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火力。
刀盾兵直插兩標中間，在配置火銃的兩個標，排槍攢射後，趁着敵軍混亂，迅速突入敵軍！
……
沐英也十分懂火器。
所以他很明白，構建這種陣型的好處。
收斂思緒，含笑看着朱棣，“老四，你們陸軍第一鎮，只要上戰場打一仗，絕對是當今天下最強之兵！”
陸軍第一鎮，天下第一強兵？！
黃子澄等人驚訝看向沐英。
這個評價太高了吧？
朝廷有百萬雄獅，難道就找不出一支，壓制朱四郎陸軍第一鎮的兵馬？
你們這些武將，難不成都是廢物！
還有臉笑着誇讚朱四郎的陸軍第一鎮是天下第一強兵？
你們不臉紅嘛？
沐英、藍玉可不知黃子澄幾人想什麼。
藍玉笑道：“殿下，陸軍第一鎮配置火器，我就不關心了，你們雞籠嶼的火器工坊自己就能辦到，不過你們這騎兵標，一千一百人的建制，現在只有四百多匹戰馬，太影響將來回朝助戰了，這樣吧，等我們回去後，向陛下稟報，給你們勻一批戰馬，你可是善騎兵作戰的，標統周浪更是跟着你縱橫草原，你們一定要把騎兵標訓練好，可不要耽誤太子北征滅元……”
幾百匹戰馬罷了。
朱老四財力吃緊，又不願想朝廷開口。
但既然想維護太子和朱老四的關係。
他不能不提。
何況，即便給朱老四幾百匹戰馬。
人家也不虧欠朝廷。
就衝此番朱老四如此開誠佈公，坦誠讓觀摩團觀摩。
他們也應該投桃報李。
而且，他們還有求於朱老四。
新式長管身火銃製造工藝。
陸軍第一鎮訓練細綱。
別以爲，觀摩了，看了，回去就能直接訓練。
不夠！
想學到精髓。
最好能搞到朱老四安排作訓的細綱。
朱老四泡在陸軍第一鎮大營內近一年，肯定有一套成熟訓練體系。
黃子澄張了張嘴……
“不錯，戰馬的事情包在我和永昌侯身上，不過，你得把你的陸軍第一鎮訓練到最強，我們還等着你陸軍第一鎮，在北征滅元中，大放光彩呢！”
黃子澄話音尚未響起，就被沐英的話堵住。
朱棣笑道：“多謝永昌侯、西平侯。”
“稟殿下，陸軍第一鎮集結完畢，請訓示！”
朱棣話音剛落，重新集結的譚淵前來複命。
朱棣和沐英等人點點頭，轉身走到觀摩臺邊緣，目光巡視兄弟們。
這就是他們這個小家，他們這羣出海之人，未來立足四海的底蘊之一。
也是他以理想之名，橫掃四海的支柱之一。
“兄弟們，永昌侯、西平侯評價咱們陸軍第一鎮是天下第一強兵！”
……
朱棣的聲音隨着令兵在校場策馬疾馳傳開。
“王爺千歲！”
“王爺千歲！”
……
山呼千歲聲隨即響起。
私兵！
所有人聽到將士們的山呼聲，腦海情不自禁冒出兩個字：私兵！
這是一支，只認燕王，不認朝廷的私兵！
哪怕陛下是燕王的父親。
太子是燕王的大哥。
朱棣擡手握拳。
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朱棣看向譚淵，“讓將士們按照各自所在營，原有訓練計劃，繼續展開訓練，接下來，讓觀摩團看看將士們日常訓練。”
“是！”
譚淵領命後，下達命令。
各管帶開始依令領着麾下將士，一個個有序踩着步點離開校場。
徐增壽、徐膺緒迫不及待湊近朱棣身邊，“姐夫，你說好了，讓我們領兵的，即便現在不領兵，總能給我們一件，這樣的軍服吧？”
徐達站在旁邊瞪視，徐增壽二人裝作不知，眼巴巴看着朱棣。
