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大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北平。
幹清宮內,朱厚照聽到這則巨大勝利消息,激動的快要跳了起來,不過幸好他穩住了。
如果還是以前太子的時候,聽到這則消息恐怕真會失態。
“好!去召內閣六部來見孤!”
劉瑾喜氣洋洋去將內閣六部閣老部堂全部召見來到了幹清宮暖閣。
大明各高層現在也都激動的無以復加,畢竟是在他們執政時期,大明在北疆取得如此大的勝利,這代表了大明重新開啓了一個時代啊!
這個時代的所有人物終將記錄在歷史中,被後人銘記熟知!
朱厚照對費宏道:“老師,楊一清在北疆立下如此大功,你說該如何行賞?”
這一戰,楊一清幾乎將蒙古人全部給殲滅了,說滅國都不爲過,前朝多少有志帝王一直在做這件事,然而誰都沒有做成。
所以這次朝廷不但要賞賜楊一清,還要重重賞賜!
費宏沉思片刻,對朱厚照道:“殿下,老臣認爲,楊一清有開疆拓土之功,足以封侯!”
自從弘治皇帝遣調大明宗藩去倭島,關於侯爵以上的俸祿也進行過調整,幾乎不在世襲,而且封侯的數量也少之又少,非潑天大功不可能隨便封侯的,現在這個時代,能封一個伯爵,已經很是難能可貴了,由此足可以知曉楊一清這次封侯的含金量。
費宏提出封侯的建議後,內閣六部並沒有人出列反對,因爲他們都認爲楊一清立下的這份功勞,配得上侯爵。
朱厚照道:“那就封賞鎮北侯!一應待遇吏部覈算後下達,勿要虧待楊大人!”
“遵旨!”
朱厚照沉默片刻,一臉感慨的對費宏道:“老師,你說孤何德何能,居然能在孤監國之下,滅掉了蒙古?”
費宏和六部尚書紛紛拱手,都在美言朱厚照英明神武。
朱厚照壓着手,道:“孤沒有什麼英明神武的,英明神武的也是我父皇。”
“孤只是有些恍惚,你們說爲什麼此前那麼強大的蒙古人,現在居然被我們屠滅成這個樣子?”
費宏微笑道:“因爲我大明國富兵強,蒙古人當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朱厚照繼續道:“爲什麼會國富兵強?”
費宏微笑道:“自弘治十二年開始,大明就一直在試圖改革,從當初的農業體量國家變成了商業國家,商業給大明帶來的利潤……”
他頓了頓,驚愕的看了一眼朱厚照,彷彿明白了朱厚照什麼意思。
短暫停頓後,費宏繼續道:“商業給大明帶來了豐厚的利潤,不僅僅在國內如此,在海外諸國,我大明都從其他國家獲取了巨大利益。”
“因此我大明實現了富強。”
“至於兵強,乃是因爲我大明不斷在研發新的武器,全勝戰車、紅衣大炮、燧發槍,都在戰場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在如此先進的武器之下,在我們政通人和萬民齊心下,所以蒙古人敗了。”
等費宏總結完畢後,六部尚書似乎也揣摩出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朱厚照笑了笑,一臉感慨道:“是啊!泰安侯力排衆議,在當初大家都反對的情況下,堅持走商業道路,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爲泰安侯錯了。”
“可事實證明,泰安侯沒錯。”
“至於老師說的全勝戰車、燧發槍、紅衣大炮,這些無疑都是泰安侯親自操刀製造出來的東西。”
“若是沒有泰安侯,我大明如何能走到今時今日之地步。”
沉默片刻,朱厚照道:“孤倒是認爲,這次的功勞,泰安侯當屬首功,不知諸位覺得呢?”
衆人沒有反駁,因爲這無從反駁,朱厚照說的都是事實,他們不服不行。
說實在的,大明能取得今天這樣的勝利,誰要敢說和陳策沒有關係,那絕對不可能!
吏部尚書出列道:“殿下所言極是……只是泰安侯已經封賞到了頂點,無法再進行封賞了。”
“封王又不妥當,自古以來,能封王者,都在開國初期,後者非天子家人不可封。”
朱厚照點點頭,道:“說的是,所以孤沒考慮給泰安侯封王,世襲吧。”
“泰安侯這個爵位,世襲下去吧!”
陳策雖然被封侯了,但侯爵是沒有世襲的,因爲那個時候弘治皇帝只要節省宗藩王公爵之類的俸祿開支。
所以免除了很多人世襲的資格,後來就算封了爵,也不會再世襲下去,就是爲了控制大明的財政支出。
當初弘治皇帝給陳策封侯,就是沒有世襲的。
這次楊一清雖然也立下了潑天大功,不過朱厚照也沒有給楊一清世襲。
吏部尚書倪嶽忙不迭道:“殿下……這,恐怕有點不妥吧?”
朱厚照道:“有何不妥?”
倪嶽:“……”
他也沒有什麼理由狡辯,最後拱手道:“一切聽太子殿下決策。”
……
陳府。
陳策世襲侯爵的消息還沒送過來,不過文徵明倒是先來了。
北疆大勝,吐魯番人全軍覆沒離開哈密等消息,早就在順天報紙上傳開了。
現在整個順天府百姓都有極大的民族自豪感。
文徵明這次並沒有考中進士,顯得十分沮喪,所以他來找陳策了。
他想從陳策這裡謀一份差事,雖然上次他拒絕了陳策去西藏的請求,但他又一次來了。
眼看着當初吳中四才子都當官了,唯獨自己還在考試,文徵明心裡哪裡能受得了。
“見過陳公子。”
陳策看了一眼文徵明,微笑道:“怎麼了?想清楚要去西藏了嗎?”
文徵明微笑道:“陳公子,在下和家人商量了一下,本是打算去西藏的。”
“不過這次哈密取得大勝,吐魯番人離開了哈密,哈密想必缺少很多官吏治理,我想以我的才華,去治理哈密,應當遊刃有餘。”
“而且哈密乃苦寒之地,想必也沒有人願意過去,不知陳公子,可否看在伯虎和枝山的面子上,給在下引薦?”
陳策認真的盯着文徵明,想了想,道:“我已經不在朝廷爲官了,恐怕人言輕微,未必能在朝廷說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