後如意八寶槍,寶槍一展六尺有餘,當即一槍橫掃,眨眼間便到了牛妖腰際。牛魔王大駭,忙雙手架棍一擋,只聽“當”的一聲巨響,牛魔王一雙手臂頓時被震得發麻,鐵棍險些脫手。
而在一旁觀看的鐵扇仙子越想越氣,就在二人正待再戰之時,忽聽鐵扇仙子一字一頓地罵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去-死!”二人不約而同回頭一看,只見鐵扇仙子手中一把七彩巨扇正衝二人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