朱棣笑道：“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回去後，找你們阿姐要。”
兩小子，聽聞後頓時樂的合不攏嘴。
藍玉、沐英這纔想到，從未見朱棣穿陸軍第一鎮的新式軍服。
朱棣這麼做的原因。
他們倒也能猜到。
應該是不想給大家疏離感吧。
穿上陸軍第一鎮的新式軍服，朱老四就是立場鮮明的東番之主。
等朱老四回朝助戰時，應該會穿新式軍服。
他們還真想看看，朱四郎穿上這種分體式軍服，統帥陸軍第一鎮的模樣。
不過，現在這個時機，顯然不適合。
他們也不想有那種疏離感。
不利於接下來觀摩相處。
“殿下，咱們先去炮營吧？”徐增壽二人得到想要的答案，剛轉身，一顆腦袋就湊到朱棣面前。
不是俞靖是誰。
朱棣含笑瞪了眼，知道俞靖那點小心思。
於是邀請衆人：“諸位，咱們先去鎮屬炮營看看吧。”
沐英幾人點頭同意。
剛纔火炮展現的威力也不小。
野戰中使用火炮，大明作戰中尚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無他，火炮笨重，攻城戰使用倒也罷了。
野戰隨時隨地都要轉移，帶着火炮根本不現實。
很顯然，朱老四配屬陸軍第一鎮的火炮克服了這個困難。
隨即一羣人來到火炮營。
藍玉等人見到了銅鑄，管身纖細，管壁相較海軍鐵炮，十分‘纖薄’的銅炮。
朱棣解釋道：“這種銅炮也是發射兩寸鐵彈，銅鑄，更纖薄，更多的火藥量，也不會炸膛，這門火炮只有一百市斤，一匹馬，就能拉着炮車伴隨步軍行進，野戰時，五名將士就能隨意推動一架炮車，伴隨步軍轉移陣地……”
……
朱棣講解時。
俞靖拉着蔣進忠來到旁邊的銅炮前。
瞧着被將士們日常維護，擦拭黃橙橙，纖細的銅炮。
俞靖饞的流口水，擡頭，眼睛紅彤彤盯着蔣進忠，“老蔣，前幾天我還請你喝酒，你不夠意思啊！爲什麼陸軍第一鎮配置銅炮，我們海軍就只能使用那種傻大黑粗！”
區別太大了。陸軍的火炮就像美女。
他們海軍火炮，典型的黑粗壯！
他雖然知道造價問題。
可心裡難受啊！
而且，這也是個機會，或許還能從蔣胖子這個殿下大管家兜裡，給海軍撈幾個銅錢。
幾天前喝酒，老蔣喝醉酒，說漏嘴。
提及，要從這次來的商賈中，狠狠賺一筆。
一旦雞籠嶼那些鋪子、貨倉賣出去，就能收攏一大筆錢。
蔣財神就有錢了。
但這錢也是有數的。
王爺還要在回朝助戰前，再編練一個混成協。
還欠着沈至二十幾萬兩銀子。
要錢的地方多着呢。
他得先下手。
晚了，估計連根毛都撈不着。
蔣進忠哭笑不得，“你們海軍改造戰船的經費，早撥給你們了，整個雞籠嶼，就數你們海軍寬裕，俞靖，你不能看到一泡狗屎，都往碗裡扒拉！”
俞靖瞬間訕笑。
這倒是，王爺也知道，立足東番，還肩負爲朝廷肅清海盜的重任，海軍建設重中之重。
所以海軍戰船改造經費，一早就撥付到位了。
可……
俞靖摟住蔣進忠肩膀，勾肩搭背道：“我們海軍想搞一艘裝備最少五十門火炮的戰船，船工都設計好圖紙了，第一艘做商船，我和沈至都商量好了，賣給他們沈家，沈家出錢，爲咱們海軍建設更大戰船探路……”
蔣進忠如撥浪鼓般搖頭，“不行不行，你和沈至現在穿一條褲子，我纔不和你們同流合污，王爺說了，你們海軍有改造後的戰船，就足夠應付四海海盜了……”
笑話！
他蔣進忠可是有原則的人！
“老蔣，你就不想殿下回朝助戰時，乘坐裝備至少五十門火炮戰船，威風凜凜回去嗎？”
