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道出各方溫度有異,並且說出解決之法後,百官們全部驚愕起來,看向朱厚照的眼神變了。
他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完全可以按溫度的差異,先後安排煤炭。
再不濟,還可以下令百姓,提早準備柴火熬上一陣子,待煤炭到達之後,便能用泥火爐取暖。
帶着絲絲震驚,百官們向着朱厚照躬吹捧道:“太子爺神人也,臣等不及太子爺半分。”
朱厚照不好意思的笑道:“各位大人也是急而生亂,待冷靜下來,早晚也能想到這點。”
語氣是多麼的謙遜。
一時間讓百官們生出好感。
其實也不怪百官想不到,他們這是在京城待久了,早已習慣了京城的四季,甚至有的官員連南方,以及沿海地區都沒去過,又怎能知道各地的溫度有異?
“煤炭時間問題已解,敢問太子爺這糧食又該怎麼解決?”劉大夏面帶希望的問道。
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就感覺朱厚照不簡單了。
這不,自己的感覺沒錯。
內心之中,劉大夏在給自己貼金。
“糧食的問題,也好解決。”
朱厚照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讓各地官府立馬檢查糧倉是否充足,若是有缺找糧食商賈購買補齊,不可滋擾百姓讓其賣糧充庫!”
“本宮相信,以百姓家的存糧,加上官府的充足糧倉,完全可以幫扶百姓渡過寒冬。”
“在這之中,兩廠一衛務必監察仔細,若是有陽奉陰違的官員,立馬帶回京城由內閣三老受審,抄家賣物補充糧倉!”
“當然,有罰便有賞。”
“此次渡寒依策完美完成任務的地方,由內閣考覈該升官的升官,該調職的調職,可賞百銀萬兩。”
“臣等遵命。”百官應聲。
接着,內閣首輔劉健,終於有動靜了,起身走出隊列,朝着朱厚照拜道:“太子爺,老臣不是想與太子爺作對,而是想問一個殘酷的現實。”
“太子爺帶着百官揮霍銀錢,以及各地儲糧,渡過寒冬不成問題,但是寒冬過後,耕地糧食未種植,會面臨的新一輪缺糧。”
“已經沒了各地儲糧,渡過寒冬餓着肚子的百姓,難免會造成大明內蕩,不知太子爺可有想到後果。”
百官臉色一黑,他們怎麼就被首輔劉健,定義爲揮霍銀錢的人了?
明明是太子爺好吧。
是他逼着我們這麼做的,首輔不能冤枉人。
百官吃味的盯着劉健,內心埋怨,卻沒有站出來抵制劉健的話,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此事也簡單。”
朱厚照自信的回道:“本宮已經有了解決之法,劉師傅將心放在肚子裡就好。”
“當務之急,是爾等齊心協力,將眼前的困難克服過去,否則怎去談以後的事情。”
其實朱厚照還真沒想好該怎麼做。
總不能眼看着,到來的寒冬凍死無數的百姓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他第一個關卡,就需要氪金才能闖過,第二個關卡,大不了再氪金就是了。
“老臣明白了。”首輔劉健點點頭,退了下去。
也想着此事,他還需去尋找弘治皇帝未雨綢繆一下。
雖然太子爺以灑錢的方式,去解決寒冬問題,但他看得出,現在的太子爺只管浪了。
朱厚照打了個呵欠,問道:“各位大人是否還有意見?”
“臣等沒有。”
“既然沒有了,便下去傳旨吧,本宮累了。”
犯困的朱厚照從老爺椅上站起,司禮監太監戴義見此,連忙上前攙扶,帶着朱厚照離去。
“恭送太子爺。”百官拜送,心思複雜的退出了奉天殿,各司其職去了。
唯有吏部尚書馬文升,以及內閣首輔劉健,朝着宮內走去,他們得去找弘治皇帝,告知一切。
而回到東宮的朱厚照,連早膳都沒有吃,躺在牀榻上,矇頭大睡起來。
全然不知,馬文升與劉健並未見到弘治皇帝,內閣與其六部忙得不可開交,到深夜狗都睡了,還有一匹匹快馬奔馳出京,加急的趕往各地州府。
整個大明國,在朱厚照的三道旨意下,如同一臺機器,快速的運轉了起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吸溜。”
豎起天微亮,朱厚照精神滿滿的喝着碗中的肉粥,眼睛都眯了起來,看上去心情不錯。
昨日早朝之後。
朱厚照哪兒都沒去,睡醒了就吃,吃了再次倒在牀榻睡覺,彷彿又回到了日常的平躺狀態。
“大用,去給本宮備馬,前往西山。”
“劉瑾,你前去兵部找劉大夏,問他抽調的三萬兵卒,是否齊全了,如果齊全了,開拔進入西山門頭溝一帶。”喝完肉粥的朱厚照,將手中的碗一放,對着身前侍候的谷大用與劉瑾吩咐起來。
他給了內閣以及六部一天一夜的時間,現在也該他去西山辦正事了,擴大煤炭的開採量。
因爲煤炭的開採難度,以及用處未被現在的古人,完全開發出來,所以開的礦洞也只是小打小鬧。
主要是用來鍊鐵,以及少部分人用來取暖,燒水煮飯。
但因不善使用,中毒死亡的人也多,因此大部分百姓,對煤炭是充滿了忌憚與害怕的。
如今朱厚照告訴他們,怎麼去規避中毒一事,相信煤炭很快就會被百姓接受,並且成爲常用之物。
當然,論安全程度,肯定是不及柴火。
“是的太子爺。”谷大用與劉瑾退下。
朱厚照起身,拿起了吃早膳前所畫的圖紙,將其放入懷中,大搖大擺的走出殿門,四下望了望。
在見到前去拆牆的東宮侍衛回來了之後,便朝着最近的一名東宮侍衛招了招手:“你,對就是你,快過來,本宮有話問你。”
東宮侍衛迷茫的跑步過來:“卑下拜見太子爺。”
“起來。”朱厚照擡手敲敲東宮侍衛的甲冑,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兵部將牆拆完了?”
“回太子爺。”東宮侍衛恭敬的說道:“我們是昨天夜裡回來的,牆不僅拆完了,還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兵部的人,在處理善後的事情。”
朱厚照一愣:“不對啊,本宮不是讓你們拆完牆就返回東宮嗎?怎麼會昨夜纔回來?”
“是這樣的太子爺。”東宮侍衛緊張的說道:“本來在天亮之後,高矮牆就已經拆完了,但兵部侍郎熊繡大人,見興王府周邊圍觀的百姓太多,便請求我們幫忙維持秩序。”
“順帶請我們吃了一頓肉食,所以這纔回來晚了,還請太子爺恕罪。”
說完,東宮侍衛連忙單膝跪下。
然而,朱厚照只是踢了一腳東宮侍衛,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說了一句:“熊繡這人不錯。”
搞得跪在原地的東宮侍衛,望着朱厚照離去的背影,一時間不知所措。
太子爺,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