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丸是被刺激回了神,那也是擔憂阿骨朵的安全,怕真的如同朱厚照所言。
畢竟錦衣衛中有暗探,這是事實。
萬一阿骨朵被朱厚照掌握在手中,沒有及時翻過長城,回到韃靼與瓦剌王子完婚,便是對瓦剌的反悔不敬。
會觸怒瓦剌,重新敵對韃靼。
在草原上,反悔婚事,可是很沒面子的事。
要是被人搶了婚,倒還無妨,與韃靼就沒有關係了,是瓦剌王子自己護不住自己的新娘。
在草原,利益至上。
爲了利益,可以不顧友情、親情,可以沒有任何人與人之間的原則。
在別人接親的路上,如果被哪個部族王子看到了新娘,而且很欣賞新娘的容貌,則可以搶過來。
新郎方面當然不讓搶,所以雙方基本都會打一仗。
新郎這邊輸了,只好眼睜睜看着新娘被搶走。
新郎贏了,新娘還是自家的。
所以極其容易發生流血事件。
關鍵是阿骨朵並不是這樣的,她們的行蹤除了韃靼王知道,就是現在的大明京城暗探首領知道。
想要找個女人,冒充阿骨朵嫁給瓦剌王子都不行,因爲貨不對板,不是欺騙瓦剌王子嗎?
不管朱厚照說什麼,只要沒有見到阿骨朵本人,阿骨丸依舊警惕着朱厚照。
這少年,不是個好人,言語不可信!
“你以爲你不說話,本宮就不知道阿骨朵的身份了?”朱厚照笑了。
瞧着阿骨丸怨恨自己的模樣,朱厚照笑的更歡了:“你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阿骨朵的身份不簡單,所以本宮更不能讓她逃出西山,回到韃靼。”
“也越發確定,救走阿骨朵的人,是護衛本宮的錦衣衛中人,但本宮可不會感謝你。”
“因爲本宮也救了一命,要不是本宮及時的想起你,將你從錦衣衛手中救出,你早就死了。”
“不說別的,韃靼的暗探,還是真的心狠,居然對你一介忠僕起了殺心。”
朱厚照繼續刺激阿骨丸,正如他所言,之前的一切,都來源於他的猜測,並沒有人去證實。
而重喚神采的阿骨丸,爲他證實了他的猜測,她說與不說,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還得到了一個意外之喜,阿骨朵並未逃出西山,這對朱厚照來說,無比的重要。
只要自己盯死在西山躲藏的阿骨朵,盯死錦衣衛中的韃靼暗探,朱厚照相信,真相很快會浮出水面。
“你是在套我話?!”阿骨丸瞬間激動起來,也不知道從哪兒生出的力氣,猛的坐立起來,朝着朱厚照抓來。
“你個無恥的小人,你居然誆騙我!!”
面對阿骨丸的抓撓,朱厚照快速的伸手抓住阿骨丸的手腕,玩味的說道:“受這種重的傷,你還能有力氣,倒是本宮小瞧了你的怒氣值。”
說完,推搡了一把阿骨丸,藉機站起身:“你還是好好養傷吧,等本宮將你的主子阿骨朵,帶來你的面前,怕你們主僕二人,同去花樓做花魁。”
“到時候本宮定會帶人,給你們倆打賞銀錢爭奪第一花魁名頭,點你們兩人過夜。”
走之前,朱厚照還不忘刺激阿骨丸。
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因爲在朱厚照眼裡,既然是敵人,男女皆一樣,他可不是那種見色昏心之人。
“你回來!!”見朱厚照離去,阿骨丸氣得胸脯起伏不定,怨恨之色越發濃郁。
其中夾雜着一絲自責,怒聲吼道:“你別走,殺了我,回來殺了我啊!!”
“太明太子,請你殺了我!!”
