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且密集的擂鼓聲,在渾河大營的上空響徹,緊張的氛圍籠罩這片土地,馬蹄聲響個不停,從各處趕回的將校,個個是神情嚴肅,縱馬飛馳,儘管他們分散於各處,然此刻卻做着同一件事,那便是朝中軍帥帳疾奔!
擂鼓聚將。
凡是接到中軍所下軍令者,沒有能趕在三通鼓落下,趕回中軍帥帳交令者,無論是何緣由,一律軍法從事!
作爲絕對的暴力武裝,沒有軍規軍紀的約束,那麼軍隊就不能稱之爲軍隊,治軍必須嚴明,心慈不能掌兵!
“援遼中軍參將王世欽,奉令至!”
“援遼前軍參將何可綱,奉令至!”
“援遼左軍參將孫祖壽,奉令至!”
“援遼右軍參將尤世威,奉令至!”
“勇士營代指揮使尤世祿,奉令至!”
“武驤左衛代指揮使賀人龍,奉令至!”
“武驤右衛代指揮使艾萬年…”
“騰驤左衛代指揮使湯九州…”
“騰驤右衛代指揮使李卑…”
“掌死卒營遊擊將軍孫顯祖…”
“代遊擊將軍職許應元、虎大威、猛如虎、左良玉……”
一名名披甲挎刀的將校,先後趕至渾河大營中軍帥帳,原本空蕩蕩的帥帳,彼時卻已人滿爲患。
陳策、童仲揆並肩而立,皆緊攥着雁翎刀柄,神情嚴肅的掃視帳內衆將,那雙虎目都閃爍着精芒。
帳內齊聚的衆將無不表情嚴肅,儘管在他們的面前,擺放着一座特製戰爭沙盤,不過此刻的衆將,無不目不斜視的盯着陳策、童仲揆。
“童副總戎,你先將遼東經略府,轉至我部的軍情講明吧。”迎着在場衆將的注視,陳策劍眉倒張,語氣鏗鏘道。
“喏!”
童仲揆抱拳應道,旋即便朝前走去,而聚在帳內的衆將,此刻皆無聲的圍聚在戰爭沙盤周遭,一切顯得那般井然有序。
“蒲河、撫順兩翼前沿陣線,以朱萬良、李秉誠所部左翼,以趙率教所部右翼,皆遭建虜偏師水攻而潰……”
“!!!”
童仲揆話還沒有講完,圍聚着的衆將校無不臉色微變,
難以置信的盯着戰爭沙盤上,以蒲河、撫順兩翼爲首的前沿陣線。
“這怎麼可能啊!蒲撫兩線皆挖設有壕溝,築有土堡,駐紮進去的軍隊很多,緣何能叫建虜得手。”
“是啊,當初我等赴遼時,熊經略可是說過,遼左前線構建的……”
“建虜竟強橫到這等地步?眼下尚處在枯水時節吧,爲何朱萬良他們沒有察覺到……”
“蒲撫兩翼潰散,那豈不要面臨建虜追擊?前線傷亡只怕……”
“都給老子閉嘴!!!”
嘈雜的中軍帥帳內,響起陳策的呵斥,本對此事不可思議的衆將,此刻無不閉上了嘴巴,但心裡依舊很震驚。
這等戰情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童副總戎,你繼續吧。”
“是。”
童仲揆拿着長棒,對陳策點頭應道, 隨後便掃視眼前衆將,表情嚴肅的繼續道:“而在我軍於渾河大營駐紮整飭期間,建虜進犯瀋陽之主力,一邊與守城諸軍鏖戰,一邊卻暗中調遣精銳。”
“在我等都沒有察覺的態勢下,避開我渾河大營沿線,採取夜襲的方式,成功將奉集堡沿線拿下……”
都潰了?!
不可能!!
這次童仲揆繼續講解戰情,在場所聚衆將沒有再發出聲,可是一個個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他們的內心。
遼左戰局好端端的,緣何會驟變到這等地步?
要知道在這遼左前線各地,駐紮的兵馬可不少啊,先前這段時間,建虜雖然是進犯遼左前線,可是沒有佔到很多便宜。
“都覺得不可思議,對吧?”
在衆將校驚疑之際,陳策挎刀向前走來,環視眼前衆將,竟露出一抹笑意,“實話告訴你們,早在我部奉令進瀋陽,去清剿那批魑魅魍魎時,熊經略就向本帥,講過這一方面的擔憂。”
“這些話,本帥先前沒有對伱們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