俞靖直接扔出殺手鐗。
蔣進忠微微愣怔。
略微猶豫，看着俞靖，確認道：“只一艘的預算！五十門火炮，得從你們海軍原有的改造經費出！”
原則……
好吧，暫時放一邊。
什麼原則，都沒殿下風風光光回朝重要。
不過，也不能慣着俞靖。
不然，這傢伙真把他當財神爺了。
“而且，你還必須保證，春節後去南海剿滅海盜，一定要當着商賈豪強的面，打出咱們海軍的威風，你們海軍打的越威風，咱們雞籠嶼的商鋪、貨倉越值錢！”
俞靖盯着蔣進忠，咬了咬牙，“成交！”
爲了風風光光回金陵，他豁出去了！
現在的改裝戰船，舊有的痕跡還是太重了。
新設計的戰船，他看過圖紙了。
特別漂亮。
艦首鐵鑄的大撞角。
弧形尖底船底，吃水深，戰船穩定。
兩側各兩排火炮。
高高的桅杆風帆。
他感覺，這纔是正宗的海戰戰船！
爲了設計這艘新式戰船，他和沈至，偷偷綁了好幾個江浙地區，極具造船經驗的老船工。
根據他使用現有戰船的一些不足，重新設計而成。
駕駛這樣一艘旗艦回金陵，前來迎接的水師同袍看了，不得羨慕眼睛發紅？
哈哈……
自從拿到設計圖後，他好幾次做夢夢到回金陵的一幕。
在夢中笑醒。
爲了夢成真，拼了！
不就是打一場漂漂亮亮的海戰嘛！
回去就告訴兄弟們，哪一門火炮的兄弟能命準海盜戰艦，新式旗艦造出來後，就有優先去新式戰艦效力的機會。
不怕兄弟們不拼命！
朱棣並不知，這兩傢伙，爲了讓他回朝助戰時更風光一些，揹着他準備打造一艘裝備至少五十門，真正意義的海軍戰艦。
隨着新軍觀摩結束。
觀摩團開始自由活動。
衆人決定，在春節前，沿着雞籠河谷去沿河谷兩岸的定居點看看。
……
這回，除了派出幾名嚮導外，朱棣並未跟隨同行。
臨近過年。
朱棣也很忙。
……
臘月二十九。
東宮。
太子側妃寢宮。
呂本穿着新衣服趕來，入門就迫不及待詢問：“允炆呢？”
呂氏擺手遣退宮女太監後，臉上露出笑容，“允炆被太子爺叫去了，大哥他們呢？”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
太子爺要宴請常藍呂三家。
呂本聽聞朱允炆被朱標派人帶去，笑的合不攏嘴，“他們在後面，爲父先過來。”
話罷，迫不及待詢問：“太子爺對咱們家允炆很不錯？”
見呂氏點頭。
呂本一張幹扁扁老臉，頓時喜笑顏開。
朱雄英離開的好！離開的好啊！
唯一美中不足，允炆過年後才三歲，還是小了點。
太孫越晚回東宮，對允炆越有利。
他倒不奢望，允炆能取代朱雄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雖然，胡惟庸說過，翻版朱四郎的朱雄英，未必受太子喜愛。
不過，這種事情，他不敢想。
只要允炆能在太子爺心中排第二位，超過朱允熥就行。
至於高麗小野貓，生了個閨女，太子即便很喜歡，也不足爲懼。
唯一令人擔心的是。
那隻小野貓剛生閨女一年多，竟然又懷孕了！
可真是隻會下蛋的！
“有沒有觀摩團最新消息？”呂本轉移話題詢問。
這段時間，隨着觀摩團在福建的消息傳回後，在金陵驚起了很大波瀾。
觀摩團衆人，竟然決定在雞籠嶼過年！
很顯然，朱四郎展現的東西很驚人！
觀摩團需要細細看，認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