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這些從後金而來的..負責運送在後金境內的蒙古貴族的馬車通過邊關戍邊師的認可,從衛所通過之後,整個遼東的景象卻讓所有在馬車上的蒙古貴族如同見了鬼一般跳了起來,叮叮噹噹的好不熱鬧。
只見剛一過了邊關,首先腳下的道路就有了極大的改觀,原本泥濘潮溼、坑坑窪窪滿地的泥土路不見了蹤跡。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平坦如刀割一般的水泥官道,但馬車駛入後,整體的顛簸都小了很多。
而走了沒多久,道路兩旁金黃色的稻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片的遼東黑土地被大明百姓開墾了出來,隨後更多的玉米、甘薯等作物相繼出現在所有人的眼睛之中。
只聽見有人在馬車上大呼一聲:“輸!輸的不冤枉啊!大明強盛如斯,哪有半點衰敗的跡象啊!皇太極誤我啊!”
可惜這樣的話,也只能他們自己聽一聽了,馬車不斷從遼東駛向京師,一路上的疾馳常常會被每個州府之間設立的官道卡點攔住,但儘管他們是從後金而來。
但有着邊關衛所提供的一封書信,他們竟一路憑藉此物暢通無阻直到大明京城腳下。
在這裡,他們受到的震撼更加龐大。
有一蒙古貴族顧不上一路上後金這些忘恩負義的招呼和對待,只是雙眼呆滯的看着遠處恢弘的大明京師城牆,只聽他喃喃自語般說道:“但凡早幾日見到,我也不可能跟着皇太極這賊人混啊!大明,果真乃天朝上國啊!”
話剛說完,便蹲在馬車之中痛哭流涕起來,他們一路衣衫襤褸從後金到達大明,如何還能看不出眼下兩邊之間的實力差距。
風吹稻花香,秋意正當濃。
儘管過去一年時間內,大明全境也算不上風調雨順,但除過後面受災有些嚴重的江西省府外,其餘地方大多都取得了不錯的收成,而朱由檢也不再阻攔各地向朝廷奏上關於地方糧食豐收的賀喜奏摺,因爲眼下這位大明皇帝,有着足夠的自信。
大明皇家統計局上上下下的所有官員,早已經將大明如今這一次秋糧收穫的所有具體面積、產量等細節,上報到了京師。
這一次,大明的的確確迎來了再一次的糧食豐收。
而豐收季節到來,戶部更加忙碌了起來,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農業稅能夠多到讓他們不斷叫停各地源源不斷送往京城的糧食隊伍,就連走海路的運糧船隻都已經在天津港外排起的了隊。
一臉愁苦之色的郭允厚只得再一次找到徐光啓,找到畢自嚴兩人坐在宮內戶部的議事廳內商議此事。
誰料,只是張了張嘴還未發出聲來,就看見一旁的徐光啓擺擺手說道:“郭大人,你能請我和畢大人來到這裡,我們已經猜到了你要說的話,直接進入正題吧..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這番話卻讓郭允厚有些難以置信的左右看了看兩位大臣,只見兩人面露微笑衝着郭允厚,一旁的畢自嚴也適時說道:“怎麼?郭大人難不成是信不過我們二人?”
“不不不!不是不是。”
郭允厚連忙擺手,接着說道:“如今大明各省府州縣都有大量的糧食沉積在地方,大明皇家糧店已經收了一部分,供銷局都出面收了一部分,乃至商務局都認籌買下了不少!”
“可是要論起大頭來說...還得是兩位大人才是民間糧食收購的主力,之前成立的大明糧食儲備局購買了很多....可誰也沒想到今年秋收糧食產量如此之大。”
徐光啓也在一旁點了點頭說道:“糧食價格下跌於民生百姓來說自然是好事,但對於朝廷而言一旦處理不好,糧食不僅無法益民,反而會傷民!”
“對!經濟學理論之中也有着重強調過這一點,如果無法將糧食價格控制在一個穩定的價格區間,那麼到明年的時候,百姓們就會發現種植糧食的收益已經極大的降低,到那時候....甚至會出現農田荒廢的情況。”
而郭允厚更是點了點頭說道:“連年戰亂,使得大明北方的糧食產量一跌再跌,但如今大明境內早已平穩。”
“加上遼東被陛下收回之後,整個遼東的土壤肥沃上種出來的糧食簡直產量驚人,那後金的建奴真的是白白浪費了如此好的土地!”
話止於此,徐光啓和畢自嚴交換了眼神之後。
齊齊出聲說道:“陛下其實已經早有安排,大明糧食儲備局已經在全國各個省府,乃至州縣設置了大量的皇家糧庫,用以儲備戰爭糧、應急糧、賑災糧!到那時候,各個地方的糧食價格將會有所好轉,就不會有那麼多地方的衙門爭先恐後的給你戶部拿糧食抵充農業稅了!”
“陛下聖明,陛下聖明吶!”郭允厚面露感激連忙開口說道,但就在這時,一旁的徐光啓突然停滯了一會說道:“郭大人剛纔提到的一個問題,讓我有些感興趣。”
郭允厚見事情談成,也是面帶微笑說道:“徐大人只管說,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纔郭大人提到說如今遼東土地要比整個北方土地更加肥沃,並且由於剛剛被朝廷收回來...地廣人稀,那麼自然無主之地也是頗多咯?”
徐光啓說完之後,郭允厚面色一轉點了點頭,說道:“徐大人主管農業部,應當也有所耳聞,今年戶部收取農業稅時雖爲在遼東收稅,但也與皇家統計局一同進行了調查,對遼東可供耕種的土地按照優、良、劣進行了區分。”
“最終發現,整個遼東如今荒廢的土地,高達數千萬畝乃至近一億畝!可以說今年收穫的只不過是其中的鳳毛麟角罷了,我也在猶豫這遼東土地之事應當如何解決。”
而得到這樣一個數據的徐光啓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只見他面色瞬間染上了焦急,開口衝着周圍二人說道:“如此荒廢土地,簡直暴殄天物!”
“我等一同去找陛下諫言!”
“好!”
“同去!”