“你要是男人,你就快殺…殺…”
可惜,話還未說完。
阿骨丸似乎被抽乾了力氣,無力的倒在了榻邊,徹底的沒了聲音。
朱厚照皺眉,回頭看向阿骨丸。
站在她邊上的姜太虛,已經將手搭在了阿骨朵的手腕,鎮定自如的診斷脈象。
“還好,還好。”
姜太虛自我安慰,放好阿骨丸的手,起身拱手道:“太子爺,她只是氣怒攻心,提前昏死了過來去。”
“不過,依照脈象來斷,明日午時她可能甦醒不了,而是要晚一天,才能徹底的甦醒過來。”
其實姜太虛心裡也慌,剛剛太子爺有點過分了,一個重傷之人,哪能受得了連番刺激。
要是阿骨丸真的被氣死了,責任豈不是落在自己的頭上,怪罪自己救治不了人?
“無妨。”朱厚照搖頭道:“她對本宮已無大用,可作爲魚餌釣魚。”
“虛胖子,找兩個會拳腳的女子,前來照顧她,至於魚餌的事情,本宮自有安排。”
“微臣遵命。”姜太虛應聲。
已經在思考,去哪裡找會拳腳的女子。
太醫院肯定沒有,都是一些奴僕,或者有幾名女徒,但她們都是那種柔弱的女子,要真動起手來,估計一起上都打不過,外表看似柔弱的阿骨丸。
“還有一件事情。”朱厚照嘴角上揚:“今日本宮所言,乃是機密之事。”
“虛胖子你聽了之後,便是局中之人,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你都不可回家,更不能外出就診,只能待在太醫院受到本宮的監視。”
“當然,如果你是自己人,倒是無所謂,本宮對自己人很是信任,不會限制他的自由。”
“可惜你現在還不是,只能委屈你了。”
“太子爺,你……”姜太虛聞言,明悟了朱厚照的話,當即就想說“你坑我!”。
但由於身份的差距,他又不敢直言,只能改話道:“太子爺,你對微臣真好。”
叫他留下時,明明說了沒什麼大事,感情全是騙他的,太子爺口中沒一句實話。
“虛胖子,你知道就好。”朱厚照滿意的笑出了聲,並對其招手:“你過來,本宮還有一件事情麻煩你。”
“太子爺,什麼事?”姜太虛問這話,內心都是虛的,自己已經被朱厚照坑了,該不會還想坑自己吧?
“幫我僞裝一下。”朱厚照指指自己的身體,再指指自己的臉:“要做出那種,本宮被父皇抽打過的模樣。”
“你之前給本宮治傷,見過幾次,想來區區僞裝傷口,糊弄不懂醫術的人,是件很簡單的事兒吧。”
簡單嗎?…
姜太虛眼皮直跳,躊躇的說道:“太子爺,微臣冒昧的問一句,你這是想要做甚?”
下一秒,姜太虛想到了什麼,額頭冒汗的驚呼:“你該不會想要誆騙皇上吧,那微臣就是死也不敢,給太子爺你作假啊。”
聯合太子爺糊弄皇上,姜太虛要麼是喝大了,要麼腦子出問題,纔會這麼幹。
這要是朱厚照幹出什麼大事,查出來他是幫兇,殺他都是弘治皇帝仁慈了,就怕株連家人。
“你瞎想什麼。”朱厚照一巴掌,拍在了姜太虛的肩上,有些無語的說道:“本宮剛從皇宮出來,剛跟父皇密謀了大事,你若想聽,本宮也可以告訴你。”
“只不過……”
“不想,微臣不想。”姜太虛急忙搖頭,快速的說道:“太子爺請,微臣立馬給你僞裝傷勢。”
開玩笑,剛剛聽了不該聽的,不僅限制了自己的自由,還恐嚇自己弱小的心靈。
這要是聽了你們兩父子的機密,指不定自己就得下大獄,或者立馬收拾包袱去西山。
只要不是誆騙弘治皇帝,姜太虛就敢與朱厚照共謀。
“膽小鬼……”
朱厚照失望的嘀咕一句,邁步跟在了姜太虛的身後:“張開,留下兩人守護阿骨丸,別讓她被人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