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不僅是弘治皇帝,就連滿朝的文武,沒一個同意朱厚照前往邊關,都是認爲朱厚照在胡鬧。
“父皇,不會可以學啊。”
朱厚照也不氣餒,要是滿朝文武有人同意他去邊關,那就有鬼了,神情平靜的繼續說道:“太祖他老人家,還不是在什麼不懂得情況下,步步爲營打下了我大明江山。”
“太宗也是馬背上的皇帝,打得瓦剌節節敗退,不敢在太宗年間覬覦我大明邊關。”
“因此,兒臣也要做文武雙全的治世者,不是關在京城內軟腳蝦,還請父皇明鑑。”
“你安能與太祖太宗相比!”弘治皇帝冷哼,臉色不好看的說道:“你有這份心是好事,但如今邊關局勢未明,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只會給朕添亂,還是給朕老實的呆在京城。”
朱厚照說的好聽,但弘治皇帝怎會被說動?
在弘治皇帝看來,朱厚照是成長了,不過在他的眼裡,朱厚照依舊是不成事的小孩兒。
去邊關,萬一頑劣的性子復發,除了自己無人能壓住。
戰爭絕非兒戲!
“父皇,你這樣說多少有點看不起兒臣。”
朱厚照搖頭晃腦:“若是父皇覺得兒臣去邊關會搗蛋,兒臣請願做一個小兵,跟隨前往邊關調查的大人身側學習。”
“此去只爲見識沙場,增強兒臣的眼界。”
說到這裡,朱厚照側頭看向劉大夏,眯眼的詢問:“你說是不是啊,劉師傅。”
草谷邊關朱厚照肯定是要去的,哪怕是弘治皇帝不同意,他都會悄悄的帶人前往。
至於爲什麼一定要去。
也許朱厚照覺得好玩,也許是被韃靼屠戮草谷三村一鎮的事,給刺激到了那根神經。
“太…太子爺,話雖如此,但西山同樣離不開太子爺啊。”劉大夏苦笑的拱手:“方纔皇上也言過,如此邊關的局勢未明,太子爺若是去了,危險性必定更大。”
“爲了太子爺的安危着想,老臣覺得太子爺不如就待在京城,等將士們收復了草谷城,將韃靼鐵騎趕回草原後,太子爺再去見識一番草谷邊關的風貌,最爲妥當。”
自己被朱厚照點名,劉大夏知道朱厚照是想讓他幫一手,側面勸解弘治皇帝讓他前去邊關。
但自從在西山接觸的日子,劉大夏越發信服朱厚照,爲此他更加不可能讓朱厚照涉險。
大明內部的穩定,比草谷邊關的戰事還要重要。
“太子爺,你若是覺得在西山待久了,想要活動一下身子骨,不如前去遊歷各地州府?”
這時,馬文升也走出了朝列,對着朱厚照勸解:“老臣可是聽說了,下方有些官員不太安分,以太子爺的聰明才智,定能將各地不安分官員查出,還百姓一個安定。”
馬文升之所以站出來勸解,是看到了劉大夏的小動作暗示,不得已的扯開話題,解救劉大夏。
按照馬文升所想,朱厚照也不能去遊歷。
實在是大明折騰不起。
“馬師傅此話詫異。”朱厚照力辯道:“草谷城被破,必定會影響我方將士的士氣,由我代替父皇前去看望將士們,其士氣必然會有所提升。”
“這是其一。”
“其二,西山鍛造署以及兵部鍛兵司,根據我的想法,已經改進了我大明現有的火器。”
“此去邊關,也是想驗證這些火器的威力,若有不足之處,我方能根據使用情況,重新修改火器的不足之處。”
“這事沒有誰能夠勝任,包括兵部的火器師。”
“沒有我親自教授,將士們拿到火器也不會使用,而沒有我的命令,我西山的火器師也不會將使用方法傳授他人。”
“只因新改造的火器威力驚人,若是邊關之中有韃靼細作,讓韃靼細作將火器的使用方法,以及火器盜取到韃靼人的手中,將會給我大明將士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傷。”
“其三,我也知道衆位大人,認爲我年歲尚小,沙場經驗全無,但本宮卻有可行的退敵之策。”
“不說能讓韃靼覆滅,但能讓其在短時間內,無力入侵我大明邊關。”
“此話我先撂在這裡,信與不信就看你們心裡,是否真想讓我大明將士熱血白流,以及邊關百姓枉死在韃靼鐵騎的刀下。”
“對了,本宮去往邊關的決心,不是你們能夠阻擋的,我麾下玄衣衛與神機營會在京城之外駐紮,以待父皇與各位大人的決定。”
此話落下,朱厚照走到了一邊站定,擡頭看向龍椅上的弘治皇帝,知道自己最後的話,有的大逆不道,等待着弘治皇帝發怒。
而文武百官聞言,神情猛然變化起來,驚愕的看着朱厚照。
太子爺這是在逼宮?
完了,完了,皇上鐵定會震怒,重罰太子爺!
說不定,還會因此廢掉朱厚照的太子之位!
衝動了,太子爺倒地是心性不夠,爲了去邊關居然威脅起了自己的老子,這不是糊塗嘛!
以後的皇位就是你的,到時候想幹什麼不成?
“皇上,太子爺年少……”
就連劉大夏都繃不住了,連忙走出來向着弘治皇帝求情。
誰知話到一半,就見到弘治皇帝坐在龍椅上樂了,擡手打斷劉大夏的話:“除了劉大夏,馬文升,內閣三臣以外,其餘的百官可以離去了。”
“臣等告退……”文武百官懵逼的退下。
這不符合弘治皇帝的性格啊?
難道是想關起門來,想要教訓太子爺?
畢竟這家醜不可外揚。
至於留下劉大夏等人,是想攔住皇上一點,免得真打殘了太子爺?
待百官退下後。
弘治皇帝示意戴義去關上了大殿的門。
在這之前,弘治皇帝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朱厚照,直到大殿的門後,弘治皇帝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
“逆子!”
猛的拍打龍椅扶手,甚至氣得當即脫下龍靴,朝着朱厚照扔去,怒斥道:“你能耐啊,居然敢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威脅朕!”
“你信不信,朕立馬下令,讓錦衣衛帶人將你那狗屁玄衣衛給屠了!!”
“父皇,你真要是這樣做,兒臣估計被屠的會是錦衣衛。”朱厚照撿起弘治皇帝的靴子,笑嘻嘻的走上龍臺:“兒臣新改造的火器,想要攻破京城,絕不是一件難事。”
“當然,這話兒臣也只是說說而已,怎麼可能將如此重器對準父皇,畢竟兒臣時常謹記孝道。”
朱厚照說着,從袖子裡掏出自己織的毛衣,扔到弘治皇帝的懷中:“父皇你看,這可是兒臣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一針一線織出來的毛衣,只爲了父皇在這場寒災中感受到兒臣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