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早就看出來言生口不對心,既然如此,小攸寧一直沒有接觸外人,這次也算是讓她有所長大了。
“言老先生,娟兒給您帶了鳳梨酥,我可是不知道您還喜歡吃這些東西的,所以我就自己準備了一點兒薄禮,不要嫌棄啊!”
朱祁鎮說完,娟兒纔想起來自己手裡提着的鳳梨酥,剛剛只顧着看院子裡的新奇玩意兒,都忘記了這回事兒。
“師傅你看看我這腦子,這是孝敬您的鳳梨酥,我可一直記得您最愛吃呢!”
說完就把手裡的一盒鳳梨酥都給了言生,言生笑着接下,朱祁鎮的禮物也隨後補上了,身後的小太監將盒子都放在了言生院中,貓貓狗狗都好奇的看着。
“我知道您最喜歡研究這些,都是今年新進的最名貴的藥材,以後娟兒的醫術還是拜託您,我就完全放心了!”
朱祁鎮看到了言生的真本事,自然對他畢恭畢敬,言生也笑納了,他沒理由拒絕這些。
他們三個人互相寒暄了一陣,娟兒給言生講了很多關於攸寧的趣事兒,言生似乎是越聽越歡喜,讓娟兒早些帶着孩子來給他瞧瞧,娟兒欣然答應。
不一會兒,娟兒和朱祁鎮就要起身告辭了,言生也沒有多留,他向來是一個很隨意的人。
朱祁鎮和娟兒商量一二,難得兩人身邊沒跟下什麼人,走回去也未嘗不可,他們就遣退了身邊的人遠遠跟着,兩人沿着宮牆散步。
“你說師傅一把年紀了,能管好攸寧嗎?”
對於這件事,娟兒還是微微擔心,畢竟他覺得言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不能收回。
“沒關係,我看言生這麼大歲數了,也不像是不會哄孩子的人,你都交代了那麼多,他肯定沒問題。”朱祁鎮爲了讓娟兒放心好生哄着。
不過娟兒還有些放心不下,她想到要把孩子交給別人,好像就有操心不完的事情,尤其還是攸寧公主 ,她更加操心了。
“你不放心的話,讓奶媽先跟着,日日向你報備,這總行了吧!”朱祁鎮攤手,之前有段時間軒雲也是這樣被照顧的。
娟兒似乎也因爲朱祁鎮的提議想到了軒雲,她沉默了片刻道:“那好吧,我既然是皇后也要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師傅和奶媽一定能照顧好的,而且攸寧那麼調皮,師傅兇巴巴的,治治她也好。”
見娟兒想通了,朱祁鎮當然高興:“當然了,好事多磨,你說是不是?”
娟兒點頭,雖然神色之中還是隱隱透着擔憂,可是朱祁鎮明白她應該已經放心很多了。
“對了!我剛剛想到了軒雲,他不是去伍洋家裡了嗎?這兩天有沒有寫信回來,他們玩的可還開心?”
娟兒問這話的時候,還沒有想到軒雲會生病,可能因爲軒雲是太子,她想不會有人對她不敬,生病更是很難了。
但是朱祁鎮就不一樣了,他一聽到娟兒提到軒雲就感覺大事不妙,果然問起來了他的情況,這下就輪到朱祁鎮犯難了。
他不想讓娟兒擔心,不太想告訴她軒雲生病這件事,可是如果不告訴娟兒,朱祁鎮總感覺是在欺騙娟兒,這樣反而也不好,朱祁鎮對誰都能狠下心,撒謊騙人什麼的,但是唯獨面對娟兒,他甚至連善意的謊言都說不出來。
娟兒見朱祁鎮不回答,以爲他還在想剛剛的事情出神,於是又問了一遍。
“怎麼了?還在想攸寧的事嗎?”
“沒有沒有,只是軒雲這幾天沒怎麼來信,所以我一時間在回想他之前都說過什麼。”朱祁鎮慌忙搖頭,害怕被娟兒看出端倪。
娟兒點了點頭,但是依然窮追不捨:“那軒雲之前來信可有說什麼嗎?”
朱祁鎮越發覺得瞞着娟兒不太好,哪天要是走漏了風聲,娟兒知道了肯定是更加生氣。
想到了這方面,朱祁鎮還是決定告訴娟兒:“娟兒,我告訴你你可不要生氣,軒雲他......”
聽到朱祁鎮這支支吾吾的樣子,娟兒就感覺大事不妙了,果然,朱祁鎮接下來說的話讓她頭疼不已。
“軒雲因爲落水,又在夜裡,生了場大病,不過你不要太過擔心,就是普通的流感罷了。”
“什麼?!軒雲生病了?這些人是怎麼看管孩子的,怎麼軒雲貴爲天子還會落水?”
娟兒的聲音都拔高一個度,她心中驚異。
“咱們要快些出去看看,他現在一定還在伍洋家裡吧,今天下午正好沒事,我們得去看看他!”
娟兒話落就招呼後面遠遠跟着她的僕從,這個時候就覺得剛剛讓奴才退下的決定有多錯誤,現在他們過來不過短短几米,娟兒倒是分秒必爭。
一個嬤嬤來到皇后面前,娟兒囑咐道:“你快去給我和皇上準備一輛出宮的馬車,要求你應該明白,速去速回來稟報!”
那嬤嬤見皇后似乎很是着急,一刻也不敢耽誤,急匆匆下去去辦事了。
朱祁鎮看見娟兒這樣,明白勸是勸不動的,倒不如配合一下她。
“來人,快些將轎子擡過來,直接送去城門口,告訴剛剛那個嬤嬤,讓他把轎子直接派到門口。”
太監總管也立馬去辦了,兩個轎子接着兩人,轎伕的腳力也是給力,不一會兒就趕到了宮門口,侍衛們見皇上來了,連忙叩頭。
這時轎子也送到了,一切都卡的剛剛好,朱祁鎮感嘆幸好今天一切順利了,出一點兒狀況估計娟兒都要大發雷霆,急得哭了。
兩人連衣服都顧不得換就坐上了馬車,不過還好,皇后娟兒今日的服飾很是素淨,至於朱祁鎮,把外面龍袍脫掉留下內衫就差不多了。
兩人在馬車上就解決了服飾問題,之後就坐上馬車焦急等待着到達伍洋家裡。
馬車出了宮門疾馳而去,就像娟兒的心思,早就已經恨不得飛到軒雲身邊看看他的情況了,只可惜人還在馬車上坐着,她的臉上寫滿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